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住失聲痛哭。

    天子在的時候，她們縱然不受寵，但天子從不與后宮婦人為難，她們的日子也還過得下去。

    若是天子當(dāng)真…………

    誰知道繼任的新君會怎樣安置她們？

    她們滿心惶恐，哭也是情有可原。

    但太后可一點(diǎn)都不體諒她們，就是覺得她們就是在咒自己的兒子。

    不過，太后心里掛著天子, 沒空和她們計較，只是冷冷地掃了一圈，就問皇后：“皇帝怎么樣了？”

    皇后微微屈膝行禮，回道：“胡御醫(yī)診斷, 陛是中了毒。不過已經(jīng)服下了宮里特制的解毒丹, 情況已經(jīng)平穩(wěn)了下來?！?/br>
    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太后一驚, “老身去看看皇帝。小六，你在外面等著。”

    這里到底是庶母的寢宮, 齊晟不好進(jìn)內(nèi)殿去, 便順著太后的話, 留了下來。

    皇后和幾個高位嬪妃跟著太后一起進(jìn)去了, 齊晟和剩下的妃嬪相互見了禮，就找了個角落自己坐了。

    皇后和淑妃一左一右扶著太后進(jìn)了內(nèi)殿，幾個御醫(yī)已經(jīng)采集了齊覃的指尖血。

    這個時代沒有什么精密的儀器，想要測毒，都是靠大夫的經(jīng)驗。

    好在太醫(yī)院里的御醫(yī)包羅萬象，里面就有一個特別擅長疑難奇毒的沙御醫(yī)。

    所謂的驗毒，就是沙御醫(yī)用眼睛去看，用舌頭去嘗，根據(jù)血液的顏色和味道，推斷是中了哪一類毒。

    然后，就可以根據(jù)毒-藥的品類配制解藥了。

    如果齊晟也跟進(jìn)來了，一定會感慨：還好這個世界雖然是架空，但還是偏現(xiàn)實向的。如果這是個武俠位面……想想各種武俠劇里面層出不窮的各類奇毒…………

    不多時，沙御醫(yī)就開出了方子，前來請示太后：“回稟太后，藥方已經(jīng)擬了，不知何人愿為陛下試藥？”

    沙御醫(yī)對自己的藥方倒是挺有信心的，但這畢竟是新擬的方子，按規(guī)矩是不能先給天子用的。

    “這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太后遲疑的目光從一眾宮娥太監(jiān)身上掃過。

    一群后妃以為太后是在看自己，都忍不住低下了頭，避開了太后的目光。

    不怪太后遲疑，只是試藥這種事，還是自愿得好。

    若是試藥之人心有怨懟，有不適的地方也不說，豈不是害了自己的兒子？

    皇后想了想自己的兒子，正要開口，便聽見淑妃說，“太后，妾愿意替陛下試藥?！?/br>
    方才在外面看不見的時候還好，如今淑妃就站在病榻前，看著齊覃蒼白的臉色和青黑的嘴唇，心里疼的就跟被人凌遲了一樣。

    且不提美人這般憔悴虛弱的模樣多么惹人憐惜，單就說兩人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是虛的。

    淑妃也覺得，這個時候，自己該站出來。

    皇后雖晚了淑妃一步，但卻是緊跟著說：“母后，我也愿意替陛下試藥?！?/br>
    她也不求別的，只求陛下醒來之后，看在自己愿意試藥的份上，善待自己的兒子。

    這兩人一先一后地開了口，登時就把其余嬪妃襯成了貪生怕死、不忠不敬之輩。

    一眾嬪妃一邊暗暗在心里咒罵兩人，一邊七嘴八舌地?fù)屩f自己也愿意試藥。

    太后是心疼兒子，見她們都開了口，正要隨便點(diǎn)一個，就聽見外間有個少年的聲音傳了進(jìn)來。

    “皇祖母，有孫兒在此，哪里敢勞煩母后與母妃？還是讓孫兒試吧?！?/br>
    齊晟雖然坐在外間，耳朵卻一直注意著里面的動靜。

    如果先開口說愿意的是別人，他肯定不會多管閑事，但淑妃是他親娘，他這個兒子在這里，哪有讓自己親娘以身試險的道理？

    還有，皇后是五皇子的親娘。他和五哥自小就玩在一塊，五哥待他從來都沒的說的。如今五哥不在，他當(dāng)然不能讓五哥的娘犯險。

    “這怎么能行呢？”太后第一個不同意。

    她是心疼兒子，但也心疼孫子。

    這些兒媳婦們便也罷了，過幾年就有一場選秀，沒了這個還有那個。

    但若是要犧牲孫子去救兒子，老太后是萬萬不能同意的。

    “小六，你別胡鬧。當(dāng)心你老子醒了，又罰你寫大字?！?/br>
    這話分明是嚇唬小孩子呢。

    也是，在老太后心里，沒成婚的孫子，可不就是小孩子嗎？

    但齊晟堅持：“祖母，躺在這里的，是孫兒的生父，若不能親自試藥，孫兒怎么能放心？還請祖母讓諸位娘娘回避一二，容孫兒進(jìn)去?！?/br>
    不等太后再說什么，齊晟就道：“父皇昏迷的時候已經(jīng)不短了，還請祖母不要再耽誤了，趕快讓諸位娘娘回避才是?！?/br>
    太后關(guān)心則亂，一下子就被他給繞了進(jìn)去，“快，你們都出去，都回避。”

    淑妃滿面擔(dān)憂，欲言又止，卻最終什么都沒說。

    她再心疼自己的兒子，也不能阻止兒子盡孝。

    片刻后，除了皇后這個嫡母和淑妃這個生母之外，其余嬪妃都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齊晟這才走了進(jìn)來，問沙御醫(yī)：“這藥，該怎么試？”

    沙御醫(yī)道：“陛下血中帶毒，殿下只須飲下陛下的半盞生血，靜待毒發(fā)即可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開始吧?！?/br>
    沙御醫(yī)就劃開齊覃的手指，放出了半盞生血，齊晟接過來，一飲而盡。

    等了大約兩刻鐘，齊晟頭暈眼花，胸悶氣短的時候，藥童也已經(jīng)煎好了藥。

    沙御醫(yī)給他把了個脈，說：“殿下可以用藥了。”

    但齊晟這會子，已經(jīng)不大能控制自己了。沙御醫(yī)只好把一碗藥給他喂了下去，又扶著他坐好。

    太后擔(dān)憂地問：“怎么樣？小六沒事吧？”

    沙御醫(yī)道：“太后娘娘放心，一刻鐘之后，藥便起效了?！?/br>
    “那就好，那就好?！?/br>
    太后連連點(diǎn)頭，淑妃和皇后也松了口氣。

    但這一刻鐘，注定是不能讓人安穩(wěn)度過去了。

    才過了約有一盞茶的時候，外面就傳來了喧鬧的聲音，皇后仔細(xì)聽了聽，面色微微一變，“母后，是妾宮里的來寶，妾出去看看。

    太后心里一頭掛著兒子，一頭掛著孫子，哪里還管得了皇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