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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后,他坐在燈下盯著那張容顏看了許久,抹去淚珠,撫順長發(fā),這面容如此艷麗,明月依舊。感受到那火辣辣的目光,步月再也裝不下去,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,直勾勾望著眼前之人,眼中再無先前那活潑明媚的星辰。那雙琥珀色的眼眸,沉寂如酒。“你想如何?”步月道。玉連環(huán)垂下眼眸,燈光的陰影籠罩了他的大半個面容,只覺得他神情寥落,孤單如一片單薄的影子。他道:“是你想如何?你不該出現(xiàn)在這里的?!?/br>“我……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們。”總不能說我舅舅住在這里,我是來探親的……“你不該來的,”玉連環(huán)的聲音沉沉如夜水,昏暗中,他的眼眸閃著幽亮的光芒,“我跟她們說你死了,這樣,你會是永遠陪伴在我們心中的明月,而不是魔頭步月?!?/br>步月微微一愣,更覺心里堵得疼:“對不起,我這就走?!?/br>“等等!”玉連環(huán)壓住他的肩膀:“既然來了,有些事我必須要問清楚。”步月的身子僵了一瞬,他后退了一步,放在肩膀上的手也自然滑落,那雙幽亮的眼中露出失落,隨即被一片薄冰覆蓋。“我知道你要問什么?!辈皆吕湫?,聲音依然清澈,字字如珠玉,“在春山殘殺案之前,那些滅門的慘案都與我無關,在那之后,都是我做的。”“為什么?”這聲音微微顫抖,帶著粗重的喘息,仿佛在極力忍耐什么。“你可以去問問那些要殺我之人為何殺我,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,沒有無緣無故的恨,卻有許多無緣無故的殺戮,這也是江湖?!?/br>“現(xiàn)在是你在無緣無故的殺戮!”“是么?”步月回頭看了他一眼,“我倒也要問問無憂宮為何無緣無故詆毀我逝去已久的母親,甚至連她的衣冠冢都要挖出來泄恨?”玉連環(huán)愣在當場,卻不知如何回答,他當然知道此事,不知緣由,卻攪動一場江湖腥風血雨。步月也沒等他回答,打開房門,月光傾瀉了一地,將他的影子拉得虛幻而飄渺。“無憂宮于我有恩,我不想傷害其中任何一人,也不想她們再自尋死路?!?/br>“玉連環(huán),今日一別,日后,希望我們后會無期?!?/br>“師姐們若是問起我來,你便說歐陽月到了步月身邊,再也不會回來了,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?!?/br>玉連環(huán)站在陰影處,看著那個影子慢慢融入在月色中,夜風溫涼,帶著海水的腥味和花的暗香,遠處蛙鳴不斷,近看竹影婆娑,那個身影一點一點消失不見。這是一場訣別。直到步月消失許久,玉連環(huán)依然站在原地,神情木木的,如同一尊千年雕像。借著月色,步月又躲躲藏藏地在草木花叢中摸爬滾打許久,再越過一小片樹林就可到江邊了,古記正在那里撐著小船等他。忽然身后一陣窸窣,還有急促的呼吸聲迅速靠近。“阿月!”步月猛然回頭,恰是玉連環(huán)風塵仆仆地趕來,一身白衣在月光下仿佛會發(fā)光,他的眼睛也明亮如星辰,帶著小心翼翼的光芒。“我要跟你一起走!”步月愣了一下,隨即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般笑道:“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?本座是惡貫滿盈的魔頭,還是個男人,你跟本座走什么走?大半夜不睡覺出來夢游很好玩么,乖乖回去,本座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看見?!?/br>“步月!”玉連環(huán)怒喝一聲,他真想將這魔頭的心挖出來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!為何總能將別人的真心隨意玩笑,不痛不癢!可他忽然又不知說什么,心中又怒又痛,猛地抱住這魔頭狠狠親了下去。步月徹底懵了。這是什么情況?這到底是什么情況!發(fā)誓一定要殺了他的玉連環(huán)竟然親了他?。?!可他也才懵了一下,身子便被一股柔勁推開,隨即見一人影與玉連環(huán)打了起來,這武功招式,身形體態(tài),怎么看都不像是古記……“我才離開幾個月,你就回來找舊情人了?”那個黑影忽然飛至他身后,緊緊摟住他的腰,咬著他的耳朵一字一句都飽含了危險的氣息。步月心下猛跳,立即狠踩了那人一腳,回頭一看,果然驚道:“夏云峰!”完了完了完了!他好像、似乎、被捉|jian了!第117章三角關系夏云峰不理會他的大呼小叫,依然緊摟著他腰身,對著玉連環(huán)道:“玉公子應該還不知道,半年前我與這魔頭就已經(jīng)成親了。”“成親?”玉連環(huán)低呼了一聲,帶著迷茫和震驚,月光下,他的臉色襯著那身白衣似乎更白了一些,甚至帶著些許的慌亂,直直看著步月:“你……到底是男是女?”“且男且女,更是生性放蕩,水性楊花,潑皮無賴,玉公子翩翩君子如玉,定是降不住這樣不安分的魔頭。”夏云峰特意咬重“不安分”三個字,一手在步月腰間狠狠掐了一下。步月疼得齜牙咧嘴,心中罵道“原來我在你心中是這樣的魔頭!”可嘴上還要順著他話道:“是呀是呀,我就是這樣生性放蕩水性楊花的渣……魔頭,你跟著我是不會幸福的,你還是趕緊去找你的碧池meimei吧,她才是愛你愛得天崩地裂死去活來的人,還是個真正的女人!”“阿月。”玉連環(huán)往前走了一步,溫潤的眉眼在月光下顯得越發(fā)溫和,容貌如玉,一雙眼眸深黑不見底,就連聲音也是低沉的:“我不在乎,你生性放蕩,你水性楊花,甚至猥瑣不堪,我都知道,我只在乎你心里是怎么看我的,你對我是否有一點點真情在?”步月微微一驚,又是一個癡情郎啊,難道他“金槍不倒十三郎”的魅力竟然如此之大?等等,那個猥瑣不堪是怎么回事?于是步月道:“我哪里猥瑣了?我在你心中竟然猥瑣不堪?你才猥瑣,你全家都猥瑣!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!”然后,他拉著夏云峰就走了。“阿月!阿月!”玉連環(huán)追了出來,他欲拉住步月的手,不料步月竟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避開了一丈遠,白色的沙灘反射了月光顯得更加明亮,映照出他冷漠的面容和與夏云峰緊緊相握的雙手。玉連環(huán)只覺心中悶痛,自己就像一個死纏爛打的怨婦,然他又不甘,遇到這個魔頭,他就一直在犯錯,一直在淪陷,他在痛苦中掙扎許久,終于狠心認命時,原來,這樣放蕩猥瑣的魔頭,早已與別人拜堂成親。步月一本正經(jīng)的時候,聲音總是清澈而冷漠,像是寒潭下的水,就連那雙眼睛也蒙上了寒光,他道:“玉連環(huán),我很無恥,你所有的真心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