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組由新銳青年藝術(shù)家專門設(shè)計的沙發(fā)挪到了陽臺上。給晏棽的床找了個好地方,盛林心滿意足。送走安裝工人,等晏棽鋪好床單被褥,盛林搶先撲在新床上滾了滾,懶洋洋地說:“我的眼光果然一如既往的好。太舒服了。都不想起了?!?/br>晏棽還是可惜被請到陽臺暴曬的沙發(fā),“這床真有點多余。沙發(fā)睡著挺合適的。軟硬度剛好,也夠?qū)挕!?/br>“再合適也比不上床。買就買了嘛,一直啰嗦,煩死人了!”晏棽閉上嘴巴,踢開拖鞋抬腳踩盛林的屁股。盛林大笑著躲避,拿枕頭丟晏棽,“你這是在非禮,懂不懂?”晏棽把枕頭扔回去,“快起來,要拆線了?!?/br>十多天了,盛林的傷口恢復(fù)良好,可以拆線了。晏棽是希望盛林能去醫(yī)院,畢竟他傷口過長,縫合針數(shù)多,去醫(yī)院更穩(wěn)妥。但盛林怕麻煩,而且晏棽全科成績年級第一,見習(xí)時已經(jīng)給不少外傷病人拆過線,他自然不愿再特意跑一趟醫(yī)院。晏棽勸不動他,只能自己來。給手術(shù)剪和鑷子消過毒,晏棽解開盛林手臂的繃帶。他用浸飽了碘伏的棉球充分濕潤縫合線,軟化殘留在手術(shù)線上的細(xì)碎血痂,鑷子輕輕夾起一端線頭,手術(shù)剪立刻跟上剪斷,左手手腕輕微一抖,盛林甚至來不及有一點感覺,一根線便拆完了。盛林起初還會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臂,后來見晏棽的動作實在太熟練,視線便逐漸從晏棽的雙手上移,緩緩劃過胸口、脖頸,最后又停在晏棽的面龐。眉、眼、口、鼻,無一不恰到好處。晏棽這張臉,他是怎么樣都看不夠。就如切割完美的鉆石,每一面都光彩熠熠。晏棽無論低頭、仰望,或是驚訝、微笑,每一個動作、表情,五官與面部輪廓都能連成一道流麗的曲線。這樣的美色是造化靈秀、天地精華,可遇不可求。有幸得見,便想要長長久久地挽留。盛林往晏棽那邊靠一靠,說:“等我的手再好一些,你做模特,讓我畫張像吧。”晏棽手下不停,“隨便?!鳖D了下,略微抬頭,“你還會畫畫?”“略懂一些。小時候?qū)W過幾年?!?/br>晏棽應(yīng)了一聲,重新垂下頭,濃密的長睫毛不時眨動,細(xì)軟的小刷子一樣沙沙掃過盛林心尖。盛林那顆易被美色所惑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,他湊得更近一些,輕輕向晏棽的眼睫間吹口氣。毛絨絨的睫毛可憐兮兮地顫抖。晏棽抬眼,滿面迷茫。那一瞬間,盛林定是被什么邪術(shù)攝取了神智,他貼近到晏棽唇邊,鬼使神差地向晏棽道:“你知不知道,你有多好看?”晏棽愕然的神情落在眼中,盛林猛然驚醒。這種慣常搭訕女孩的話,即便拿來與孟慎玩笑都稍嫌過分,更何況是晏棽。兩人四目相對,盛林心中略感惴惴,忽然卻聽晏棽說:“我知道?!?/br>盛林不解。晏棽拆掉最后一根手術(shù)線,抬頭認(rèn)真道:“我知道我很好看?!?/br>盛林眨眨眼,愣愣呆坐,直到晏棽清理掉拆下的線頭,去而復(fù)返塞給他一顆紅蘋果,他才如大夢初醒,抱著肚子笑癱在床上。二十五“晏棽!”盛林笑得渾身打顫,手里的蘋果拿不穩(wěn)滾到床下,“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晏棽!”