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(guān)的事。到處找投資、和后期磨，和審查那邊磨，和發(fā)行方磨。好不容易在家的時候，也是拉著鐘奕和他看電影，看電影就看電影吧，還要為選劇情片還是愛情片爭論不休。鐘奕坐沙發(fā)上沉默不言，他笑著過去摟住他腰：“好吧，愛情片。”

“真的嗎？你不勉強？”

“不勉強，不就是愛情片嘛。”

兩人拉上窗簾，鐘奕窩在他懷里看。鐘奕看得感動莫名，曹文一面評價劇情結(jié)構(gòu)，一面對著鏡頭指點江山。

鐘奕問：“你不覺得這種游戲下爆發(fā)的感情很感動嗎？”

曹文道：“是啊，很美。但是如果我處理的話……”

“沒有但是，你就欣賞它的美就好了啊。”

“我和你不一樣，你是在看電影，我是考慮怎么拍電影。每個人位置不同，心境不同，看到的東西自然就不一樣?！?/br>
“有什么不一樣？你不要生活嗎？你不能純粹看電影嗎？你不能停下你那些繁復(fù)的思考，單純地欣賞這個世界的人和物嗎？”

你就不能單純和我看場電影，談?wù)剱?？你就不能愛我嗎?/br>
鐘奕后面也不想說什么了，只覺得索然無味。曹文還在那說：“你怎么能這么想？??？有沒有點演員的自覺性？你也應(yīng)該好好想想怎么拍，琢磨琢磨別人的演技，看看你的差距在哪里……”

曹文擺出一副嚴師的態(tài)度教育他，鐘奕到廚房削了個蘋果，塞到他嘴里。

“算了，別看電影了?！?/br>
兩個人多年來，無形之中，走遠了一些。就像他一部部撲街的電影，感情也在一點點下滑疏遠。你不可能保證愛情一直都像最初那樣心動、契合，猜忌、質(zhì)疑、傷害每時每刻都可能發(fā)生，或者只是單純的不合。愛情有它的復(fù)雜性，它從不單純。鐘奕不能保證曹文一直愛他，像從前那樣愛他，曹文也不能保證鐘奕一直懂他，支持他。這些年外界的誘惑、環(huán)境的艱辛和內(nèi)心的不甘、焦灼，慢慢消耗著他們，鐘奕要走，曹文不是不能理解。但是能理解，不代表他能接受。接受鐘奕的離開，就是對他徹頭徹尾的否定。他能接受全天下所有的否定，但不能接受這個人的否定。

他可能再也看不到最初那樣單純熱烈，拿他當神一樣崇拜的目光。但他要留住這個人，即便感情已經(jīng)壞了。這段時間都是，摩擦不斷，反反復(fù)復(fù)。今天甚至傷了手，他實在是搞不懂這個人了，他在鬧什么！

方堯趴在桌子上瞧他：“你在想什么？飯都要涼了。”

曹文笑了笑：“沒什么，這都是你做的？”

“當然了，我厲害吧？”

方堯托著腮，眼巴巴看著，一副等著被夸獎的神情。曹文笑意更深：“不錯。”

“我好不好？”

“好啊?！?/br>
“那你能不能給我點獎勵？”

“你要什么獎勵？”

“嗯……我要什么獎勵呢？”方堯迫不及待地想，像是擁有巨大的驚喜不知道怎么辦才好。

曹文舀了一勺南瓜粥，味道還可以。

方堯看著他：“那你也喂我一口好不好？”

“就這么簡單？”

“就這么簡單?！?/br>
曹文還想他會提什么過分的要求，這小家伙雖然貼心，也難纏的很。他喜歡方堯，方堯簡單、單純，眼睛里只看到他一人，心只圍著他一個人轉(zhuǎn)?？粗臅r候，目光熱烈，把他當神一樣崇拜?？粗綀?，他會想到年輕時候的鐘奕，那時候的鐘奕軟糯好捏，他說什么他信什么，從不違拗他。那時候的感情也極為純粹，就是心甘情愿，沒有別的。只是那時候的美好，現(xiàn)在都失去了。

