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樣的對話,一時有些激動。 他腦海的思緒有一瞬間紛亂,第一個念頭是, 他也可以去,理由很多,他很年輕身體也很好,可以承受高強度的工作,他是急診小組的成員,急救措施他都會。 更重要的是,他是黨員,理應沖鋒在前。 可是瞬間他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,他要是去了,家里人會不會同意?尤其是何秋水,他總要顧及到她的心情。 這個念頭一興起,他又立刻進行自我反駁,不,她不會不同意的,畢竟她是那么善良的人,況且這是大義,她肯定能理解的。 辦公室里一片安靜,竟沒有人主動討論這件事,嚴星河環(huán)顧一圈大家的臉色,就知道他們都很自己想法差不多。 是個人都怕死,而且從江城傳來的消息并不樂觀。 但他們又深知,發(fā)生這樣的疫情,只有他們頂在前頭,因為他們是醫(yī)生,職責所在,有人以性命相托。 同一時間,一附院即將和省醫(yī)院、省中醫(yī)院一起組建援江醫(yī)療隊的消息在醫(yī)院職工里傳開了。 “去的主要是急診、重癥和呼吸的同志,黨員優(yōu)先。”將近中午下班時分,葉主任終于帶回來院辦會議最新的指示,“這是第一批過去的,未來視情況還會有第二批、第三批,大家先安心做好現(xiàn)在手頭上的工作,做好準備等通知?!?/br> 這就將骨二科醫(yī)生護士們蠢蠢欲動的心情給壓了下去。 葉主任面色沉凝,看了一眼嚴星河,“小嚴跟我來一下辦公室?!?/br> 說完他轉(zhuǎn)身就出了辦公室。 嚴星河微怔,不知道他突然找自己是為了什么事。 等主任辦公室的門關上,葉主任指指面前的椅子,“坐,我跟你說個事?!?/br> “主任您講?!眹佬呛狱c點頭,正襟危坐。 “是這樣,醫(yī)院要派人去江城,你也知道了?!比~主任看著他,目光流露出些期待來,“我想問問你,你愿不愿意、想不想第一批過去?” “按照目前的情況,第二批、第三批隊員肯定是要過去的了,形勢非常嚴峻。”江城是個超千萬人口的城市,而且春運已經(jīng)開始,不知有多少在江城務工的人已經(jīng)或即將踏上返鄉(xiāng)的列車。 病毒會隨著人流不斷的向全國各地,甚至向境外傳播開去。 “而且今天,G省通報了一例人傳人病例,患者同樣有江城接觸史?!比~主任嘆了口氣,“這樣的情況肯定會越來越多。” 嚴星河抿著唇,雙手在小腹前交叉緊扣著手指,心亂如麻。 “您為什么……”他嘴唇動了兩下,才問出心里的疑問,“護長說骨科是二級防護,我不是呼吸和重癥的專科醫(yī)生,加入進去會不會幫倒忙?” 葉主任搖搖頭,“我的本意也如此,但……是院長讓我來問你的?!?/br> 聽到這話,嚴星河又是一怔,“……院長?” 葉主任的手指點了點桌上的文件,解釋道:“江城的物資已經(jīng)很緊張了,我們過去肯定不能加重他們的負擔,所以要自帶一批物資,同樣的緣故,我們也要解決你們的伙食問題,所以……” 所以連廚師和食材都要帶上,省里的意思是兩天后,也就是二十四號大年三十那天出發(fā),這么短的時間,要調(diào)配那么多的物資和人員,單靠醫(yī)療系統(tǒng)自己的能力,是有些不足的。 “所以院長提到了你,畢竟你的身份有些特殊……”葉主任有些抱歉的看著他,“我知道你不愿意用特權(quán),但事急從權(quán),現(xiàn)在我們想請你從你家人那邊……” 他停了下來,沒有繼續(xù)往下說,他是個搞學術(shù)搞了一輩子的,當個科主任就滿足了,從沒想過攀附權(quán)貴搞特權(quán)的事,現(xiàn)在讓他跟自己的下屬說這些話,還是有些不好意思。 嚴星河卻能理解,點了點頭,“我可以讓我大伯父幫忙,可以通過軍區(qū)采購一批物資,然后降落在江城軍分區(qū)的機場?!?/br> 畢竟軍區(qū)醫(yī)院也要去人,由軍隊集中采購物資,當然比醫(yī)院自己去采購要更快,也更有質(zhì)量保障。 葉主任松了口氣,又說起第二個原因,“還有就是,過去以后恐怕經(jīng)常開會,官方做事的辦法你也知道……所以會給你安排一個行政職務,去跟當?shù)氐挠嘘P部門……” “扯皮。”嚴星河接了一個詞,葉主任愣了一下,然后苦笑著點點頭。 “院長他們想得很周全?!眹佬呛釉u價一句,心里最初的擔憂有些散了。 葉主任仍舊苦笑,“沒辦法,我們是想去幫忙的,可不是想去開會的?!?/br> 有那開會聽領導叭叭叭讀文件的時間,還不如多看兩個病人。 嚴星河理解的點點頭,葉主任見狀就又問了一遍,“所以你愿不愿意去?” “去,當然去?!眹佬呛雍敛华q豫的點點頭,既然去了不會幫倒忙,那他肯定是要去的。 葉主任松了口氣,臉上帶了點笑意,“那你現(xiàn)在去急診小組罷,洪主任要過去給他們開會,會有具體安排的。” 嚴星河又點一下頭,出了主任辦公室,直奔急診科的教學活動室而去。 沒多久,嚴星河要去援江的消息就在科室里傳開了,大家一邊是羨慕他,“靠!要知道急診小組還有這好事,我當年就進了!” 另一邊也是擔心他,“星河,去了以后注意保護自己,多休息,身體好抵抗力才好,我們等你好消息。” 嚴星河謝過各位同事就離開了單位,簽了請戰(zhàn)書上前線的事,是還瞞著嚴何兩家人的,他總要回去跟大家解釋一下,尤其是何秋水。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離開前說服她,成功讓她消氣。 懷著忐忑的心情到了糖水鋪,他告訴了何秋水這個消息,才說完,就見她手里的碗掉了下地。 嚴星河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,“阿水……” 何秋水怔怔的,有些錯愕,卻沒有覺得意外,反而有種終于來了的感覺。 好像頭頂上的靴子終于掉下來了。 她一點都不意外他會這么做,“……哦?!?/br> 她的眼睛垂著,似乎在看地上黏膩的糖水,不知道螞蟻會不會很快就被引來。 眼淚突然啪嗒掉出眼眶,“……我知道了?!?/br> 她抬手擦了一把臉,手心全都濕了,看著自己有些顫抖起來的手,委屈忽然如潮水一般涌來。 “我……”她有些難過,可是難過什么,又說不太清楚,于是一時啞了口。 嚴星河扶著她的肩膀,跟她道歉,“囡囡,我沒有事先跟你商量都定下來這件事,很抱歉,我知道你會擔心,但是……” 是了,他是沒有跟她商量就自己提交了申請的,她扁扁嘴,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哭腔,“……我不想你去。” “那里會死人的,嚴星河,我不想你去。” 她反手抓住嚴星河的手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