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壽,自然而然地在急劇縮短。為了延長自己的壽命,那一斷時間也不缺外來人口,于是就有人想出了完全奪舍的法子來。他們挑選他們喜歡的年輕人,奪舍之后,便借著他們的軀體存活下去。不喜歡的,則引魂之后養(yǎng)在客棧里送死。石家村的人就像豢養(yǎng)牲口一樣,將那些外來人偷偷豢養(yǎng)了起來。但,也就是從這個時候起。每月十五會失蹤,然后進入神廟受刑的人,便不再只是王愛花家和石家富家的孩子了,全村的年輕人,也會在那一天同時失蹤,而后又同時出現(xiàn)。再后來,那些年輕人為了逃避刑罰的苦難,也莫名其妙地學著父輩做起了奪舍的勾當。一代接著一代,惡性循環(huán)著。到了后來,他們甚至都已經(jīng)不記得最早這么做的意義了。只是當有外來人進村的時候,他們也在機械式地重復這樣的做法,早就說不清這么做究竟是為了什么了。事情演變到今天,經(jīng)歷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奪舍。石家村的人,也不再是生魂了,也不是死靈,他們成為了沒有寄托的、不知道是什么的存在。時間太久了,原本石家村人的記憶,與被奪舍之人的記憶混雜了起來,沒有剝離干凈的靈魂也混雜了起來,那么多人的交替,他們甚至早就忘記了自己是誰,也說不清楚自己是誰了。可即便如此,他們依然如從前一樣,一代又一代地執(zhí)行著他們從前所做的事情,仿佛只有這件事情,是被篆刻在靈魂里的印記,只有這件事情是亙古不滅的一般。于是,他們的行為,持續(xù)到了至今。隨著時間的推移,外面的世界也產(chǎn)生了變化。戰(zhàn)爭結(jié)束了,新的世界開始了新的建設,難民逐漸消失了。替身,便越來越難找了。石家村的人依靠著從前豢養(yǎng)的“存活”和每月零星的收集,又度過了幾個年頭。外界的變化日新月異。人們開始能夠吃飽飯、穿暖衣。于是喜歡冒險的人開始變得多了起來。石家村的村民們,依靠著混雜外來人口記憶得來的知識,想出了新的吸引外人來此地的方法。這種方法和套路順應著時代的變遷,為石家村帶來了一批又一批的外來人口。而齊思元等玩家在游戲背景里看到的那一段,便是如今石家村正在使用的那一套。第121章古村迷霧62石萬的故事說到這里,基本算是告一段落了。他頹喪地坐在地上,面色滄桑地說起這一段往事。他的背彎彎地弓著,仿佛某些負擔沉重不堪地、死死地壓著他的背。但是,齊思元等人的神色卻并沒有太大的變化。沒有人同情這個突然間蒼老了十幾歲的老人。甚至,就連石萬的兒子石楠,仍然是遠遠地望著這里,冷冷地看著父親。石萬講的故事雖然結(jié)束了,但依然還有一些謎團沒有解開。“按照你的說法,其實,現(xiàn)在整個石家村的人,早就不算是當初石家村的人了?;蛟S他們還記得自己曾經(jīng)的名字,但實際上,他們也只記得所謂的名字,而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了。你卻依然還想要維護著這種殘酷、詭異又無意義的循環(huán)。村人們或許覺得,當年村長石家富是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。然而在我看來,你才是!”齊思元的神情和語氣都十分淡漠,但是話里的內(nèi)容卻顯得銳利。石萬慘然笑,他反問齊思元道:“作為前任的族長,我必須讓村子延續(xù)下去,必須讓石家的血脈延續(xù)下去!我錯了嗎?我有錯嗎?”燕南瑞聞言卻是嘲諷一笑:“你延續(xù)了什么?養(yǎng)了一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,這算是延續(xù)?血脈?這村子里還有石家的血脈?一群只有外來人口軀殼卻無法正常繁衍的怪物!談何血脈?哦,不!血脈還是有的——”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點了點頭:“還有三戶人家,包括你兒子。我該恭喜你們嗎?”這也算是極盡嘲諷之事了??梢?,燕南瑞對石萬的做法,多有鄙夷。燕南瑞的話自然是嚴重刺激到了石萬的神經(jīng),特別是他還提起了石楠。石楠一直是石萬心里的一根刺。他總覺得,在這個村子里最最無辜的人便是自己的兒子石楠。他曾經(jīng)所做的那么多努力,有一大半也是為了石楠。只可惜,對此,石楠從不領情。石萬因為燕南瑞的話氣得發(fā)抖,小眼睛惡狠狠地瞪著燕南瑞,嘴唇哆嗦著。“您也別生氣。人家說得一點都沒有錯!一切都是報應,石家村早在一百年前你們犯下罪惡的時候就已經(jīng)完蛋了!早就完蛋了!只有您還在執(zhí)迷不悟而已?!?/br>讓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,開口說話的人竟然是石楠。他對著氣到哆嗦著的父親冷漠地說道。面對兒子的指責,石萬眼睛里的兇狠驀然消失了,眼睛里的光芒也隨之消失,他呆呆地坐在地上,死氣沉沉地,又有些茫然無措。石萬此時的狀態(tài)已經(jīng)不再適合問話,既然石楠開口了,齊思元便朝他走去:“你父親還有一些沒有說完的事,大概需要你來告訴我們了?!?/br>石楠看了齊思元一眼,臉上依舊冷漠、麻木,但是他仍然點了點頭。“村子里的人都——”齊思元斟酌了一下說辭:“變了,但是卻有三家,或許,是四家人沒有事。是怎么回事?”“沒有事?”石楠聞言,忽然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:“怎么會沒有事呢?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……這是女神曾經(jīng)立下的詛咒……”過了一會,石楠的表情才逐漸恢復正常,他說道:“石家富和石家強兩家的孩子,每月都要遭受煉獄之苦。兩人的父母只能在神廟外頭站著,月月聽著自家孩子的哀嚎卻無能為力。為人父母者,定然是日日心如刀割。”“王愛花和石家富一天一天地蒼老,老到走路都困難了??墒撬麄冞€是死不了。真的死不了,他們喝過農(nóng)藥,抹過脖子,甚至沖進濃霧里。沒用的,不過是徒增身體的潰爛和疼痛。疼幾個月,便也好了?!?/br>“小胖子還好些。說起來,他也沒做過什么壞事,就是偏偏攤上那么一個爹?!笔f話頓了一頓,說到小胖子,他心里多少有些同病相憐之感,算起來石家富是他的堂兄,小胖子自然是他的堂侄兒了。“小胖子智力不全,心思單純,每月受那苦楚,久而久之,居然也適應了。他與常人不同,沒有太多的想法,或許正是因為這樣,除了每月十五的那一次受刑。他倒沒有再糟其他的罪。他那純粹是替父受過了?!?/br>“石家強的兒子卻是不同。他爹已經(jīng)死了,他媽也不是什么好媽,從小也沒把他教好。女神活著的時候,他沒少幫著他媽欺負人家孤兒寡母。據(jù)說曾經(jīng)有一次,他險些將人家的小兒子推下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