曹文在方堯身上，或多或少，有些私心。那些見不得光的心思，不足為外人道。

曹文遞了一勺粥到方堯嘴邊，方堯眼睫毛微微顫動，小鹿一般濕漉漉的眼神看著他，一口一口慢慢地吃了。

曹文避開他的目光，方堯哀怨道：“我那天看到你喂他了，我好嫉妒哦?！?/br>
喂他？他想起來那是很多天之前的事了，在那之后，鐘奕就沒讓他近過身。他們總是這樣，好幾天，又壞幾天，今天心不在焉又受傷了，讓他又氣又心疼。

不知道現(xiàn)在怎樣……

曹文站起身，披上大衣。方堯急道：“你去哪里？”

曹文回頭，看到攤了一地的包裹、化妝品，對方堯道：“我給你安排個宿舍吧?！?/br>
“我不去！”

曹文擰起眉。

“我說過我什么都不要，我不會打擾你們的?！?/br>
方堯特別委屈：“你答應(yīng)我的呀?！?/br>
“你住這里，他們進來看見像什么樣子。”

“他們沒有說的?！?/br>
“那也不行。”

方堯急了：“我不管，反正你說的不能不算?！?/br>
曹文無奈，方堯都要哭了，眼睛紅紅，像小兔子一樣，特別幽怨地看著他。

“你是不是很愛鐘老師?。俊?/br>
曹文沒有回答。

“我不會做什么的，我也做不了什么……你就讓我在你身邊，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，你不讓我做的，我一定不做。我都聽你的，還不行么……”

我都聽你的，這對于一個曹文這樣的男人而言，不僅戳中軟肋還充滿誘惑。

曹文見過很多人，聽過很多調(diào)情的話，都不如方堯這么會抓人。

曹文道：“你小屁孩不懂?！?/br>
方堯噙著眼淚：“我知道你愛他，你去吧，我會處理好自己的?！?/br>
他一面收拾碗筷，一面掉淚，掉得曹文心煩意亂。他心中有猶豫，但今天不一樣，今天不管怎樣，都是要去看看的。

他掀開簾子，披著大衣走了出去。方堯再也忍不住，趴在桌子上哭了。

外面下了雪，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。明天正好借著雪景拍幾場，他抄著手走到鐘奕的帳篷前。天氣太冷，大部分人都挪到村舍里去了，要不就去鎮(zhèn)上住個酒店，他卻還在這。曹文莫名就很生氣，這個家伙真是專門和自己對著干。

鐘奕縮在帳篷里，手已經(jīng)包扎好了，但還是很疼。他翻了翻手機，網(wǎng)上沒他什么信息，倒是有很多罵曹文的，祝他新戲撲街之類。至于觀眾為什么這么區(qū)別對待，和兩人的性格有必然聯(lián)系。鐘奕性格溫和，怎么罵都不生氣，采訪盡職盡責，稿子都是一頓夸；曹文則眼睛長在頭頂上，臭屁得不得了，觀眾罵什么他懟什么，個人頁面慘不忍睹。

鐘奕沒什么激進粉，但也會說跟著曹文沒前途啊，限制他的發(fā)展。鐘奕默默地用小號給曹文點了個贊，是他拍的一張花絮圖，木屋前的一只小羊羔。

鐘奕正用他那只受傷的手戳啊戳地看網(wǎng)頁，忽然聽到外面踩雪的聲音。

他心一緊，集中注意力去聽。那人的步伐越發(fā)近了，外面隱隱約約的身影，投射在帳篷上，到近前又停住。

他心里很緊張。

曹文看看天，幾顆星掛在樹梢上，看來明天不會再下了。

隔著帳篷，兩人默然相對，曹文沒進去，鐘奕也沒喊他。

就這么靜靜呆了一會，曹文抽了抽鼻子，抄著手又回去了。

鐘奕放松下來，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