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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手上的煙就被扔掉了。方子文記不清他有多久沒見鄭瑛,大約有半個多月吧,他慢慢向他走去,鄭瑛從脖子上拿下來圍巾套到方子文身上,摟著他二話不說就上車了。后來,方子文只記得一排排霓虹燈閃過去,這就是城市的燈火。方子文的老家就沒有這么燈火璀璨,晚上八點鐘以后,路上就沒人,家家戶戶關(guān)門睡覺,四五點鐘能聽到雞鳴,哪里像這里,過來的貨車,客巴,鳴笛飛馳。閉上眼,世界清凈了。睜開眼,他卻已經(jīng)靠在鄭瑛肩上睡得安穩(wěn)。方子文揉揉臉,他擦著玻璃窗上的霧氣,看外邊結(jié)冰的路,原來昨夜里真的下過雪,他還以為那只是幻覺,忽然,身側(cè)有聲響,回頭,發(fā)現(xiàn)鄭瑛已經(jīng)醒了。鄭瑛看了看方子文,沒說話,他伸手從前面的抽屜里拿出來煙,迅速點燃,鄭瑛滿身疲憊的靠在車椅上,方子文看著他緊皺的眉頭,很想伸手把他撫平,不過,他沒這個勇氣。鄭瑛抽了好半天的煙,然后按下車窗,把煙扔出去。「送你回學(xué)校?!灌嶇f完就開門換到前面去。「你怎么會來?」方子文終于開口,他一直看著鄭瑛,「是老板給你打電話了?」「嗯。」鄭瑛道「剛下飛機,說起來也巧,我也想找你?!?/br>鄭瑛點火,「這個工作危險,不適合你,換一個吧。」「我想這個問題我們沒必要討論?!狗阶游牡馈冈摻Y(jié)束的都結(jié)束了。」鄭瑛輕笑著,「為什么?」「你說的沒錯,這不是一輩子的事情,何必再浪費時間,不過還是要感謝你,照顧我這么久?!?/br>鄭瑛沉默不說話。方子文看向車窗外,「快過年了,提前祝你新年快樂?!?/br>鄭瑛伸手拿出來一個東西到方子文面前,方子文認(rèn)真一看,是他那天還給鄭瑛的手機。他沒動,鄭瑛也不收回去。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,好像在比誰更倔強,但是心里都明白,再倔強,也沒有任何意義,因為該結(jié)束的,都結(jié)束了。到最后還是方子文先投降,不過他只是語氣平靜的說道「這個是情侶款的,你應(yīng)該送給更合適的人,我用不慣?!?/br>鄭瑛緩緩收回手,把手機甩到副駕駛上,方子文以為鄭瑛不會再多說什么,但是鄭瑛卻開口了,「我以為你明白這種關(guān)系是不能太認(rèn)真的,子文,我無意傷害你。」方子文沉默的側(cè)過臉,他看著窗外冬天的樹枝上掛著冰柱,可以預(yù)想外面有多寒冷,今年的冬天的確比往年要冷很多,要不然怎么會吹著暖氣還覺得手腳冰涼。「子文……」看方子文不說話,鄭瑋從后視鏡去看他。方子文坐正身體直率的看他?!肝覜]想過認(rèn)真,你不必覺得愧疚,鄭瑛,這就是誰比誰走的早而已?!?/br>鄭瑛用手指敲著方向盤,問道「依你這么說,你早就想過了斷?」方子文低下頭,自嘲的說道「我不屬于這座城市,這里也不屬于我。我已經(jīng)考慮的很清楚,畢業(yè)以后我就會離開這里?!?/br>「哦。原來如此?!灌嶇Z氣泛泛的說著,半響后他才彌補性的問了句,「你打算去哪里?」以顯示他的關(guān)心。方子文道「去哪里還沒定下來,以后再看吧?!?/br>「如果是工作,溪城不會比其他地方差,我可以……」還不等鄭瑛說完,方子文立刻打斷,「謝謝,但我不希望麻煩你,這個恩情我沒法還給你。我還不起?!?/br>鄭瑛不再說話,方子文看著鄭瑛的側(cè)臉,千言萬語都堵在喉嚨里說不出來。短短半年,這個人意外的闖入他的生活,打亂他的一切,然后,又毫不留情的轉(zhuǎn)身,如果不是看到鄭瑛面對鄭瑋時失控的樣子,方子文不會明白鄭瑛心里停駐的那個人是誰,他面對他會是什么樣子。會讓你笑出來的人或許是喜歡的,會讓你痛的一定是難以忘懷的,方子文幾乎沒有見過鄭瑛在他面前慌張過,連皺個眉頭都沒有,而他會對鄭瑋發(fā)怒。方子文知道自己不該嫉妒,或是責(zé)怪,因為他才是闖入的那個人。只是他無法承受,就會選擇退出。方子文有自知之明,他不會當(dāng)著鄭瑛的面去問那些曖昧不清的話,因為一切都在他的態(tài)度中。我們保持床伴關(guān)系,可以,我依然疼你,但僅此而已。你要分手,可以,我不挽留你,我們一拍兩散,各奔東西。這就是鄭瑛的態(tài)度,冷酷而又決絕。哪怕有一丁點的喜歡,他也該問一句原由,可是沒有,他只是像個局外人一樣說著你不該認(rèn)真。方子文真的想不起來,那些電話里得噓寒問暖,那個愛欲纏綿時的親昵,都是不是存在過,為什么他可以這么輕易的脫身。一直到把方子文送到學(xué)校門口,他們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,下車前,鄭瑛遞給方子文一張名片,說是以后有麻煩可以找這個人幫忙,方子文看了眼沒有接過手,「不用了,我想大概不會有這種事?!?/br>說罷,方子文從容的對他感謝,「昨天晚上謝謝你照顧,我想以后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的好,你保重。」方子文打開車門,急忙的下車,腳下的冰踩上去就有聲響,像是什么碎了,方子文沒走幾步,身后就有人追上來,一件大衣披到方子文身上,他立馬轉(zhuǎn)身,鄭瑛已經(jīng)往回走,他邊走邊朝方子文揮手,喊道「你進去吧,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,好好休息?!?/br>方子文的腳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,但是很快就停了下來,他看著鄭瑛坐上車,車技了得的轉(zhuǎn)向,駛?cè)朐丛床粩嗟能嚵髦校阶游挠檬肿ゾo披到身上的衣服,一直看著鄭瑛的車消失在遠(yuǎn)方。回到宿舍后,宿舍里沒有一個人,方子文休息了一會,他才倒杯熱水,樓下阿姨就說有人打電話來找他,方子文聞言心跳加速,連跑帶跳的沖下樓,他緊張得接過電話,電話那邊是他哥哥關(guān)心的問,子文,過年回家不。方子文一時間百感交集,一為自己期待鄭瑛來電話而感到可笑,二為接到遠(yuǎn)方親人的關(guān)心而欣喜,不知道是不是積壓在心里的事情太多,太沉重,昨天夜里,他差點就要被人打死,這一刻他有好多話想說,但是都說不出口。電話那邊的哥哥半天聽不到回音,問道「是不是子文啊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