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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那巨樹,在撐開了天地,衍化出諸天萬界之后便化為虛無,只剩下樹心化為的界石。神族自不必多提,他當(dāng)初選在神界落住,未嘗不是因為神族的品位與他當(dāng)時的喜好相近。他對魔族并無排斥之意,只是,當(dāng)他遵從本心選擇站在魔族那邊的時候,那時,必是他認定天地應(yīng)該重塑之時。但他不曾想到的是,天地所孕育出來的造物,自誕生始生死命運便被早早刻在命軌之上的存在,竟然掙脫了命運給予他的枷鎖,掙扎著看到了世界的一絲真實。哪怕因此他身死而道消,卻也被他擊碎了界石,以死亡的決然打破了諸天萬界的命運。他記得,魔帝湮羅,并非先天魔族,而是由人族墮化而來。人類啊,還真是了不得的存在。楊毓忻踏入虛空之中,走進了殘破的四方結(jié)界之中。結(jié)界搖搖欲墜,里面的魔物正在瘋狂撞擊著布滿蛛網(wǎng)裂紋的結(jié)界。楊毓忻的出現(xiàn),驚起了無數(shù)的魔物。楊毓忻皺了皺眉,魔族雖然是天地陰晦之氣所化,但畢竟是先天種族,與神族對立至今。魔族,越是強大,越是容貌昳麗。他雖然不曾插手兩族的戰(zhàn)斗,但他曾旁觀過幾次兩族的戰(zhàn)斗。像是眼前這般丑陋的魔族,他還是第一次見。楊毓忻的嫌棄,這些儼然被困十萬年,靠著不斷的殘殺互食才活到今日的魔物感受不到。他們只目光貪婪地看向楊毓忻,喉嚨中發(fā)出渴望的呼嚕聲,涎水不斷淌下。楊毓忻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,輕輕地“噓”了一聲。不要吵醒阿末。進入四方結(jié)界之前,楊毓忻一身白衣勝雪。而當(dāng)他離開結(jié)界時,他依舊不染塵垢。一場險些顛覆天璟的浩劫,就這么無聲無息地消弭在楊毓忻的手中。偏偏除了他以外,誰都不知道此時。清微真人與莫辛磊在議事堂,徹夜商議聯(lián)盟一事,就為了抵御魔族的入侵。而解決了魔物,深藏功與名的楊毓忻則瞟了一眼泛起魚肚白的天邊,轉(zhuǎn)頭進到了散修盟的后廚中,開始叮叮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貫榱只漳┳鲈绮汀?/br>修士在晉入金丹期后便無需進食,但辟谷這東西,往往是身體一關(guān)好過,心理一關(guān)難過。但在林徽末這里卻不是什么難以抉擇的事情——他家阿末可是打算吃遍天下美食,飲遍天下美酒,辟谷與否,并不是放在第一位的選擇。在楊毓忻淘米的時候,遠處天地流光貫來,正是堪堪趕到的其他門派掌門長老。眾人神情嚴肅,落下后大步向散修盟的正堂走去。在楊毓忻的手在水米上輕輕一拂,悄然改變了這一小片空間的時間流速,讓米粒需浸泡的半個時辰就這么眨眼而過時,仍然有些昏暗的天空忽然迸發(fā)出刺目的光芒來,驚得眾人紛紛看向天空。旋即駭然。天幕之上,隱匿的四方結(jié)界忽然顯露出來,煉妖壺、神農(nóng)鼎、崆峒印還有伏羲琴懸于東海之上,天地之間。“嗡——”神器接連震動,結(jié)界之中,無數(shù)魔物猙獰的模樣顯露出來。就在眾人以為結(jié)界即將崩潰,困在其中的魔物要脫逃而出的時候,伴隨著神器之間逐漸崩斷的聯(lián)系,結(jié)界之中的魔物竟然同時被交織成網(wǎng)的神力切割。眾人瞠目結(jié)舌地看著兇名赫赫的魔物就那么化為齏粉,簌簌落入東海之中,卻在還面深紫色的魔氣泛起時,四把神器同時震動,將魔氣盡數(shù)凈化。在楊毓忻安然在后廚中拿著菜刀切著菜的時候,四把神器忽然迸發(fā)出純白的光芒來。下一刻,神器竟化作流光,向著天地四方疾行而去。“神、神器!!”“神器跑了!”原本為剿殺魔物而聚集在東海的眾門派修士顧不得其他,跌足驚呼一聲,身化流光,向著神器飛走的方向追去。神器,誰不想要!林徽真目瞪口呆,這劇情是什么鬼啊!當(dāng)然,林徽真其實也挺眼饞那些神器的,但瞅瞅追出去的修真界大能們,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,林徽真淡然地擺了擺手。神器什么的,還不如用得順手的仙器來得好。但他下意識梭巡了一下楊毓忻的身影,畢竟是終極反派大BOSS的人物,尤其他手上還有神器昆侖鏡——他對其他神器就不心動?林徽真一溜兒小跑去找他哥。客房庭院的丹桂樹下,林徽末坐在石凳上,單手撐著下頜,他正在懶洋洋地打著哈欠。而在林徽真心目中天璟第一危險人物則站在林徽末身旁,正在從紅漆木的食盒中取出冒著騰騰熱氣的白粥小菜。香氣遠遠地飄了過來,讓林徽真這個吃過早飯的人下意識按住了胃部,似乎,又餓了。林徽真咽了咽口水,覺得他這個哥夫太墮落了——沒看著大家都在為神器瘋狂嗎——但轉(zhuǎn)念一想,這樣也沒有什么不好。比起一個心大的哥夫,這個滿心滿眼里只有他哥哥一個人的……靠之!他果然還是不甘心他哥被別人搶走!林徽真深呼吸,他決定作一把死。反正他有他哥做靠山。于是,他在院門口大喊一聲“哥”,而后一陣風(fēng)似的沖了過來。林徽真內(nèi)心:就說自己沒吃早飯,要哥哥喂!林徽末聞聲抬頭,他嘴里還咬著一個小籠包。他剛沖林徽真搖了搖筷子,就聽到“撲通”一聲,他小弟不見了。不不不,是他小弟腳下一滑,整個人趴在了地上,啃了一口土。“真真!”林徽末忙站起身。當(dāng)然,好歹是修士了,哪怕只是筑基后期,也不是隨便摔一跤就回摔壞的。林徽真一連“呸呸”了好幾下,他當(dāng)然沒有摔疼,只是這么丟臉的摔法讓他的臉有些掛不住了。他一手將那個絆了他一跤的罪魁禍?zhǔn)鬃ミ^來,小臉漲得通紅,有些惱怒地道:“什么玩意兒?!”卻見他抓過來的,是一塊藍色的印璽。印璽不過拳頭大小,上頭卻盤著一二三四,嗯,九條龍。林徽真左看看右看看,除了盤著那么多條讓人瞧著讓人雞皮疙瘩冒出來的龍以外,印座上還刻著五張人臉,也不知誰那么自戀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