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眸中不期然就浮現(xiàn)出一絲狡黠的笑意來。鑒于楊毓忻比自己高了半頭,林徽末微微仰起頭。他舔了舔嘴角,用著誘哄的語氣滿懷期待地道:“阿忻啊,來,跟我說,以后絕對不用紅塵醉澆那棵破梅樹了?!?/br>上好的佳釀盡往梅樹底下澆,他這兄弟就是這么喪心病狂。楊毓忻神情不動,宛如雕塑一般。在林徽末滿含期待的眼眸中,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。白衣黑發(fā),白皙的面容上遍布著如蛛網(wǎng)般的血線,如同一個被砸碎復(fù)又粘合起來的瓷偶,多看一眼都覺得瘆人。但在林徽末的眼中卻是稀疏平常。傻站了片刻沒能得到期待的許諾,林徽末眨了眨眼睛,失望極了。然而,失望之余,他忽地一拍額頭,暗罵自己蠢。打從阿忻一杯下了肚,他就沒說過話,光折騰來著。就現(xiàn)在,醉意未散,估計他說什么,阿忻都沒明白吧。失望地抿了下嘴唇,林徽末伸手抱住了楊毓忻的肩背,手上一用力,他直接將人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。好歹是筑基修士,不說力扛巨鼎,扛個人不是問題。3.第3章快步回到了燒著火盆的屋子里,在楊毓忻有些呆愣的目光中,林徽末下手干脆利落,將他身上沁著寒意的里衣一扒,整個人光溜溜地塞進了被子里。楊毓忻:“?。?!”人剛?cè)M被子里,林徽末忽然一拍額頭,有些懊惱地道:“哎呦,差點忘了?!彼M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煲出來的醒酒湯,說什么也不能浪費了。伸手將楊毓忻用被子裹成蠶蛹后扶起來,林徽末伸手就將桌案上擺著的湯碗端過來,就要扒開他的嘴往里面倒。誘哄什么的,早在他不得不下迷藥的那一刻,他就不放在考慮的范圍內(nèi)。——他選擇破罐子破摔。只希望,待得人酒醒之后,什么都不記得了。結(jié)果,湯碗沒能碰到唇邊,只被這難以言表的氣味一沖,明明對衣食起居無甚要求的楊毓忻面色倏地一變,一把就將碗往外一推,轉(zhuǎn)身干嘔了一下。林徽末:“……不至于吧?”雖然賣相慘了些,但用料都是實打?qū)嵉?,味道雖然沖了點,但絕對是醒酒的良藥啊。林徽末這點自信還是有的。但看著蜷縮著臉沖著床里面說什么也不看他一眼的楊毓忻,他不禁遲疑了一下,用舌尖小心地舔了一下湯。林徽末猛地哆嗦了一下,手腕一軟,湯碗“啪嗒”一下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。但林徽末卻顧不得其他,直接奔出門,扶著墻角吐得天昏地暗。他錯了,他差點就毒死了自己的好兄弟啊。手軟腳軟地回到屋子里,林徽末往床上一瞧,唔,阿忻的眼睛已經(jīng)閉上了,雖然醒酒湯沒有完成它的使命。沁著霧氣的桃花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,林徽末猶豫了一下。林家并非傳承久遠的修真大家,傳承至今不過四代。本是武林世家,因他曾祖父得了仙緣,三百歲出頭的融合后期修士,佑其子孫才有了今日秣陵四大家之一的煊赫。只是,在這天璟大陸上,宗門世家有一至七品之分,林家修為最高的修者才融合期,連七品宗門的門檻都沒能夠摸到,扔在天璟大陸里那是連個水花都砸不起來的小世家,同樣的家族不要太多。林徽末是七房長孫,木火金三系靈根,金粗木細木細,資質(zhì)在三系靈根中算是中等,悟性卻是極高。年二十三歲的筑基修士,雖比不得大宗門世家出來的天之驕子,放眼天璟已經(jīng)可以說得上年少有為。林家有七房子孫,長房勢大,二房其次,三房與五房抱團,四房與六房抱團,為了爭奪族里資源弄得急頭白臉,唯有七房是不起眼的小可憐,人丁寥寥,只他們娘仨個。在林徽末未展現(xiàn)自己的修為天賦前,祭祖都能被忘到腦后。雖然長房二房都有二十歲就筑基的雙靈根,但人才這東西,亟待擴張勢力的林家總不會嫌少。林徽末嘆了口氣,作為一個愛酒愛美食的老餮,他其實更向往的是做一個武林俠士,仗劍天涯來著。雖說五谷雜糧含濁氣,修真之人用完后還得花真元將雜質(zhì)濁氣排出,但那種不食不飲恨不能早日辟谷啃靈石當(dāng)飯的日子,他真心接受不來。可林家不養(yǎng)閑人,而在林家,沒個好修為就是大大的閑人。他父親早亡,母親當(dāng)年受過重傷,運不起真元,還有一個弟弟“嗷嗷待哺”,再怎么想混江湖武林,也得等弟弟筑基。今日是除夕夜,林家已經(jīng)算不得凡俗人家,這些節(jié)日也不太看重。但今年不同,林家老祖出關(guān),林家上上下下都在忙活,想要在老祖面前好好表現(xiàn),若得指點一二就受用無比。林徽末性格不羈,若不是為了阿娘弟弟,他早就離家出走去闖蕩天下了。再讓他弄些冠冕堂皇的玩意兒,他得瘋。好在有阿娘和弟弟打掩護,林徽末直接溜出林家找好兄弟楊毓忻。他記得,打從他認識楊毓忻開始,他一直是一個人,也沒聽說還有什么親眷在世。比起那煎熬一般的除夕宴,他更樂意過來蹭好兄弟的飯。反正,明早祭祖的時候出現(xiàn)就行,其他房的長輩兄弟巴不得他不出席,免得分薄了老祖的目光。這般想著,老祖坐鎮(zhèn)除夕的日子都默默缺了席的林徽末就理直氣壯起來。他將外袍一脫,往楊毓忻的床上一躺。雖然兄弟這里有客房,但冷冰冰的客房哪里有這主臥有人氣。蹭吃蹭住蹭床不是一次兩次,林徽末半點也不嫌棄自己好兄弟正光溜溜地躺在被子里,他伸手將被子扯過來一點,眼一閉,不一會兒就睡著了。林徽末不知道,當(dāng)他沉沉睡去的時候,他以為早已睡著的人輕輕睜開眼睛,眼眸中一片清明。楊毓忻抬手,手指輕輕描摹著他的輪廓,從精致的眉骨到挺直的鼻梁,復(fù)至飽滿的唇瓣,最后,他的手指停留在他的咽喉處。“心魔幻境……若我心魔纏身,只會是因為你……”楊毓忻緩緩合攏手指。雖然幻境中的境界是他當(dāng)初根基盡毀的時候,但以著他的手段,殺掉一個筑基修士并不是難事,尤其,這里是針對他心魔而產(chǎn)生的幻境。或許,只要殺了他,他就能夠脫離這個心魔幻境。可是……楊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