晏棽撿起蘋果,用餐洗凈重新洗干凈切成兩半,磕著地板的那半自己吃,另一半好的給盛林,“有這么好笑嗎?”盛林已經(jīng)說不出話,腹肌都繃得發(fā)疼,只能拼命點頭。晏棽冷冰冰的臉上露出點類似無奈的表情,“那以后不能隨便逗你了。都快笑傻了?!?/br>盛林勉強止住笑,一手扶著晏棽的肩膀,坐起來正色道:“謝謝你?!?/br>晏棽咬著蘋果,淡淡地轉(zhuǎn)過頭去看地板,“沒事。你……想開點?!?/br>大約三四天前,盛氏在臨市重點推出的購物中心開發(fā)項目爆出了強拆丑聞。這個項目盛林回國不久便參與其中。因為要兼顧學(xué)業(yè),加之欠缺相關(guān)經(jīng)驗,盛林在項目組里算不上骨干,但這個項目是他正式參與盛氏運作的第一步,無論如何不容有失。而且臨市的項目只是前站,如果實驗成功,未來幾年,盛氏會在全國十幾座城市陸續(xù)推廣這種新型購物中心模式。盛佳敏跟林靜池這回去外省考察,也是為該項目后續(xù)做細(xì)化準(zhǔn)備。這么重要的項目居然在落地的第一步就被爆出強拆,盛林怎么能不火大。更何況事情爆發(fā)之初他竟還被蒙在鼓里,兩天之后,也就是昨天晚上,他才從助理電話里得知此事。盛林怒不可遏,當(dāng)晚把自己關(guān)在書房一夜沒出來。晏棽凌晨三點多醒來一次,還能聽到從書房隱約傳出怒斥聲。原本晏棽以為盛林今天一大早就會往公司跑。但盛林發(fā)xiele一夜,似乎平靜很多,除了兩眼布滿血絲,言行、神色都還自然。不過早飯和午飯都吃得很少,也太愛鬧騰了些,晏棽就知道他心里肯定還憋著氣,當(dāng)著自己的面不好再發(fā)作而已。晏棽順勢拿自己開個玩笑,也算給他舒舒心吧。“知道了,”盛林也咬口蘋果,“單純的怒火一點用沒有,相反還有可能因為怒氣失去理智,做出更加糟糕的決定。我就放縱自己這一次,以后都不會了?!?/br>晏棽把兩個人吃剩的果核扔掉,問他:“你不去公司嗎?”“我爸趕回來了,說是不用我過去?!笔⒘止戳讼麓?,“我一個大活人就待在距離公司不過三個街區(qū)的公寓里,前兩天卻一絲風(fēng)聲沒聽著。盛總、林總遠(yuǎn)在千里之外,事發(fā)不過一個小時就拿到了詳盡的事件報告。你說諷不諷刺?”晏棽沉默一瞬,“他們是總,你是少?!?/br>盛林長嘆一口氣,仰倒在床上,“是啊,誰讓我只是‘少’……唉,實話果然不怎么順耳朵。怪不得除了你之外,沒一個人跟我說過這句話?!?/br>晏棽看著他,“那我再說句實話,你早晚也會變成總?!?/br>盛林放聲朗笑,“的確也是大實話。不過其實無所謂,反正都是一家人。我就是討厭他們一出事就瞞著我……”身體往上蹭了蹭,盛林閉上眼睛,“困了,借你的新床睡一會兒?!?/br>晏棽點點頭,去盛林臥室拿了他自己的枕頭讓他枕上,“用自己的枕頭睡得香?!?/br>“誰說的?”“我媽。不騙你?!?/br>“哦,”盛林捏捏自己的枕頭翻個身,“那我聽阿姨的。”幾乎話音剛落意識就模糊了。晏棽給他蓋好被子,坐在唯一還留在客廳的單人沙發(fā)里看書。四點半放下書去淘米煮飯。切菜時門鈴?fù)蝗豁懫?,晏棽連忙放下刀,走到門邊接起對講機。視頻屏幕顯示出何瑞文的影像,晏棽有些吃驚,“瑞文?你怎么來了?!?/br>何瑞文在屏幕里向晏棽微笑,“上回你短信里不說有時會睡不好嗎。我把你的枕頭送過來?!?/br>晏棽按下開鎖鍵,隨之想到盛林剛睡下沒多久,何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