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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叛他的主人,除去要報答辛沐的救命之恩,他多少是有些喜歡辛沐的,雖然分量可能不算多,但對于至真來說,這已經(jīng)是他的全部了。這次分別,也不知道以后是否還有機會再見了。至真泣不成聲,直到被容華帶到越國公府的后門塞上了馬車,仍舊止不住眼淚。容華冷冷地看著至真,丟給了他一個錦盒,至真看著那錦盒,稍微止住了眼淚,呆呆地看著。他不會不記得這個錦盒,當年他親手把自己的賣身契裝在里面,恭敬地遞給了容華。容華道:“這些年我給你的東西你都帶走就行,我已給你除了奴籍,以后你便是自由之身,但你不能再踏入越州半步。你父親救過我容家,我也救了你,至此我們便兩清,再不是主仆,話不必多說,就此別過,不必再見?!?/br>至真仍舊在發(fā)愣,馬蹄聲已經(jīng)響起,他漸漸遠離了越國公府。以后他不再是誰的奴隸,還相當富庶,他甚至可以買十來個奴隸好好伺候自己。他已經(jīng)自由了,可這份自由卻讓他如此得無所適從,不知往何處去。*至真走后,辛沐便覺得整個越國公府都變得冷清了,他木然地坐回了棋盤之前,看著棋子出神。容華回來之時,瞧見的便是盯著棋面發(fā)愣的辛沐。容華坐在了至真的位置上,帶著些討好得笑,說:“我陪你繼續(xù)可好?”辛沐看也沒看他一眼,站起來便往門外走。容華急忙跟上,說:“那我陪你出去走走吧,你都多少日沒有出門了。我們?nèi)ソ稚瞎涔淇珊???/br>辛沐收回了腳,連房門也不想出,轉(zhuǎn)身往內(nèi)室去了。容華失落地看著辛沐的背影,最終輕輕嘆了口氣。至真離開之后,容華每日都過來看看辛沐,辛沐一直沒有對容華說過一句話。他把大量的時間都花在了棋譜之上,每日自己同自己下棋,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。有時候容華會想,可能辛沐在和自己下棋的時候,是不是都在想著他的二哥。嫉妒讓容華的心越發(fā)扭曲,他常常被自己的想象折磨得夜不能寐,但他就是無法停止這些想象。他們都這樣執(zhí)拗,沒人痛快,可誰也無法向?qū)Ψ酵讌f(xié),就這樣互相折磨著。辛沐連弘毅院的大門都沒有出過,春日便已經(jīng)結束,初夏來臨。這日辛沐正在屋中看棋譜,伺候他的侍女突然靠近,一面擦拭著屋內(nèi)的擺件,一面裝作漫不經(jīng)心地說:“公子,我聽說最近有個下棋很厲害的人來了越州,說是在越州已經(jīng)沒人是他的對手,他在南街的戲樓擺了個擂臺,說是求一名高手呢?!?/br>辛沐沒有立即回話,那侍女有點著急,正想繼續(xù)說時,辛沐才慢吞吞淡淡地說:“應神醫(yī)沒有去嗎?應神醫(yī)的棋藝很厲害?!?/br>那侍女面露喜色,說:“這兩日應神醫(yī)剛好去了北城給誰瞧病來著,沒去。要不公子您去看看吧,你的棋藝不是也很厲害嗎?”辛沐心道,這多半是容華讓這個侍女對自己說的這些,畢竟這些日子,容華一直在想辦法讓自己出門,辛沐從來沒搭理過他。但這次這侍女提出來,辛沐倒是突然想出去了。他不切實際地幻想說不定可以趁著人多混亂、容華不注意時偷偷溜走,雖然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,但總好過這樣傻等著。于是他便同意了,對那侍女說:“好,下午便出去瞧瞧?!?/br>那侍女趕忙行了個禮,歡天喜地地就去容華哪兒領功了。用過午膳之后,容華便到了弘毅院,他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少年一樣開心,看著辛沐笑說:“辛沐,我們走吧,擂臺那邊我已經(jīng)打點好了,過去便可以和那人比試,想必那人根本不是你的對手,你一定能贏的?!?/br>辛沐默默地往馬車走去,容華快步走到馬車前,抬起胳膊給辛沐做扶手,辛沐慌忙躲開,扶著馬車的車門自己上去了。容華的心又是一抽。辛沐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容華,他對自己有多么抗拒,他不愛自己了。容華捂著自己的心口緩了緩,死皮賴臉地和辛沐上了一輛馬車,辛沐臉色一變,似乎下一個動作就是推開容華下車。容華狠著心道:“別再這樣看著我,我受不了。不管你愿不愿意,我都不能讓你離開我的視線。我怕了你了,若是你再偷跑,我都不知道我會不會真瘋了?!?/br>辛沐咬了咬下唇,最終還是沒有反抗,閉上了眼睛一聲不吭。容華便一直盯著辛沐的臉,盡管他不看自己,可能這樣瞧著辛沐,容華也能安慰一些。馬車駛出了越國公府大門,又在街道之上行駛了一炷香的時間,喧囂聲變大,已經(jīng)到了那戲樓之下。下車之前,容華拿了個斗笠想給辛沐戴上遮住臉,辛沐立刻便接了過來自己戴上,避免和容華身體接觸。下車之后,容華便緊緊跟在辛沐的身后看著。戲樓四面都是茶館,許多人聚集在此處喝茶玩骨牌,辛沐上了二樓,找了個視線好的位置坐下,往戲樓上正在對弈的二人那里瞧。開擂臺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,看上去很普通,與他對弈的是個十三四的小少年。辛沐看了不一會兒,便覺得沒意思了。那中年男人鬧那么大的動靜,其實棋藝并不高明,也就比容華至真好上一分,若是應心遠來,大概看兩眼就會走。他下注的彩頭不高,越州又是個粗狂的地方,愛好下棋的文人雅士很少,因此才能讓他在這里擺了這幾天擂臺,也沒遇到對手。辛沐不在關注那中年男人了,反倒四下胡亂瞧著,想著是否能有機會逃開。第54章整個戲樓四周都是越國公府的侍衛(wèi),想走根本就是癡人做夢,辛沐的臉色沉了沉,不想再待下去。辛沐站起身,容華便也跟著站了起來,問道:“你不……不去試試嗎?”辛沐沒回答他,徑直往樓下走,正當此時,街邊一陣sao動引起了眾人的注意,辛沐也看了過去,只見一個頭上插著草的小姑娘被一個中年男人領著跪在街邊吹短笛,那姑娘穿的是昭月的衣裳,手中的短笛也是昭月的樂器,她長得頗為美貌,許多言語輕浮的浪蕩子把她給團團圍住了。辛沐看到那姑娘,心里狠狠一跳,倒不是因為那姑娘的容貌,而是她手中的短笛。那短笛的模樣很普通,甚至有些粗糙,但辛沐第一眼看到就沒沒辦法移開目光。這支短笛非常像二哥以前送給他的那一支。那是二哥親手削的,用料很普通,并不值錢,但那份心意卻十分沉重。辛沐遠遠地看著,越看越覺得像,心也跳得極快,他完全顧不上周圍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