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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晟,你不會是對官船有什么念想吧?”他有許多海道針經(jīng)的書,還有一大堆海圖,怎么看他都是對海外貿(mào)易很感興趣。“哪能,祖規(guī)有訓(xùn),宗子不得舶商?!壁w由晟拉了下背后墊的被子,換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(xù)躺。趙端河還是滿腹狐疑,以他對老友的認識,還有他近來做的這些事看,壓根沒什么規(guī)矩能約束他。祖訓(xùn)還讓兄友弟恭呢,他還不是扎傷趙幾道,把人給關(guān)在鄭家船臟兮兮的貨倉里。三人談了一會新宗正與尚王房派的事,趙莊蝶突然問起陳郁來,他來由晟家多次,沒見過陳郁,這不應(yīng)該啊。趙由晟回:“小郁有腳傷,這些日也在家休養(yǎng)?!?/br>趙莊蝶摸了摸頭:“我上回去看他,他腳上是有傷,看著不嚴重啊?!?/br>“原本看似不嚴重,不想突然腫脹疼痛,難以行走?!壁w由晟想怕是因為他帶著腳傷來探看自己,而使得傷情加劇。趙莊蝶把頭一偏,似乎在做著思考,他問:“阿剩,小郁是不是真得從海里將你救起?”外界有流傳,還添油加醋說因為陳郁是鮫女之子,所以在海里如魚得水,所以不僅沒溺死,還能救人。趙由晟不語,讓陳郁跳下海救他,甚至現(xiàn)出陳郁抗拒的鮫態(tài),為救他更是精疲力竭,不顧自身安危,這對趙由晟而言,是件沉重的事。再則,不想小郁身上有更多的傳言,這事最好否認。“外人傳謠,不可信。冬日海邊寒冷徹骨,他們兩人要是一同落海里,哪還能見著他們活命回來?!壁w端河進行一番分析,他一向不信怪力亂神的事。趙由晟沒表態(tài),趙莊蝶卻不知道從趙由晟臉上瞧出點什么,笑道:“我問問小郁不就知道啦。”莊蝶和端河先前都聽說趙由晟中箭的事,但沒聽聞他掉海里,陳郁去救他,還是隔了幾天,外界傳聞,才傳到他們耳中呢。午后,莊蝶和端河離去,趙由晟躺回被窩睡覺,他是傷患,白日睡懶覺,也不會有人說他。期間趙母過來看過他一回,幫他掖被子,把他枕邊的書收起,也不知道看得是什么書——其實就是海道針經(jīng),每個字趙母都認識,可湊一起不懂是什么意思。養(yǎng)傷呢,多費腦,沒收。睡夢中的趙由晟,夢見寒冷的夜,冰冷的海浪拍打礁石,陳郁抱住他,悲傷地哭著,懇請著,讓他別睡著,然后趙由晟醒了。醒來,窗外晚霞如火,在溫暖的被窩里,趙由晟將雙臂稍稍兜向懷,就像似抱著一個人,給予他一個暖洋洋的擁抱,安撫他。**午后,陳郁的房中燎沉香,香霧裊裊,一雙白皙的手行云流水般撥動琴弦,琴聲悠揚,彈琴的是曾元容。陳郁靠著床,身上蓋著一條溫暖的被子,他聞著沉香,傾聽琴聲,他的心飄得很遠,他仿佛置身于藍天白云之下,有耀眼的陽光,一座寂靜的小亭子,還有蟬鳴聲。陳郁想起的是夏日的茶溪,艷美的茶花,潺潺流水,還有草亭上相伴的趙由晟,陽光照在他粹白的儒生服上,映亮在他的臉龐。那光似手指,觸摸他的眉眼鼻唇,他的雙唇緊閉,唇線好看如筆繪……陳郁不敢再往下遐想,他慌忙收回這份情愫,瞪開眼睛,感覺自己心跳似乎都加速了。