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閱讀18
岳木自己就是個努力型工作狂,最看不起捎關(guān)打節(jié)的投機分子和不勞而獲的富二代,相反,他對學歷高的人有一種打心底里的崇拜。一想到自己把一個海歸晾在冷板凳上坐了兩周,他就沒由來一陣牙疼。“那個……”岳木從電腦屏幕后探出頭,破天荒沖楊亦遵笑了一下,“晚飯還沒吃吧,我請你?”隔天,岳木把手頭的工作分了分,打算交接一部分給楊亦遵,可臨到頭了,又覺得這也不合適那也不放心,最后交到楊亦遵手上的,只是很小一部分,且還都是些復印整理之類毫無技術(shù)含量的活兒。就這種簡單的事情,岳木還仔細叮囑了好幾遍,從復印機的用法到稿件的分類和標注,活脫脫一個剛帶娃的奶媽。楊亦遵一臉無語地看著岳木忙前忙后,總算是知道這位傳說中的主編為什么總是這么忙碌了。要知道,他來這兒的第一天起就看見岳木從早上七點半圍著桌子團團轉(zhuǎn),一直到晚上十一、二點,連吃飯都對著電腦屏幕。他實在弄不明白,連他這個新來的實習生都能按時上下班,岳木怎么說也是管理層,怎么會有這么多忙不完的事?“你就不能對別人的智商有點信心嗎?”某一天岳木還要教他用進口咖啡機,冷淡如楊亦遵也實在忍不住了。岳木“?。俊绷艘宦?,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這平日里啞炮似的小崽子怎么忽然開口說話了,隔壁辦公室的小張過來攔住了他:“岳老師,快,江湖救急,我電腦壞了,你幫我修一下?!?/br>按照岳木以前的習慣,他肯定就直接去了,可沒等他開口,楊亦遵橫插一腳,用蠻力把岳木的手抽了回來,轉(zhuǎn)身對小張冷聲道:“難道沒有網(wǎng)管嗎?”岳木和小張面面相覷,小張反應(yīng)快,一拍腦袋:“哦,也是,算了我找別人去?!?/br>岳木正想說點什么,楊亦遵手上用了點兒勁,把他一路拽回了辦公室。“干什么,別這樣,大家都是同事,修個電腦也沒什么?!痹滥镜?。楊亦遵根本不想理他,把他按回座位上,問:“網(wǎng)管人呢?”岳木露出難為情的表情,半晌才指了下茶水間里另一個塞著耳機打游戲的年輕人。“……”“那是老板的一個親戚,掛職混日子的,脾氣不太好,大家都怕招惹他,沒人敢指使?!痹滥镜莱鰧嵡椤?/br>“多大的親戚,我怎么沒聽說過?”楊亦遵眉間隱隱有一絲戾氣。岳木支支吾吾,答不上來。“這也怕得罪,那也怕得罪,你怎么這么??”楊亦遵居高臨下道。岳木:“……”等等,他咋還教訓起我來了?第11章“跟你這小孩講不通,”岳木搖頭嘆氣,“這就是社會啊,你要在這里混飯吃,就要遵守這里的規(guī)則?!?/br>楊亦遵不冷不熱地一笑,眼里寫滿了不以為然。雖然楊亦遵沒有辯駁他的話,但岳木還是明顯能感覺出,楊亦遵對他的做法依然反感,而且他最近游戲也不打了,每天上班就把凳子擺在辦公室的大門旁邊,翹著腿扮冷面門神。不知道是不是美人在側(cè)的緣故,岳木發(fā)現(xiàn)他最近的工作效率不知不覺高了很多,工作量也莫名少了一大截,那天忙完一看,居然還沒到下班的點。他破天荒地有了兩個小時的空閑時間!作為一名勞碌命榮譽會員兼強迫癥晚期患者,岳木茫然了。他去洗手間抽了一根煙,把平時沒時間打掃的辦公室擦了個窗明幾凈,低頭一看,還有一個小時。不知道還能干些什么好,岳木只好坐在椅子上轉(zhuǎn)來轉(zhuǎn)去,轉(zhuǎn)著轉(zhuǎn)著就在楊亦遵那張門神臉上定住了。之前只注意到了顏值,此時岳木仔細觀察他的表情,才發(fā)現(xiàn)楊亦遵雖然年紀小,但臉上稚氣并不重,那眼神沉下來還挺嚇人的。例如現(xiàn)在,生生嚇退了外面想進來的一個小姑娘。想了想,岳木干脆拉住楊亦遵開始聊天,他有心想套話,問出他到底是什么來頭,哪知這位爺天賦異稟,身懷三句之內(nèi)把天聊死的絕技。最后還是回到了前幾天爭執(zhí)過的問題上,兩個人才有了話題。“不愿意干的事,你不會拒絕嗎?”說起這個,楊亦遵臉上還有那么一絲恨鐵不成鋼之感。“拒絕?”岳木一想,笑了,“我不想干的事就可以拒絕?”楊亦遵給了他一個“廢話”的眼神。“其實我一點兒也不想帶你……”岳木低頭摳自己的衣角。楊亦遵:“……”這么久了,終于有了將回一軍的感覺,真是令人神清氣爽。“所以啊,年輕人,說話要三思?!痹滥酒鹕恚畛恋刈哌^去拍拍冷面門神的肩膀,出去接水了。岳木原以為像楊亦遵這樣的二代,頂多待一個月就走了,后來反省到,大約還是自己成見太深。事實證明,楊亦遵可不是個花架子,學歷先擺在一邊不談,從工作上看,他有頭腦有主見,還有從國外帶回來的經(jīng)驗和點子,幫岳木提供了不少新思路,雖然有些行為和言語在岳木看來有那么點幼稚,但幼稚得并不討厭。最近降溫,流感侵襲了整棟辦公樓,身處人員流動性最大的編輯室,岳木也沒能幸免,光榮地倒下了,還發(fā)起了高燒。他是新刊的主創(chuàng),他一病,一下子急壞了整個部門。岳木好不容易請了半天假出來看個病,一上午光是打電話來問問題的就有五六個,直到這時,他才隱隱意識到一件事——楊亦遵說的,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。他什么都不放心,什么都要摻和一腳,看上去是第一時間幫下屬解決了問題,可事實上,當事人的能力并沒有得到提高,這就導致,他這個奶媽一旦離崗,周圍的人就像斷奶的娃娃一樣,除了哭喊,屁用沒有!岳木輕嘆了一聲,想到了自己師父曾說他的一句話,他合適當技術(shù)骨干,不適合當核心領(lǐng)導。“真是烏鴉嘴。”他咕噥了一句,出門買了兩斤咸酥小麻花,搭車看師父去了。他師父叫葉鶴,是岳木的大學老師。岳木讀研時家里出了變故,一度面臨退學,還是葉老得知后施以援手,幫他弟弟治病,找門路替他申請助學貸款,這才順利畢業(yè)。俗話說,一日為師,終生為父,對于父母雙亡的岳木來說,葉老即是他的人生導師,也是他半個父親。他到的時候,葉老正在書房里畫畫,已經(jīng)入了迷。他也沒去打擾,自己換了鞋,進廚房把小麻花裝進碟子里,把櫥柜上擱置的菜葉子洗干凈。葉老早年喪妻,一直沒續(xù)娶,六十多歲的人了,還是光棍一條。岳木以前也動過給他找個廣場舞舞伴的心思,誰知這老頭子不僅不領(lǐng)情,還罵了他一頓,非說自己桃李滿天下,不愁晚年沒人照顧。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