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酸痛還是憤怒,平生第一次有人能將自己一顆心捏在手心百般玩弄,而那個人卻已沒有了心。他弄丟了那人的心……想到此處,更是酸痛憤怒不已,他掃視那幾個女子,個個春光半露,寬闊的床榻一片凌亂,而那人敞開的胸膛幾處艷紅,不知幾多銷魂處。怒到極致,他反而冷笑:“不出去是吧,那好,那好,誰也不準出去!”房門“哐”的一聲竟無風而動,死死地關上了。他幾步上去一抓,卻被南浦擋開,他心中更恨,手下用了十成功力,毫不留情,相思樓的掌法惟快是上,一連兩掌拍在南浦身上,趁他不得動彈時撕下紗帳將之綁在床架四角。他朝花黛三人掃了一眼,沉聲道:“你們可要看清楚了?!?/br>朝著南浦吻了下去,南浦動彈不得,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木頭人,任憑那人的手指在身上游動,撩撥,直到進入自己的身體,萬般發(fā)泄,百種柔情狠勁,他依然沒有任何表情。花黛用手帕捂住嘴,轉過臉不再看,她從小長在這煙花地,怎樣骯臟背德之事沒見過,卻依舊不忍南公子被這般對待,還是當著他們煙花女子的面。然而,那扇門卻像被死鎖住一般,透著窗紙,可以看見門外幾個朦朧筆直的身影。房內(nèi)的燈燭燃盡了又換上一輪,漫漫長夜,總不至于孤寂,橘黃的光芒照得一切溫暖柔和,卻暖不了人的心。映著繡床上人影搖動,顛鸞倒鳳。應天長有滿腔憤怒,只能在這人身上發(fā)泄,然而,發(fā)泄過后又能如何?他感到深深的無力。他是相思樓主,掌管江湖上一切為人知或不為人知的秘密,人人都說他的雙眼生來便可看透人世離合,萬千秘密。他卻不知該拿這個人怎么辦。即使被這般羞辱,南浦的面上依舊不見任何表情。床頭的束縛早已散開,那人既不掙扎也不迎合,冷冷看著他,仿佛與自己無關。被上幾多血跡,他慢慢站起身來。“你要去哪里?”南浦慢慢站穩(wěn),又走了幾步,回頭道:“樓主既然無情,何不放我自由?”“你休想!”應天長沉道,“你是我的人,無論生死!”南浦道:“那好?!?/br>他的嘴角動了動,似乎要笑的模樣,應天長心頭大震,狂喜還未到,卻見他手中寒光一閃劃向了咽喉。應天長急忙揮手飛出一枚梅花鏢,“鏘”的一聲脆響,落下一把小巧匕首,半掌來長,玲瓏剔透,正是他送給南浦的“寒光”。寒雪無花意,光陰莫惹愁。暗紅的血跡落了下來,覆在透亮的匕首上,應天長才來得及心慌,那種要命的恐懼又扼住了他的喉嚨。“你的生死,還由不得自己!”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。南浦轉身,背對著他。暗紅的鮮血依然在流。第54章海上生明月馬車行出了金陵,一路東去,竟是到了海邊,改由水路南下。步月最怕坐船,無他,他嚴重暈船。頭幾日更是吐得死去活來,從早吐到晚,從晚吐到早,幾乎水米不進,吐出來的都是酸水,一張小臉蒼白得毫無人色,直挺挺地躺在床上,就一口氣吊著了,迷迷糊糊間還咬牙切齒叫著夏云峰三個字。夏云峰總算表現(xiàn)了一點人情味,進進出出對他頗多照顧。船家的婆娘姓莊,生得粗壯結實,說話嗓門洪亮,為人又熱情,她初時并未認清步月,此時見夏云峰對他諸多照料,便熱心送上兩碗湯藥,說是能治嘔吐。步月如同聽了救命藥,他平日最是怕苦,此時也甘之如飴地大口喝了進去,可一連喝了幾日都不見好轉,人更是瘦得脫了形。莊氏粗大的嗓門奇道:“以往這藥一碗便可見效,怎地喝了幾日都不曾止吐?夏公子,你家娘子懷孕了多久?怎會孕吐這般厲害,待明日在碼頭停靠,可得找個郎中來瞧瞧才是?!?/br>她嗓門粗狂洪亮,又十分熱情,說得可謂煙波十里都余音裊裊,聽得步月垂死病中驚坐起,瞪著她幾乎要噴出火來,剛一開口,又是一番狂嘔。夏云峰也是愣了楞,尷尬地笑了笑,正在船頭與相思樓主飲茶的不見和尚一口濃茶噴在海面,連道幾聲:“阿彌陀佛,于一切相,離一切相,即是無相?!?/br>便連近日來一臉便秘的相思樓主也挑眉看了過來,嘴角一抹邪肆笑意,等著看戲。莊氏見眾人如此,大嗓門又道:“莫非你們不知孕婦會嘔吐?”夏云峰的從容終于裝不下去,強忍著笑意問:“大娘這幾日熬的藥難道是……”“安胎藥??!”話音一落,步月的嘔吐更加大聲了,恨不得五臟六腑都從咽喉里吐出來,一只蒼白的手顫抖地指著她,卻是吐得眼淚吧啦,再說不出一個字。莊氏終覺不對,疑惑地開了大嗓門:“莫非她不是懷孕?”夏云峰背對著步月,卻依然可見他肩膀上下顫動,就算看不見他的臉,他也知他在笑,這該死的掃把星,好好地坐什么船!夏云峰笑了許久才道:“大娘誤會了,阿月不是女子,是在下的一個小廝,他……不過是暈船厲害罷了。”莊氏驚訝的嗓門更大了,幾乎震得船都顫了幾顫:“這弱不禁風的怎么看也不像男人,還有那俏模樣,長在男人臉上實在太可惜!”步月的手顫得更厲害了,小臉上更呈現(xiàn)一層青灰色,顯然就要被氣死了。莊氏連忙笑道:“你瞧老婆子這張嘴,實在不會說話,阿月公子長得實在俊俏,老婆子沒見過世面才會這般大驚小怪,治暈船的藥我這里還有許多,我這便去熬一碗來,不收你們錢,當是老婆子給各位郎君們賠罪的,哎呀,老婆子在船上呆了幾十年,竟是頭回見暈船暈成這般模樣的,可憐見的……”夏云峰暗道那幾碗安胎藥你可是收了好大一筆錢?。?/br>她走得老遠,粗嗓門才逐漸弱下去,步月一口氣散去,軟綿綿倒在軟椅上,海風拂起他散亂的卷發(fā),顯得那張臉格外蒼白,眼睛大而無神,明艷的光芒落在他眼里,琥珀的色澤光彩流連,說不出的瑰麗華美。不見將喝過的茶葉重新添水煮上,不多時,紫砂壺冒出滾滾濃霧,茶香四溢,混合著海風的腥味,晴空萬里,碧海藍天。白色的衣袂被風吹得翻滾飄搖,步月單薄的身子在那寬大的白袍內(nèi),輕得仿若下一刻便要被風吹走。莊氏的暈船藥果真湊效,步月每日一碗,便與尋日里在陸上無甚差別,漸漸的臉上也恢復了血色。那莊氏自從知道他是男子,也不避嫌,一見他便是兩眼發(fā)光,粗豪的嗓門不斷贊他貌美如花,便是女子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