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弟——休。是的，我故意隱瞞了這一點。”

“可是為什么？他們是我的家人！我之前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個弟弟——”哈利有些喘不過氣來，剛剛才平息的怒火又在心里燃燒起來。

“我太關(guān)心你了?！编嚥焕嘀苯亓水?dāng)?shù)卣f，“比起讓你知道真相，我更在乎你的幸福快樂。我不想讓你遭受更多的苦難，不想讓你被過去的陰影籠罩，更不想你陷入痛苦和悲傷中?！覐膩頉]有想到我會這樣將一個人放在手心里，哈利。我只希望你每天都能平安開心?！?/br>
“就是這樣，哈利?！北R平教授把手從臉上放下，哈利看到他的眼睛有些紅?！霸谖覀儼l(fā)現(xiàn)休很可能已經(jīng)死了以后，就一致認(rèn)為不應(yīng)該告訴你這些事情。哈利，你已經(jīng)經(jīng)歷的太多了……休，如果不記得，還是一直不知道的好——至少，也要等到你長大到可以接受這一切的時候?！?/br>
哈利敏銳地捕捉到他話里的一個漏洞。

“休很可能死了？”哈利覺得渾身冰涼冰涼的，但心卻變得火熱，“這么說，他還有可能沒有死，對嗎？這不是完全確定的，對嗎？”

他激動地甚至不能在椅子上繼續(xù)坐著，站起來按住桌子，沒有注意到這時候鄧不利多教授和盧平教授交換了一個意味復(fù)雜的目光，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發(fā)現(xiàn)中，心像是被一根細(xì)細(xì)的繩子勒得很緊，“他有可能活著，還可能活著，你們并不能完全確定他的死亡！”

“如果他還活著，就會到霍格沃茲！”

哈利好像缺氧一樣，呼吸急切而短促，左手緊緊地攥住右手，掌心汗涔涔的。

“也許他是孤兒，也許他被人收養(yǎng)了，不過這沒關(guān)系，我應(yīng)該想想誰跟我比較像。二年級——應(yīng)該是個格蘭芬多……科林·克里維！他的頭發(fā)跟我一樣亂！或者是麥克·雷尼埃爾，他跟我一樣有黑頭發(fā)！……”

“哈利?！编嚥焕鄧@了口氣，“休雖然是你的弟弟，但是他并不比你小一歲——你們是雙胞胎?！?/br>
“雙——雙胞胎？”哈利說，他的內(nèi)心像是有口絕望的深井，他的話就是從里面撈出來?！八赃@個意思就是——就是——”

就是休確實不在霍格沃茲，因為他知道整個學(xué)校沒有一個人和他長得一模一樣。

“恐怕的確是這樣?！编嚥焕嗾f。

盧平張了張嘴，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。

他本想告訴哈利，莫延很有可能就是休。但是仔細(xì)想想，他們的證據(jù)其實沒有多少說服力。

最重要的是，斯內(nèi)普沙啞的話忽然在腦海里響起——

如果不是呢？

比起給予希望再親手毀滅的痛苦，還不如一開始就沒有希望。

哈利閉上眼睛，他覺得自己先前的猜測就像瘋狂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草，熱乎乎的期待冷卻之后，心空得讓人受不了。他站起身，覺得自己已經(jīng)無法忍受跟任何人待在一起。

“那么，教授——”

“好好睡一覺吧，哈利?！编嚥焕嘟淌跍睾偷卣f。

哈利拉開門走出去。夜晚的涼風(fēng)吹在他汗?jié)竦纳砩?，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，忽然一個念頭閃電般地?fù)糁辛怂哪X海。

剛剛，鄧不利多一直在回避他真正的問題——究竟是誰，殺死了休？

他正想轉(zhuǎn)身走回去，但卻突然又頓住了。

鄧不利多并不想告訴他這個——不然，就算他自己的注意力被別的話題吸引開，鄧不利多一定還記得……盧平教授也在回避——就算他現(xiàn)在去問，恐怕也不會得到真正的答案——如果鄧不利多自己不想說，沒有人可以逼迫他回答——

