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豈能說刺就刺?”秋花旋冷冷道:“你是我什么人,我想什么時候自傷就什么時候自傷,何時輪得到你說話?”左敘一愣,當即明白了一切。他長嘆一聲,嘴里溢出一句:“師父在上,請受弟子三拜。”說完人就軟下來,一條蛇似的伏在地上,給秋花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。磕完這人才站起來,對著秋花旋語重心長道:“拜師已成,姑娘千萬莫拿自己性命開玩笑,聽懂了沒?”這話哪兒是徒弟對師父,分明還是長輩勸個小年輕。燕擇眼見老朋友無奈中招,卻也幸災(zāi)樂禍地在一旁看,他與楚慎這一路來情愛潤了不少,但也從這爛人身上吃了不少癟,如今難得見別人吃癟,而且這個人還是他認識的,喜歡的,那可得樂呵好一陣了。楚慎把他的一顰一笑盡收眼底,于是更加好奇,為何這人從未提過左敘其人,左敘又為何淪落到這侯府的地牢?他剛想問上幾句,那左敘忽的動起來。一動就不是尋常的動,手一抬袖一揚,竟把剛剛奪走的匕首射了出去。朝誰射?竟是朝楚慎而去!楚慎一個閃身避開這道白光,卻見這道白光擦過他,沒入身后的黑暗。那黑暗處也沒什么,不過一堵矮墻,墻角處一個小洞,那匕首竟直飛而去,不偏不倚,正沿著洞口這么戳進去,刺出了一陣凄凄慘慘的驚呼。燕擇與楚恪對視一眼,二者立刻沖到墻面,彼此踹上一腳,再一刀一劍砍戳下去,那墻面破了幾道裂縫,便被他們順勢推開,露出了里面的景象。原來是徐道蓮躲在墻后,那把匕首直接從他的嘴巴沒入,透穿了咽喉與后腦,黃黃白白的腦漿流了一地,分明是活不成了。這人生前風光媚態(tài),幾次死里逃生。沒想到最后竟陰溝里翻了船,叫左敘一把匕首要了命,而且他死時毫無蓮花之美,一眼看去就知其形凄慘,其狀可怖,與那些他折磨的囚犯毫無異樣。燕擇上前查探:“他剛剛對著那洞口張嘴,是想朝著我們吐出嘴里的暗器?”所以那匕首是在救楚慎的命?但楚慎卻道:“他躲在墻后,這么近的距離,為何我們都察覺不到?”他修了萬象神功,耳目本更更加靈敏,可卻絲毫未曾覺出這徐道蓮的隱匿。奇哉怪哉,莫非是他修的還不到家?左敘卻道:“你們沒察覺,是因為他剛剛不是一個人,有一個人還在他身側(cè),這個人的功夫一等一的怪異,不但能自己隱匿氣息,還能幫著別人隱匿氣息?!?/br>楚慎目光一閃道:“作為一個囚犯,你知道得似乎很多?!?/br>左敘道:“因為我下這地牢,本就是為了殺死這個人?!?/br>楚慎蹦出一連串的問:“你也是故意混入侯府?那人是誰?做了什么事兒值得你去殺?”左敘苦笑道:“說來兄臺或許不信,但這人是一個藥人,據(jù)我所知,他長得很像是秦門楚慎的弟弟——楚恪。”話音一落,楚慎的臉忽的一下全白了。第93章大佬的尋人之旅徐道蓮一死,本是再好不過的事,可如今左敘這么一說,反倒把楚慎的魂兒驚出了九霄。別的他都顧不上,只有這一條牽動他的心、肝、腸、肺,每個字都和捶鼓般那么響,必須問,不問清楚絕不放過。“你說你在追殺一個藥人?”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左敘,對方臉上的任何變化都看得清。左敘點了點頭,“這藥人半月前在青州的秦門分舵出現(xiàn)過,再然后就來了這里。”燕擇看了一眼一臉莫名的楚恪,對那左敘道:“你從何處得來的消息?為何要追殺這藥人?”左敘嘆了口氣:“他是個沒神沒意識的藥人,生前種種早已拋諸腦后,如今不過一具會呼吸的行尸走rou,殺了他,反倒是替他解脫。”燕擇道:“但你殺人一定有正當?shù)睦碛?,這個藥人做了什么,讓你不得不出手?”他的口氣過分熟稔,出了口才覺得不妥,可話是潑出去的水,后悔了也難收回,左敘便認認真真地看了他一眼,仿佛在這具皮囊上打量著什么似的,好一會兒,才接著說下面的話。藥人一詞源自南疆“凈土宗”,凈土凈土,尋的是大凈極樂之地,但這教派里的人都在背道而馳,他們手段狠辣,行事邪僻,甚至效仿古代邪教,制作一種藥人。腦部受過重傷,或因別的緣故而長久昏迷,難以醒來的人,可日夜浸泡,以藥入口,之后上神壇,貼符咒,藥人便可“醒來”。但醒的也不是常人,不過是一具聽話的軀殼。你叫他做什么,他便去做什么,殺人放火,哪怕殺的是自己的親人,燒的是曾經(jīng)的故土,這藥人也眼皮子都不眨一下。說著玄乎,其實神壇與符咒都是噱頭,簡而意之,就是用藥灌壞了人腦,醒來的人無痛感無意識,一輩子聽命于人,神魂俱失,藥石罔效,除了這金剛不入的軀殼,別的是什么都不剩了。這些藥人被制成后,被當做貨物一般販出,買主多是權(quán)貴、黑道大派,甚至連北汗人都有。買去用途不一,但大多離不了殺人越貨這四字。藥人別的不行,當rou盾卻是極好,千刀萬劍下去也不出聲,只當蚊子撓癢癢。因此價格極貴,交易渠道也極隱秘。左敘要殺的這個藥人,是最初被販賣出的一批,隸屬于jian相,先是聽命于jian相手下的“四惡拘”,青州宴后,這藥人又被送入了侯府。他在為四惡拘效命期間,先后參與了蘄州連龍鏢局滅門案、幽州江林堡四劍客暴斃一案,還牽扯進了多起暗殺朝廷命官的大案、要案。手上血債累累,只他一個人,就不知要了多少人的命。楚慎越聽越是感慨,楚恪越想越是臉黑,燕擇一言不發(fā),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:“這藥人只是雇主手里的一把刀,你折了這刀又有何用?”左敘道:“他的確是刀,可他是一把很好用的刀?!?/br>“此言何意?”“他與其他藥人不同,他被做成藥人之前就是個高手,成了藥人以后,他比一般藥人更難對付,是條刀槍不入的惡犬。”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