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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。茶樓的人爭了起來:“三殿必爭不過太子,嫡長子繼承的祖規(guī)可不能壞!”“胡扯!三殿清明,太子暗地下藥于父又嫁禍于五殿,殺弟弒父非君子所為!”井瞢看見三殿的眸子里波瀾不驚。喜怒不形于色,甚至不見于目——必是極狠之人。井瞢不信太子那事兒里沒有三殿推把手,不僅推了把手,還把太子推了出去擋住眾口。“你怎么看我?”三殿幽幽地來了一句,打量著井瞢手上的升符。“五殿幼稚,太子野心蓬勃不知饜足,”井瞢突然撐起額頭,淡淡笑了,“三殿您啊……陰狠毒辣,扮豬吃虎。”三殿聽了,垂下眼簾,手卻一把勾過井瞢手上升符。井瞢將視線轉(zhuǎn)向窗外。滄湖上波光粼粼。初次見到三殿下,三殿臉上有無邪的笑容,那雙眼睛卻又似在窺探著人心。從前他以為那只是一個想要得到寵愛的孩子的小心計,卻不料,那是頭狼,亦是只妖。三殿將五殿下的人半收半殺,連太子的勢力也被其割成了兩股——富饒卻被圍困的皇城,貧瘠動亂的西部。三殿不知用了什么法子,中原五世家中莫、陸、大仲歸附,江南三大家中謝、蘇兩家俱是支持的。這樣看來,西部勢力必將暴起,與皇城匯合。樓里又一次熱鬧起來:“蘇四!”“誒?呦,蘇公子好久不見了啊?!薄疤K四你要參軍了吧?”“是啊,蘇四,你去哪邊?”“必定是三殿啦,還用想么?江南蘇謝扶三殿!”井瞢將眸子轉(zhuǎn)向聲音所指,見到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,男子有些消瘦憔悴,仍然不能掩住其身上的如玉靈氣,男子抱拳向眾人致敬,微微笑著,好看的眸子笑意卻絲毫沒有。“那是蘇家四子,庶出,蘇錦銹?!比钕掠帽w輕擊杯身,發(fā)出“?!钡匾宦暤妮p響,語氣薄涼,“蘇家長子已繼承老一輩之位,已有二子,所以與其同輩的兄弟都要被送上戰(zhàn)場了。”井瞢聳肩,哪家不都是這樣。“收蘇錦銹吧,他行醫(yī),或許能幫你打理陸攸?!比钇鹕?,未等井瞢答話,便徑自向蘇錦銹走去。井瞢看著三殿走近蘇錦銹,而后裝作同旁邊的人談天:“對了,三殿的主將都有誰啊?”“莫桐塵、姒賢,哦,還有姒禮那個兔兒爺?!?/br>“他能上戰(zhàn)場?”三殿很調(diào)侃地笑了,“不會要用手下吧?!?/br>“就他手下那些小倌?”“啥啊,用去慰勞軍隊???”“蔑哈哈哈哈……”鬧哄中井瞢冷眼看著蘇錦銹那雙好看的眼睛瞬間銳利地掃向三殿,而后又看向其腰際的玉牌。片刻后三殿回來,淡淡地開始喝茶,蘇錦銹卻跟了上來,輕聲道:“三殿下。”“坐。”三殿下指了指井瞢旁的位子,好似料定他會跟過來。“三殿說姒禮要帶誰去?”蘇錦銹躬身坐下,有些焦急地問。井瞢挑了挑眉,三殿下舉杯喝茶不說話。井瞢懂了,剛才那句“收了蘇錦銹吧”不是他在建議自己,而是在告知自己。“姒禮底下有誰?”有個外鄉(xiāng)人插了句話,茶樓里又鬧起來:“劉桁。”“姒賢。”“封荷?!薄岸嘀亍?,我和你說啊……”說話的人斜睨了蘇錦銹一眼,聲音低了下來,眾人都湊緊了些,而后傳來大笑聲。“有他?”蘇錦銹神色惶恐,擔憂道,“他從未上過戰(zhàn)場……”“哪有天生便會打仗的兵。”井瞢笑了,“到底是江南長不大的男孩子,像瓷娃娃,這不能那不能能成何事?”蘇錦銹偏轉(zhuǎn)眼眸看了他一眼。“這是井將軍?!比铋_口介紹,蘇錦銹皺眉向他躬身抱拳道:“久仰?!本h首,而后溫言道:“來我這邊?“蘇錦銹正要快口答應下來,忽地又躊躇起來:“我只會醫(yī),曾學過防身術(shù),當真一竅不通。“言語中有些許卑微。井瞢安慰道:“無妨,我副將受傷不醒,正缺你這樣的一人?!?/br>蘇錦銹皺眉抿唇不答。“你若去他那里,或許還能見到他。”三殿下開口勸道,“你哥哥本是要你作頭陣兵去送死的,莫遂了他的愿?!?/br>井瞢聽出前半句的兩個“他”并不是指同一個。蘇錦銹雙肩微微一垮:“若我不死,他定不會放過我?!?/br>井瞢抿唇,想不到蘇家四子竟這般德行,像個敗兵。“嗯,是啊,你哥哥不會放過你的,劉桁也不會?!比钕驴谥兴詤s出乎井瞢所料,“只有死才能忘記,所以你還是去做頭陣兵吧,待他戰(zhàn)場上傷了也不必找醫(yī)生來了,放著死了他好陪你?!比罱疑w吹了一吹,漠然道。激將法,井瞢樂了。蘇錦銹吁出一口氣,沉默良久,緩緩開口,聲線中帶著莫名的刻骨的哀傷:“我想為秦公子做些什么?!?/br>而后,蘇錦銹大睜著眼睛,面上卻扭曲地笑了。“以為他對我很失望?!?/br>井瞢聽出說這話時蘇錦銹的聲音壓低得像要哭出來。“他心疼過我,他是唯一把我當回事兒的人,他是我唯一喜歡的人?!?/br>井瞢心中低嘆一聲。面前人有什么樣的過去,不言而喻。情之一字,熏神染骨,誤盡蒼生。第8章血染暗紋十三程再思“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傻子。”程再思咂咂嘴,看著面前動彈不得的人,鮮血正從面前的人的傷口中汩汩流出。“我這可真的是問你最后一遍,你去,還是不去?”程再思打量著面前的人,他叫秦葭,幾天前他不請而來,說要與方兼談條件,但方兼豈是可以與之談判的?秦葭反而被抓,方兼有急事先行,派程再思守住秦葭,逼迫秦葭誘使姒禮暗投方兼。秦葭歪在椅子上,面色慘白,椅下的血積成了一小灘紅跡。他有些消極和頹廢地笑了:“我做不到。”“咝……”程再思知道再施刑下去也是這個回答,便一彎腰,將臉低下去看他,“你這個人在你們就這么倔呢?”秦葭那雙無神的眼睛閃了閃,然后似是想撐起有一個諷刺的笑容,又僵在了半空,沒有丁點力量可再供他浪費的了:“因為,他不愛我,叫我去,沒有用?!?/br>程再思看著面前自己曾很熟悉的臉,皺眉良久。他就要死了。程再思清楚自己下手有多狠,可是,若不把事實告訴這個人……程再思陷入深思。曾經(jīng)自己誤會過一個人,后來那個人被仇家挖去雙眼失血而死,自己還在埋怨他,直到真相大白。人說,時間會帶走一切。但如今知道了真相,時間便再也帶不去悔恨了。“咳……”秦葭咳了一聲,震出一縷血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