哈利瞇著眼睛，半晌后收回手，緊了緊長袍，轉(zhuǎn)身往宿舍樓走去。在經(jīng)過一個拐彎的時候，他透過窗戶往外看了看。

夜晚黑漆漆的，什么也看不到。遠處的禁林幽深黑暗，像準(zhǔn)備擇人而噬的一只巨獸。

禁林邊上，一點暈黃的光芒亮著，在緞子一樣的黑暗中格外醒目。

為山九仞

[哈利篇續(xù)]

“茴香麥片。”哈利低聲說。

“回答正確，親愛的?！迸址蛉舜蜷_門慈愛地說，哈利從門洞里鉆進去。

格蘭芬多休息室是一個舒適的圓塔形的房間，里面擺滿了柔軟的扶手椅子，還有搖搖晃晃的舊桌子。壁爐里的火熊熊燃燒著，幾個人圍在壁爐前聊天；在房間的另一邊，弗雷德和喬治正在聚精會神地拆卸某個東西。哈利看到赫敏、羅恩、西莫、迪安等好幾個同學(xué)圍著臉色蒼白的納威，正在說些什么。

“要我說，這根本就不足為信?！焙彰粽f話的時候帶著令人發(fā)瘋的一種優(yōu)越感，“還記得麥格教授的話嗎？——特里勞尼教授每年都預(yù)言一個學(xué)生的死亡，但到現(xiàn)在為止還沒有一個人死的?！?/br>
“可是納威這一次可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?！绷_恩爭辯，“不僅僅是茶葉！”

哈利匆匆跑進自己的宿舍，從箱子里翻出隱形衣塞進書包里，噔噔噔跑下了樓。

“你真的看見了嗎？一只黑色的大狗？”帕瓦蒂·佩蒂爾好奇又恐慌地問。

“是的。”納威抖了一下，“而且兩次?！?/br>
“兩次？”好幾個人尖叫起來。

“你們知道，我總是記不住口令，被關(guān)在休息室外面。有兩次就看到一只很大的黑狗在附近走來走去……”

哈利從門洞里鉆出去，忽然聽到身后一聲喊叫：“哈利！”

哈利只好停下來，緊接著赫敏也出來了。

“哈利，你要去哪兒？”赫敏緊張地問他。

“沒什么?！惫首鬏p松，“出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?！?/br>
“可是你臉色很差，應(yīng)該休息，而不是去做什么違反校規(guī)的事?！焙彰魢?yán)厲地說。

哈利心劇烈地跳動了一下，不大自然的說：“嘿，我可沒有說打算違反校規(guī)?！?/br>
“如果不是的話——”赫敏從他的書包里拉出一截銀白色的流水一樣的東西?！澳銕щ[形衣做什么？”

原來哈利塞得太匆忙，有一截漏出來了書包，被赫敏看到了。

他正在心慌，忽然靈光一閃，一個完美的借口蹦出來，“赫敏，我要去看看海格。你知道他今天——”

“是的，沒錯?！焙彰魢@了口氣，“鷹頭馬身有翼獸其實確實太危險了，海格不應(yīng)該把這種生物帶到課堂上來?！贿^，去看看他也是應(yīng)該的，我去叫上羅恩?！?/br>
“等等，赫敏?！惫麤]有想到赫敏會這么做，飛快地說：“剛剛你們在談?wù)撌裁?？納威怎么了？”

“今天下午吃晚餐的時候納威又在他的杯子里看見了不祥。”赫敏不以為然地說，“他嚇壞了?！?/br>
“不祥？一只黑狗？”哈利忽然想起自己在離開德思禮家時看見的巨大黑影，那似乎也是一條黑狗……

“他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