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滿花苞,花朵大而旖旎,呈現(xiàn)血般的正紅色,此時正值隆冬臘月,漫山遍野的赤紅花朵襯著皚皚白雪,遠遠望去,直叫人觸目驚心。然而從那之后,漫山桃樹一夜枯死,浮生山從此再不開桃花。過了不久,皇帝龍淵用一封八百里急詔,從將公子寒隱居多年的六弟淮王從蜀中招進都城,淮王性情平和敦厚,一向與世無爭,但這幫親王在做皇子時都很看不上乞兒龍淵,明里暗里欺負(fù)過他不少次,聽說他要見自己,淮王嚇得在長安城外幾次想要服毒自盡。沒想到,龍淵并沒有要他的命,反而接他進宮,處處耐心提點,像當(dāng)年輔佐公子寒一樣,用了一年時間將政事逐漸轉(zhuǎn)手給這位年輕的親王。公子寒去世一年零兩個月后,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里,龍淵差人將承天殿打掃的干干凈凈,一切按照十多年前兩人共同生活時的樣子布置,擺了一桌當(dāng)年公子寒喜歡吃的小菜,吩咐宮人守住殿門,將玉璽和朱筆端端正正的放回錦盒,然后一個人鉆進被衾,聽著窗外的鳥鳴,靜靜安睡。宮人們闖進內(nèi)殿時,龍淵已經(jīng)去世多時,身體冰冷,表情卻很安詳。宮人掀開綢被,發(fā)現(xiàn)他身邊放著一件舊錦袍,面料華貴,花紋樸素,保存的十分完好。在宮中侍候多年的嬤嬤看了一眼就失聲叫出來,說這是當(dāng)年寒公子的東西。龍淵的手伸出被衾外,五指微微蜷曲,像在等一個人來牽著,新來的宮人不知內(nèi)情,悄悄詢問這是何意,老嬤嬤便像嘮家常一樣,一邊為龍淵換壽衣,一邊將二十年前一個禁忌的故事講給后來的人聽,小宮女直咋舌,偏著頭問:“先皇的魂魄真的還會來接陛下嗎?”老嬤嬤被陽光刺得瞇著眼睛,手里的動作一停,唇邊露出一絲玄秘的笑容,輕輕道:“會,你們不知道,當(dāng)年先皇在世時,對咱們陛下有多好……”龍淵到底有沒有等到公子寒,沒有人會知曉,然而有一件事卻清清楚楚,當(dāng)年那從長安街頭帶回來的小乞兒,為這江山付出了自己的一生。龍淵輔政七年,在位十一年,期間國泰民安,無愧先祖。他一生無妻無子,按照遺詔,皇位傳給公子寒的六弟淮王。同樣遵照遺詔,龍淵的喪禮進行的悄無聲息,一口薄皮棺材收殮尸骨,趁夜葬于浮生山一間敝舊小院的葡萄架下,墳頭沒有立碑,每年有幾撥侍衛(wèi)被遣來輪流看守,因為東海離都城太遠,又過了些年,便荒蕪了。知曉內(nèi)情的村中百姓把這名生前威名四海的皇帝引為傳奇,故事一代代傳下去,每傳一次就篡改一點,直到出現(xiàn)了一個神乎其神的版本,說這位皇帝本是天神下凡,騰云駕霧,能掐會算,伸手能驅(qū)縱天兵與鬼兵,念一句符咒就能呼風(fēng)喚雨,就連當(dāng)時那漫山桃花,也被傳為花中妖孽。這個故事聽起來荒誕不羈,但比那些自以為了解真相,又愛評論政事的長安城百姓口中所言,多少還可信一點。第二十九章卻說公子寒殯天前的最后半年,隨著天氣轉(zhuǎn)涼,他的身體越來越不中用,一點兒風(fēng)都經(jīng)不得,天天躺在榻上,聞著身上發(fā)餿的味道,盯著窗外的一角天空出神。到最后水米不進,只能睜著渾濁的眼睛喘氣,但頭腦還清醒,回想錦衣玉食的少年時代,恣意風(fēng)流的青年時光,對比如今的孤寡和貧困,更覺得痛苦難捱。