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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這段時間內(nèi)的反復斟酌舉步維艱,將時空的距離猛然拉伸,到天涯海角,到滄海桑田。于是這一刻,像極了闊別已久后的重逢。諾亞卻只是漠然地點了點頭,轉(zhuǎn)身返回并示意跟進來。費恩松了一口氣。沒有什么比沉默更適合成為這個場景的對白。“都結(jié)束了?!?/br>他聽到一個聲音,混沌,沙啞。像是發(fā)自于自己的內(nèi)心,又似是來自遙遠空曠的灰色天穹。諾亞面無表情地一邊整理手中的文件,一邊用他那一貫平穩(wěn)的聲調(diào),告訴費恩即將要重新開展的工作。費恩坐在桌邊的椅子上,腰背挺得筆直,無意識地一瞥卻注意到桌上那個盛滿煙頭的煙灰缸,猛的一下心臟好像受到鈍器的重擊。他怎么抽了這么多煙?再偷瞥一眼諾亞,他的目光絲毫沒有離開那些紙張半寸,好似這世界上的萬物都與他無關。除此之外,那張堅毅的臉上再難讀出任何更為深刻的內(nèi)容。午休之后被告知晚上要加班。這是自從他開始刻意疏遠諾亞后的第一次,耽誤了這么多天工作,即便要花更多的時間補救也是正常的,這對于費恩來說也僅僅意味著推遲吃晚飯而已。下午他跑了一趟比爾克瑙政治部,但沒有多待,傍晚時又趕回塞弗爾特官邸,守在辦公室一直待到天空完全被披上靜謐的斗篷,伸展開漆黑的雙翼包裹住無垠大地。咔嗒、咔嗒。鐘擺有些困倦。費恩的精力依然很充足,當然是這段時間休息得很夠的緣故。他幫助諾亞草擬了一封信函,手在受傷的這段時間里都沒怎么寫過字,筆尖下的字母線條有一些僵硬,諾亞也沒有說些什么。兩人就憑著許久前攢下的默契,如機器一樣工作著。“咔?!敝Z亞按上筆帽,將鋼筆放回桌上,簡單整理了一下散亂的紙張。費恩抬頭看了一眼掛鐘——他竟然還記得分針的針尖左緣掉了一點漆,露出底漆的黑色——八點半,還不算特別晚。“長官?!彼闷鹈弊訆A在臂彎里,“我回去了,再見?!彼志戳藗€禮,轉(zhuǎn)身走向那扇正緊閉著的雙開門。剛邁出去兩步,他聽見了諾亞的聲音,遂停住了腳步,卻沒有回頭。“等一下?!?/br>身后傳來椅子挪開,和男人站起來的聲音。諾亞的腳步聲,緩緩踱至自己身后。“我有事情,想證明一下?!?/br>費恩一怔,突然感到一股異樣的酸澀。后背貼上更為寬闊的身體,還沒有反應過來,腰際已經(jīng)被從后面伸來的有力手臂緊緊環(huán)住。隨后耳后倏然一熱,男人的臉低下,已湊到他的頸上,深深地嗅了一口。“費恩……”他稍稍松手,將懷中愣住的人翻轉(zhuǎn)過來,旋即更用力地將他箍進懷里,貪婪地呼吸著早已熟記的氣味。抱在懷中的身體,隔著軍裝亦能感受到的觸感,柔韌的腰身,他銘記的,他貪戀的,他占有的,他的費恩。“別這么做……”費恩咬著牙,伸手想如上次那樣將諾亞推開,可是根本做不到。他的胸膛那么堅實,如同亙古矗立的蒼山。“為什么……為什么要這樣……”他低頭抵在諾亞的肩上,“我明明……明明都已經(jīng)放棄了……”諾亞扶起他的臉,用指腹摩挲著白皙的臉頰,低頭掃了一眼他的嘴唇:“那么,你之前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(shù)?”