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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”付銳修將外套搭在椅背,示意她拿去干洗后放起來,“先準備準備吧。”芳香飄進鼻尖,放進房間的梔子花花瓣蜷曲香氣幽幽,付銳修抬頭看向落地窗外明朗和煦的陽光,眼中落入一絲回憶的溫度。他記得第一次遇到顧云胡,還是四年前,包括梔子花在內(nèi)萬芳爭艷,整個季節(jié)都被染上明媚馥郁的馨香。而今晚,他和難得一起抽出空的顧云胡約定了地方。這一次,大概能把事情說得更開一點。太陽灼熱到昏昏迷蒙時,張阿姨把窗簾放下,好讓付銳修休息。付銳修沒有睡午覺的習慣,所以只是坐在書房看看書,撥開愁思,享受一下清閑時光。然而沒一會,一通電話打來。付銳修看了眼,不認識,不接,掛斷。隔了三秒,同一個號碼又打過來。付銳修同樣毫不猶豫地掛斷。這個手機號知道的人不多,都備注了名字,如果有陌生電話,那通常是打錯了的,總不能是快遞電話。再打,再掛。再打……付銳修被吵得有點煩,合上手中厚厚一本英文原著,按下接聽。“喂?你好,我是寧儀?!?/br>少年清甜如蜜果的嗓音極有特色,發(fā)音字正腔圓,足可以去做各大廣播電臺的主持。付銳修不疾不徐敲著桌面的食指僵在原地,隨后想起什么,嘴角拉成一條直線,聲音暗啞又清冷,不帶一絲人情味,“是應赫茶告訴你的?”他的手機號。果然交友要謹慎。“應赫茶?他叫應赫茶?”寧儀眨了眨眼,有些失望。他以為商場那人會是何威——原書里出現(xiàn)在和付銳修同框的場景里更多的一位朋友。但寧儀并不認為這對只是普通朋友就是了。“給你十秒鐘,說清楚有什么事,不然我掛了?!备朵J修不耐煩地開口,眉頭犀利地皺起來,手指摩擦著紅色的鍵。寧儀吸了一口氣,混雜著無可奈何和羞恥,以及一兩絲的忐忑和驚訝。他打電話快,甚至可以不厭其煩倔著脾氣一直打,但真要說出來,又沒準備好。這實在,有點太難以啟齒了。“還有五秒?!备朵J修強硬道。他向來不是講情面的人,容忍寧儀至今,都是因為他認為,發(fā)生那事的當晚,他也有錯。他沒有太多彌補、愧疚的情緒,也很少心軟,只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,處理的比較毛躁。付銳修草草翻過寧儀的檔案,比他還小一輪。當時這個少年還只是他手下公司的實習生,付銳修沒有考慮什么,直接讓部門炒了他。像今天,在自家的商場遇到寧儀,本來可以堂堂正正地直視對方,但他仍然沒有處理好,隨心走了。難怪付老爺子總說他對待感情私事,很有些糊涂。意識到對方的嚴肅,并不像開玩笑,寧儀抿起嘴唇,“我接下來說的話你一定要相信,不相信我可以當面證實!”付銳修分明硬朗的下頜線條只稍稍一動,“說?!?/br>“我懷孕了?!?/br>艱難地吐出字,寧儀說完后腦袋里又是一片嗡嗡的,委屈的情感涌上眼眶。這實在是最讓他不能接受的一件事。原主窮,他能忍,能靠雙手打拼掙家業(yè);原主壞,他能忍,多糟的局面他也會扭轉(zhuǎn)過來;原主就算是個種地的糟老頭子,他都能忍,畢竟鳳凰有涅槃的機會,重生后又是年輕貌美的少年。但是!原主懷孕了!這真的忍不了,寧儀試過接受,但總?cè)滩蛔∠胱员┳詶墶?/br>想找人傾訴,沒人能說;想回家,求助無門;偶爾想把這個孩子消化掉,但不知哪來的情感總是能讓他狠不下這個心,畢竟是誕生自自己的小生命,與自己血脈相連。寧儀強忍住淚意,等待付銳修的審判。他一個鳳凰族的驕子,哪里經(jīng)歷過這種事,眼下捏緊了拳,青筋繃直。但不知等待了多久,或許幾秒,或許一分鐘,那邊都沒有說話。寧儀遲疑地看了眼手機,還在通話狀態(tài)。寧儀試探著喂了一聲,對方應了。“騙人有意思嗎。”付銳修瞇起眼,眼中有著亟待噴發(fā)的怒意。“等等,你不信?”寧儀急忙喊住。“你讓我怎么信?”付銳修怒極反笑,嗓音中吐露出幾許嘲諷。寧儀抱著破罐破摔的決心,“但這真就是你的崽!你要是不要,我就自己消化了!”他自我安慰,要是親爹不要寶寶,那寶寶的出生也沒有多大意義,還不如被他消化補充點能量,早日提升修為回到本來的世界。動了動從剛剛聽到那句話開始就一直僵直的手指,付銳修想抽根煙,又及時止住了想法,面色陰沉,“你是個男的?!?/br>盡管子嗣對付家來說很重要,付銳修也不可能頭腦發(fā)昏地選擇相信。但雖然奇怪的是,對方話中的真摯清晰可聞,讓他一時間不能準確判斷。寧儀聽他果然懷疑自己,眼中淚意翻涌,“又不是不可以生!”付銳修呵了一聲,還是無法相信。“真的……”寧儀補充。聽出對方微弱的哭音,想起之前此人還在人群里光彩熠熠,付銳修喉頭一動,莫名想起那晚少年相似的哭音,不自覺放軟了石子一樣硌人的語氣,“我之前給過你錢了,也說過,你別再來騙我?!?/br>寧儀抹了抹并沒有流下眼淚的臉頰,揉了揉潤濕的眼角,聲音還有些激動之后的微顫,“……我不要你的錢,但我真的懷孕了,這個孩子不能我一個人養(yǎng)……或者你給個話,你要是也不想養(yǎng),我就自己消化掉……我只是覺得該給這個孩子一個交代,不能因為我一個決定就死掉?!?/br>寧儀說的斷斷續(xù)續(xù),誠實地吐露真情實感。付銳修:……這個消化掉到底是個什么鬼!寧儀見對方?jīng)]反應,又使出了水磨的撒嬌功夫,“你倒是給句話呀,爽快一點行不行?我真不能一個人養(yǎng),反正是你的種你得負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