重病了半個多月,終于萬念俱灰,偏偏這條命如裹腳布般又臭又長,一直熬到入冬,最后一口氣還沒咽下,小院卻來了一位客人。龍淵來的急切,身上卷著凜冬的寒氣,肩頭的落雪尚未融化。公子寒心中凄惶,心說自己活著時他不來相見,死前送別又有何用處?再說他有滿宮在他身下婉轉(zhuǎn)承歡的嬌妻美眷和俊俏少年,自己這駭人的殘軀,若與他相見,豈不是連最后的回憶都毀了?示意棠溪趕他出去,龍淵卻一把攥住自己的手,伏在耳畔說:“你等著我?!?/br>公子寒一怔,只想狂笑三聲。何等諷刺!何等可笑!你負(fù)我一生,有何面目在我臨終前要我再等著你?我哪有時間,就算還有,我又怎會一蠢再蠢,此生為你不得善終,連輪回轉(zhuǎn)世都不得安寧?終于維持不了多年強裝出的平靜,悲憤、譏諷、懊悔、絕望等千般滋味涌上心頭,逼得人五內(nèi)俱焚,公子寒胸口劇痛,心想若還有一絲氣力,定要坐起來與那乞兒拼個你死我活,質(zhì)問他為何忘恩負(fù)義,為何始亂終棄,為何自己一腔赤誠,換來他冷漠如斯?你等著我,你一定等著我,你再等我最后一次。龍淵一夜未睡,泣血般在榻前翻來覆去的說著,念到喉嚨喑啞、雙眼赤紅,仍不依不饒。一直說到公子寒連聲喟嘆,從榻上慢慢坐起來,繞到他身后,親了親他的發(fā)頂,回答道:“我此生過得不堪,心里確有萬千遺憾,卻也不悔,你不要難過?!?/br>說罷從背后圈著他,將側(cè)臉枕在龍淵肩頭,依依道:“你要是舍不得,就留下陪我?guī)滋?,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。?/br>龍淵仿佛沒有聽見,根本沒理睬自己,棠溪卻放聲大哭起來,叫道:“公子已經(jīng)走了,不能再等了?!?/br>公子寒一驚,抬頭一看,果然榻上躺著一具干癟rou身,面色灰白,兩腮深陷,全身衣裳又舊又臟,潑潑灑灑濺滿了藥汁。而自己已經(jīng)雙腳離地,身軀格外輕盈,他回頭一看,只見黑白無常二使并排站在窗外,朝他勾了勾手指,陰聲道:“時辰到,上路吧?!?/br>原來自己已經(jīng)死了,死相如此難看,死前連一句完整的話也沒有說出來!公子寒悲從中來,捂著臉嗚咽了一會兒,對龍淵哀聲道:“我走了,你一個人好好過?!?/br>說罷拭去眼角淚痕,走到院外,對鬼差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,道:“請無常為我戴枷,即刻就可啟程?!?/br>那黑白二使長得十分駭人,陰森森的說話聲也讓人毛骨悚然,但卻并不兇惡,互相對視一眼,那白無常表情有些古怪,對公子寒道:“你本是帝王,身份尊貴,就不用鎖了。”公子寒不由疑惑,心想都說陰曹地府是最公平的所在,怎么死人也有尊卑之分、待遇有別?轉(zhuǎn)念一想,難道他們認(rèn)為自己富貴,想索要一些錢財?當(dāng)即又深深行了個禮,愧疚道:“不瞞無常,我雖做過帝王,但臨死過得困頓,恐怕要虧待了二位?!?/br>那黑無常也十分禮貌,還了一個禮,道:“公子誤會了,我等拘過的魂魄千千萬萬,常聽他們說起公子做皇帝時十分仁善,心存敬意才對公子格外優(yōu)待些,并不是貪圖錢財?!?/br>又道:“公子是否還有心愿未了?我們可等待一段時間,公子若有事,盡管去辦。”公子寒更為驚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