“什么?”費恩迷迷糊糊,有些不知所措。諾亞按耐不住迸發(fā)的沖動,低頭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:“說你愛我?!?/br>費恩盯著他的眼睛,那里面充斥著強硬的侵占意味。真好啊。原來他也這樣渴求著自己。諾亞意料之外地,沒有聽到想要的回答。費恩舔了舔被咬傷的嘴,仰頭用一種倔強的眼神瞪著諾亞。僵持了片刻,他忽地勾起唇角微微一笑,伸手扯住諾亞的領帶,迫使他不得不低下頭的瞬間欺身貼近重重地吻了上去。這就是他的回應?諾亞一笑,沒有馬上攬回主動權(quán),只是撫摸著費恩的后背,享受著他生澀地、急躁地向他索吻,舌尖匆匆掃過唇齒,一下又一下舔舐著。諾亞勾過那條不安分的舌輕輕吮咬,手試圖將費恩的手從自己的領帶上拿下來,可他卻始終抓著不放。像是怕一旦松手,面前的一切都會轉(zhuǎn)瞬消失不見。吻深重而又綿長。沒有任何經(jīng)驗的費恩很快失去了上風,被吻得一時透不過氣來,又不甘于此,竟一發(fā)力抵著諾亞的胸口將他推到墻上,像個毛躁的小動物一樣回應著他,全然沒有了平時的冷靜。諾亞卻絲毫不為他的“攻擊”示弱,仍游刃有余地品嘗著送上來的柔軟嘴唇,手悄悄攀上費恩的腰際。“——唔?”費恩還未反應過來,整個人一陣暈眩,竟被諾亞抱著翻了個身,自己被逼得背靠在墻上。諾亞的下臂撐在自己臉側(cè),幾厘米的距離更是讓費恩覺得很有壓迫感。他咽了口唾沫,這才慢慢地松開被自己揪得皺巴巴的領帶。“你勒死我了?!敝Z亞咬了咬他的鼻尖,伸手將領帶取下,順手解開最上面的襯衫扣子。“對不起長——”“官”字的音還沒出口,便被諾亞一個強硬的吻堵了回去,手摸索著向下捏了捏包裹在硬挺軍裝布料中的挺翹屁股。費恩一個激靈,思緒忽地閃回那個讓自己心有余悸的晚上,竟感到一股酥麻的熱流向下身竄去。殊不知抱著自己的諾亞現(xiàn)下也愈發(fā)地難耐,費恩耳后散發(fā)出的那種特殊的氣味如同瓊漿,足以讓他迷醉到拋下一切將面前的美味食用干凈。“你叫我什么,小家伙?”諾亞揪了一把他的臉頰。費恩臉上一熱,那股暖意像融化了一樣一直流入心里去。“諾亞……”他喃喃道,又提高了聲音,更堅定地道,“諾亞?!?/br>諾亞笑了笑。那雙淺棕的眸子已銷盡往常鋒芒,好像楓糖漿一樣甜得要把人膩死,又讓人心甘情愿地沉溺于其中。“跟我走?!彼碎_兩步,示意費恩跟上,費恩有些茫然,下意識地整了整衣服跟上。依然如往常一樣,在諾亞身后幫他關上燈,然后鎖好門。然而不同的是,轉(zhuǎn)身的瞬間整個人便被諾亞抱了起來。太……太可怕了!費恩一驚,他又不是個身體纖弱的女人,就這么輕易地被諾亞一把給抱了起來。還好客廳中的仆傭都不知道去了哪里,不然他一定會羞憤而死。費恩的體重對于諾亞來講不在什么需要特別費力的范疇之內(nèi),但他在懷里焦躁地扭來扭去,讓諾亞為了不摔著他只得放他下來,卻還是不忍撒手地緊緊摟住他的腰,在他脖子上重重地親了一口,又不滿足地脫下他厚重的外套和毛衣,解開襯衫扣子,沿著脖頸的線條一路吻到肩窩。同時也推著他向樓梯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