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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,怎么了?” “放肆!” 王進寶呵斥了一聲,疾言厲色地說,“什么你呀我的,要自稱草民!” 那女的明顯瑟縮了一下,下意識地看了自家男人一眼。 齊晟不動聲色地瞇了瞇眼:看來,這家里真正做主的,還是這個男的。而這個女的,不過這男的手里的一把刀,關(guān)鍵時刻的擋箭牌而已。 只不過,這男的還是限于出身,沒讀過書,不懂律法呀。 心里冷笑了一聲,齊晟慢條斯理地問:“這慈幼院收養(yǎng)的孩子,第一個條件,就是要無父無母。你家這三個父母雙全,卻詐稱父母已亡,來這里混吃混喝。你們可知,這詐騙是個什么罪過?” 對著兩雙茫然的眼睛,齊晟壓低了聲音,一字一句道:“無論主犯還是從犯,按,一律斬首示眾!” 大晉的律法和齊晟原來那個世界的明朝差不多,是沒有專門為“詐騙”量刑的。 而詐騙,是統(tǒng)一歸類到“盜”這一項里的。 “盜”這個罪名里,不但包括了偷盜、詐騙,還包括了搶劫勒索。 而既然搶劫勒索包括在內(nèi),那搶劫殺人自然也是算在內(nèi)的。 包括了這樣的罪過,可想而知,懲罰會有多重。 而“盜”罪唯一能減輕刑罰的條件,就是發(fā)生在親屬之間的偷盜。 對于這種牽扯到倫理,卻又不危害朝廷統(tǒng)治的罪過,無論是大晉,還是曾經(jīng)世界的大明,都是遵從“輕罪輕罰”的原則的。 這對夫妻和齊晟還有信陽公主,可沒有什么親屬關(guān)系。 且齊晟和信陽公主又天潢貴胄,情況就更復(fù)雜,會不會對朝廷統(tǒng)治造成危害,都在兩可之間。 當(dāng)然了,其實這對夫妻的行為,只能說是占小便宜,還構(gòu)不成“詐騙”。 齊晟之所以特意說的嚴重,就是想要嚇嚇他們而已。 果然,這夫妻二人都嚇了一跳。 那男的立刻就扭著身子給了那女的一巴掌,“都是你這賊婆娘,看不好孩子,叫他們亂跑胡說!” 聽聽這推卸責(zé)任的話語,多么的熟極而流? 這下不但是齊晟和薄夫人,就連在一旁伺候的幾個女官,都忍不住皺了皺眉。 但還沒等到有好心的女官替那女子出頭,她自己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號啕大哭了起來。 她不但是哭,還一邊哭,一邊把這件事的責(zé)任推卸到了兩個女兒身上。 “一定是那兩個丫頭自己嘴饞,這才攛掇著狗蛋兒來的。臭丫頭,天殺的賠錢貨,我怎么生了這么兩個討債鬼?蒼天呀,我不活了!” 她一邊哭喊著,就一邊手腳不大利索地爬起來,往一旁的柱子上撞。 “哎喲喲,這日子沒法過了,我死了算了!死了算了呀!” 她滿心以為,這些有錢的公子剛夫人都愛臉面,又忌諱生死,肯定不會讓她真的撞上去。 可是她卻不知道,在場的無論是薄夫人,還是這些女官,哪一個不是經(jīng)過大風(fēng)大浪的? 薄夫人自不必說了,薄兆一步一步升上來,都是靠得實際的政績,不知外放做過幾任知縣、知府。 她一直帶著兒女隨夫赴任,什么樣的滾刀rou沒見過?自然一眼就看出這婦人的伎倆。 那些信陽公主從太后那里求來的女官更不用說,在皇宮里,沒幾分腦子的,根本就活不到她們這個年歲。 所以,著婦人這番做派說她是班門弄斧,都嫌侮辱了那個“弄斧”的人。 一直等到她腦袋都快觸到柱子了,都沒有人來拉她,她只能悻悻地自己找臺階,順著柱子滑倒在地,抱柱大哭。 眾人都當(dāng)一場笑話看。 還有個女官促狹地說:“哎呀,你怎么就不撞了呢?你要是真死在這里,咱們小主子不得陪你男人個十幾二十兩銀子?夠他娶個新婦了的?!?/br> 此言一出,那男的眼睛亮了一下,那女的卻是瑟縮了一下,哭聲也噎住了。 薄夫人見多識廣,人心看透,一下子便看出了這男的不懷好意。 她當(dāng)即冷笑了一聲,說:“敢在殿下的地盤上鬧事,打死都是輕的。她撞死了也頂多是畏罪自盡,不拉出去曝尸都是殿下仁慈了,還想要撫恤?做夢!” 那男的眼中的光立刻就熄滅了,臉上就只剩下了懼怕之意。 很顯然,他們先前根本就不知道,這慈幼院背后的背景,居然這么強。 薄夫人暗暗冷笑了一聲,扭頭問齊晟:“殿下,您看該怎么處置?是按律斬首呢?還是從輕流放?” 按律斬首? 從輕還得流放? 夫妻二人驚恐地瞪大了眼,那女的不敢再鬧,爬了回來一個勁兒地磕頭求饒。 而那個男的則機靈多了,一邊不住地往那個女的身上招呼,一邊喝罵道:“你這婆娘,我叫你愛占便宜,我叫你挑唆孩子來騙吃騙喝。與其叫官府?dāng)亓四?,不如老子先打死你!?/br> 嘖嘖嘖,這一席話,把自己摘得可真干凈。 齊晟暗暗搖頭,再一次為他的不懂法律而悲哀。 然后,他緩慢而清晰地說:“按,妻有罪,懲其夫?!?/br> 哭喊聲和喝罵聲都戛然而止。 第176章 第 176 章 在齊晟的目光中, 那個男人的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換著。 從帶著隱隱得意的聲色俱厲, 到意想不到的愕然,再到面對死亡的惶恐不安。 特別有趣。 又特別諷刺,特別可悲。 更讓齊晟覺得可悲的, 卻是那個女子。 在劫后余生的大喜過望之后, 那個女子又開始磕頭求饒。 而且,這一次磕頭,可比剛才用力多了, 不一會兒額頭就已經(jīng)紅腫了。 因為這一回, 她是在替她的丈夫請求。 如果是她自己獲罪伏誅,她固然害怕, 但只是怕死而已。 可人一旦死了,那也就萬事介休,對活人的事想cao心也cao心不到了。 如果死的是她的丈夫, 那就不一樣了。 她的兒子還沒有長成,會不會中途夭折還不知道。 如果沒了丈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