為何會聯(lián)想到阿剩呢,陳郁想,也許因為宮香的配方里便有沉香的緣故,而阿剩佩香是宮香。一想到自己親過那兩片唇,還親上許久,陳郁耳根便紅了,他悄悄抬頭去看曾元容,見他專注于彈琴,并沒察覺自己的異常。他的小心思不能被人知曉,哪怕是如此親好的元容,他也不能與他道。此時的曾元容,青絲垂肩,緊掩的衣領(lǐng)露出一截白皙優(yōu)雅的脖子,他的衣裝配色鮮艷,若是從身后看他,恍惚以為是位絕色佳人。陳郁想,他儀容出塵,真是個風(fēng)雅的人。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在門外的鄭遠涯,瞅了眼陳郁寢室中的彈琴人,想著:原來他就是香五郎。他聽聞小郁和香五郎學(xué)琴,而且兩人相處得還不錯呢。嘖,長得就女相,衣裝還如此艷麗,什么香五郎,應(yīng)該喚他曾家小娘子嘛。小郁和這樣的人交朋友,可別被帶歪了。鄭遠涯抱胸靠著墻聽琴,他覺得他就這么大大咧咧進去,可能有點小尷尬,再則他實在不會跟纖細的人打交道,要是又將香五郎給嚇著了咧。聽得一會琴,鄭遠涯想他琴彈得不錯嘛,這琴曲挺好聽,他好好的一個兒郎,干么做女子般的裝束。不過世間之人千萬種,有千萬般活法,倒也沒什么的。鄭遠涯待在門外,就快將一支琴曲聽完,墨玉捧著一盤水果過來,見著一個高頭大漢貼在門外,嚇著一跳,仔細一瞧,驚道:“鄭員外,怎么待在外頭不進去?”琴聲戛然而止,房中的陳郁和曾元容都朝門口望去,陳郁見是鄭遠涯,很高興喚他,曾元容見著他,那驚愕的神情,可是一點都沒掩藏。“你你……”曾元容口吃了,他認出來者就是他上回在城東遇到的武夫。鄭遠涯挑眉,咧嘴笑道:“我我怎么了?”還故意學(xué)他口吃,一副很欠揍的嘴臉。“你是鄭遠涯!”曾元容瞪大眼睛,眼中有惱意,他此時在陳郁家中,再則陳郁和鄭遠涯是朋友,所以他才不怕他呢。“好歹加個員外,綱首什么的,直呼人姓名,是不是太失禮了,曾家的小娘……小郎君?!?/br>那句肯定是“小娘子”,他還真被人這么取笑過呢。曾元容從琴案前站起,他個頭不低,走起路來也不見女態(tài),他從頭都到腳,就是個男子。他顯然是惱的,但他才不會跟一個海寇置氣。曾元容抱起琴,走到陳郁身邊,跟他話別。“元容,這就要走了嗎?”“下回再來。”陳郁沒有挽留,讓墨玉將曾元容送出門,目送他離去。看元容和遠涯的反應(yīng),陳郁猜測兩人可能見過面,再則元容以前也表示過,他不喜歡粗魯?shù)娜耍雭懋敳怀膳笥选?/br>元容走遠,鄭遠涯坐在琴案前,擺弄上頭的一只小香獸,道:“我就是脫口而出,不是成心?!?/br>他意識到自己冒犯,他是個粗漢,有時心還挺細的。“元容不會記仇。”陳郁熟悉元容的為人,他心很軟,要是下回遠涯跟他道個歉,肯定就原諒他了。“遠涯,你們幾時相識的?”“也不算相識,我在街上遇到過他一回?!?/br>鄭遠涯將兩人相遇的情景跟陳郁講述,講到他教訓(xùn)兵痞,把元容嚇得花容失色時,忍俊不禁,絲毫沒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流里流氣了。“元容肯定不知是那兩名歹徒先襲擊你,下回我與他說?!标愑粜φZ,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