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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四歲的模樣,個子不高,怯生生地盯著沈舒云,支吾道:“對,對不起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沈舒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,不知怎么回事,他對上這個孩子雙眼,一陣微小的電剎那間流走遍了他全身,讓他全身都麻了一瞬。沈舒云眨眨眼,忽略掉這種奇怪的感覺,俯身撿起腳邊的皮球,拍了拍上面的灰遞給男孩,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:“沒關系,這個還給你?!?/br>男孩見他沒有生氣,上前一步將球接住,緊緊地抱在懷里。沈舒云低頭將袋子里最后一點兒面包屑撒在地上,就準備回酒店了,他剛邁出兩步,衣角就被人拽住了:“叔叔,你能不能幫我找找我阿爸?”沈舒云很快意識到,這個孩子應該是和父親走散了。他皺著眉看向男孩水靈靈的眼睛,不由生出一種怪異的熟悉感,他把這種熟悉歸結于他自己的孩子——小芋頭現(xiàn)在也該是這么大了吧,不知道他長得什么模樣,性子如何,愛吃什么,又討厭什么。他一想到小芋頭,心里就開始擰巴地疼,只好強行讓自己將注意力移到別的事上。沈舒云從男孩的手里將那塊皺巴巴的襯衫救了出來,然后握緊這個男孩的手,安撫道:“別怕,我?guī)闳フ夷惆?。你們是在哪里走失的??/br>沈舒云腹誹道,到底是哪個心大的家長,這么可愛的孩子都能弄丟,這要不是遇見他,遇見的是人販子該怎么辦!男孩牽著他的手,將他往廣場中心上帶,一邊走一邊道:“我阿爸剛才就在這兒呀,我拍球玩,一回頭他就沒了……阿爸?!”沈舒云一直低頭看男孩,聽到男孩興奮地叫喚,抬頭順著孩子的目光望去,頓時,渾身的血液都被凍在了血管里——寧晚站在他面前不遠處,手里舉著一個冰淇淋甜筒,怔怔地回望著他。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,誰也沒有想到,重逢會是這樣倉促、突然,甚至狼狽。但凡與故人相見,誰不想讓自己看上去是若無其事、風流愜意的呢,就好像是在證明,你看,我沒有你也能過得很好。風聲,嬉鬧,喧囂,都聽不見了,就像被突然按下了靜音鍵,所有的聲音都戛然而止,只余血液翻騰和淺淺呼吸。他們的視野里只見彼此,兩道目光穿透三年的時光,在蒼穹下,暮色中,人潮里撞在一處。“云哥……”三年了,寧晚的眼神還是那么燙,沈舒云也還是會被他灼灼的目光燒得倒退一步。“阿爸,你是給我去買冰淇淋了嗎?你最好啦!”男孩掙開沈舒云的手,跑過去抱住寧晚的腿,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去夠寧晚手里的甜筒,“阿爸,快給我呀?!?/br>沈舒云看著男孩,又看向寧晚,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,腦中轟鳴欲裂,喉間如鯁尖刺,半個字也說不出來。這個孩子,這個孩子……寧晚眼圈微微泛紅,他連忙低下頭胡亂地將甜筒塞給沈渡,以掩飾他慌亂的丑態(tài)。“阿爸,”沈渡捧著甜筒,舔了一口尖上開始融化的奶油,綻出一個甜甜的笑來,“剛剛就是這個叔叔幫了我,他很好。”沈舒云脖子上俱是暴起的青筋,他不住喘了幾口氣——“叔叔”這個詞像是利箭,輕而易舉地穿透了他的心臟,讓他視線都模糊了起來。他還沒有準備好見沈渡,更沒有想過會在這兒和寧晚重逢。寧晚抿著唇,終是先踏出了第一步,他抓住沈渡的肩膀,將沈渡向前推了推,輕聲道:“云哥,可以同我和小渡坐一會兒嗎?”沈舒云用手背抹了下眼睛,蹲**細細去瞧沈渡的面容。這個孩子有些瘦小,但一雙眼睛又大又亮,看著很是討喜,像是個精心雕成的雪娃娃。他終于知道那種熟悉感從何而來。三年前,這個孩子曾在他的肚子里,陪他走過無數(shù)個難熬的深夜,也給了他繼續(xù)走下去的勇氣與力量——這根本就是自己千辛萬苦生下的孩子!與他有血脈相連,與他是骨rou至親。一只軟軟的小手摸上了沈舒云的臉,替他擦拭滿臉的淚水:“叔叔,你怎么哭了?你別哭呀……我把冰淇淋分你一半好不好呀?”沈舒云再難自抑,他伸手將沈渡抱進懷里,崩潰地哭了起來。他實在,實在是太想他的小芋頭了。第53章·幫忙等到三人落座在一家附近的咖啡廳,沈舒云終于慢慢平靜下來了??Х葟d內的服務員領著他們到窗邊的空位,接著遞上一份單子,寧晚沒看,轉手放到了沈舒云面前,朝服務員說:“我要一杯黑咖啡就好?!?/br>沈舒云翻了翻那張飲品單,有些緊張地看向坐在寧晚身旁的沈渡:“你還想吃冰淇淋嗎?”沈渡睜大眼睛,露出驚喜的神色來,但很快這神色就在他臉上消失了,小臉皺成一團,半晌搖了搖頭,一本正經(jīng)地道:“不用了,謝謝叔叔,阿爸說我每天最多只能吃一份?!?/br>突然被點到名字的寧晚眉頭一跳,連忙解釋道:“小渡他腸胃不是很好,吃多了這種涼的容易鬧肚子?!?/br>沈舒云捏著單子的手緊了緊,他想起小芋頭在保溫箱里的時候,小小的身子蜷著,看起來那么脆弱,好像隨時閉上眼就睜不開了。小芋頭的身體狀況不大好,和早產(chǎn)有很大關系,沈舒云不動聲色地壓下心頭那陣愧疚的酸痛,低聲道:“我要一杯獼猴桃汁,謝謝?!?/br>服務員將單子收走,兩人之間的溫度又驟然降了下來,一種帶著尷尬的沉默在空氣中蔓延開來,許久都沒有人再開口。寧晚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的人,用目光描摹著沈舒云的眉眼,好像是要將過去三年的份都一次補回來??Х葟d里有咖啡豆的香氣,寧晚突然想到了什么,鼻翼微微動了動——他在尋找一朵潑了金酒的茉莉花,但這一次那朵屬于他的茉莉花消失得毫無蹤影。他后知后覺地發(fā)現(xiàn),沈舒云身上,竟然沒有半絲信息素的味道!就算沈舒云做了去除標記的手術,那作為alpha的他,也應該能夠聞到沈舒云的信息素,然而此刻他連對面這個omega一丁點的信息素都捕捉不到,只有兩種可能:要么,沈舒云已經(jīng)不再是omega了,要么……沈舒云已經(jīng)不再是他的omega了。沈舒云被另外一個alpha永久標記了,他成了別人的omega,他的信息素被那個alpha完完全全地占有了,而自己,徹徹底底出局了。寧晚渾身僵硬,如同被一大桶冷水從頭澆下,他試圖張開嘴唇說點什么,卻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,也怕太直白的問題又會嚇到沈舒云,于是挑挑揀揀,最后選了一個最老套的開場白:“你最近這些年,過得還好嗎?”沈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