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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會兒看她能走,他其實是高興的,沒有哪個醫(yī)生不盼著自己的病人好。 “你再走一段我看看?!彼χ掳停瑢吻锼?,“我看看你的步態(tài)。” 何秋水哦了聲,慢慢的轉(zhuǎn)身從他跟前走開,走到窗口前,再轉(zhuǎn)身走回來。 然后有些緊張的盯著他的眼睛看。 嚴星河在心里合計了一下時間,點點頭,“你周一去找我,給你把螺絲松了,過段時間要走著沒問題就能把外固定支架拆了?!?/br> 頓了頓,又叮囑一句:“功能鍛煉一定要堅持,鈣片也還是要吃。” 出院前他給何秋水調(diào)整過康復(fù)方案,其中就有飲食起居上的注意事項。 “……嚴醫(yī)生,我不會成跛子的哦?”她點點頭,大眼睛閃閃發(fā)亮,盛滿了期待。 嚴星河微微一笑,安慰道:“不會的,只要你認真鍛煉,就可以像常人一樣,別人根本看不出你骨折過?!?/br> 骨折患者的心理負擔之一,就是怕自己無法像正常人那樣行走,怕別人用異樣的目光看待自己,久而久之便會自卑。 嚴星河有時候會抓住他們的這個心理,適度的給予刺激,促使他們生出鍛煉的欲望來,又疼又癢怕什么,難道還能可怕過落下終身殘疾? 但過后,又總會及時的給予他們肯定和安撫,告訴他們,你很棒哦,繼續(xù)堅持下去你很快就能恢復(fù)正常生活了。 王冠評論他這是:“打一棒再給顆甜棗,這事兒我們科就嚴星河做得最好。” “我這是醫(yī)患溝通。”嚴星河每次都笑瞇瞇的反駁。 但不管是什么罷,總歸病人們都很吃這套,就像何秋水此時,聞言長長的舒了口氣,臉上的笑容都明亮起來。 “謝謝嚴醫(yī)生?!彼屑さ耐?,這時溫妮端了熱豆沙湯圓過來,她忙招呼道,“嚴醫(yī)生,我家豆沙湯圓很好吃的,快試試,覺得好吃的話下次再來,我還請你?!?/br> “不用客氣,你們小本生意也不容易,給我打個九折就好了?!眹佬呛佑贸赘艘ǘ股?,笑著搖搖頭。 何秋水眨眨眼,咦,這話怎么聽起來有點耳熟? 煮得起沙的紅豆綿密細致,里頭握著三顆白胖的手工湯圓,因為嚴星河沒有選味道,溫妮給他下了黑芝麻、花生和核桃三個口味的,一口咬下去,就會有餡料流沙似的慢慢流出。 滿口都是香甜,但卻并不膩人,嚴星河低頭吃著,何秋水看著他,有這好奇的問:“您覺得好吃么?” “……挺好?!眹佬呛影芽诶锏氖澄镅柿?,這才抬頭看著她認真應(yīng)道,又笑,“難怪是二十余年屹立不倒老招牌?!?/br> 周圍不管有多少店開了關(guān),關(guān)了又開,何氏一直都在這里,像流水的別家鐵打的何氏。 何秋水搖頭晃腦的笑了起來,聲音里滿是得意,“那是,我爸的手藝無人能及,您吃過我家的腸粉么?也好吃的?!?/br> 何氏也賣早餐,但除去困難的那幾年,就只有腸粉一樣,從早上七點賣到十點,做的大都是附近上班族和街坊的生意。 不過嚴星河記憶里是沒吃過的,他的早飯永遠都是來自單位食堂,于是他有些遲疑的搖搖頭,“抱歉,我……” “我請你吃啊?!焙吻锼劬σ涣?,興致勃□□來,像是找到了能和小朋友分享的玩具似的。 她揚聲叫何曦,然后用一根雪糕買通他,去廚房讓溫妮給她做一份瘦rou腸端過來,“要加蛋的?!?/br> 沒想到最后端過來的是溫妮,“都十一點了,一會兒就吃午飯了,你還吃腸粉?” “我請嚴醫(yī)生吃的,他沒吃過,好奇。”何秋水立刻替自己辯解,把鍋甩了出去。 嚴星河聽得一愣:“……”姑娘這好像不是我自己要吃的罷??? 一聽是嚴星河要的,溫妮立刻就變了態(tài)度,“原來是嚴醫(yī)生要的啊,我還以為囡囡又貪嘴了呢?!?/br> 嚴星河扯了扯嘴角,“……是我給添麻煩了。” “沒事沒事,您救了囡囡,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。”溫妮笑著擺擺手,把腸粉碟子放下,又去了廚房。 何秋水這時才吐吐舌頭,有些不好意思的抿抿嘴,還沒說話,就聽見嚴醫(yī)生嘖了聲,“脫拐挺慢,甩鍋倒挺快,哦?” “呃……”何秋水的臉立刻就泛起了一層粉色,有些躲閃的不敢去看嚴星河似笑非笑的目光,抬手掐著自己的耳垂,拼命地想著圓場的話。 還沒等她想出來,老何就從外頭進來了,他手里拎著一袋子不知道什么東西,朗聲問道:“嚴醫(yī)生,您今天上班么?” 嚴星河正伸筷子去夾碟子里的腸粉,聞聲又放了下來,然后搖搖頭,還沒說話,老何就立刻道:“那正好,中午留這兒吃飯,我們也沒什么好謝您的,就請您嘗嘗澄州的鹵鵝。” “多謝,不用了……”他忙笑著要拒絕,可話才說了一半,就聽見何秋水哎呀了一聲,他立刻就頓住,下意識往她那邊看去。 只見何秋水正伸著兩根指頭去勾老何手里的袋子,發(fā)出驚喜又雀躍的聲音,歡快的問:“老何你去忠德叔家了?” 方忠德是老何在嶺南漂泊時認識的朋友,后來他到容城定居,沒幾年方忠德也領(lǐng)著家人來這邊闖蕩,在離這兒不遠的菜市場那邊開了家小飯店,專做家鄉(xiāng)菜,生意紅火。 老何點點頭,笑道:“你忠德嬸前陣子回澄州去祭祖,昨天才回來,聽說你出院了,特地鹵了只鵝給你補補?!?/br> 說著又轉(zhuǎn)頭去看嚴星河,“嚴醫(yī)生也留下,您可是我們家救命恩人,我得敬您杯酒?!?/br> 說實在的,嚴星河并不想留下,因為救治何秋水是他的本分,要不是那天剛好他值班,何秋水也未必就是他的病人。 但老何不會這么想,在他看來,嚴星河就是他家的救命恩人,要是沒有他,囡囡的腿還不一定能保住呢。 何秋水大約也是這個想法,幫腔勸道:“是呀,嚴醫(yī)生您就留下嘛,忠德嬸做的鹵鵝可好吃呢,每天都賣光,去晚了你捧著錢都買不著?!?/br> 聲音清亮又活潑,還有些俏皮,嚴星河一聽就忍不住失笑,到底是盛情難卻,他猶豫了一陣,便答應(yīng)了,“那……就打擾了?!?/br> 老何從方忠德處拎回來的鹵鵝,是用獅頭鵝做的,鵝都養(yǎng)在澄州老家的鵝場,每一只都養(yǎng)了半年,然后千里迢迢運過來,做的時候連鹵湯都講究非常,要加豬骨和老母雞,還要用上南姜和桂皮八角等香料,鹵一只鵝就要幾個小時。 惟其如此細致用心,才能得到一只完美的鹵鵝。 嚴星河是地道的容城人,對更南方的食物了解不多,也沒有什么執(zhí)念,只是被何秋水說得勾起了幾分好奇。 鵝翅、鵝脖、鵝頭和鵝rou、鵝掌、鵝肝、鵝胗一起搭配的拼盤端了上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