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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?!?/br>作者有話要說: 導(dǎo)演:他身上辣么香,真得不一起睡嘛?☆、第16章血色之眸窗外,殘霞染城,將品香樓的柿子燈照的殷紅,那一抹殷紅映在趙由晟眸中,洇出一片血色。他手中執(zhí)書但不讀,偶爾摸下擱在大腿上的弩機,指腹觸碰箭羽。弩機遮掩得好,蓋在一件厚實寬大的風袍下。品香樓的門口,人進人出,不時能見到裝扮妖艷的女子身影,來客也多是錦衣男子,倒不令人意外。猶如茶樓招牌上掛的柿子燈已明著提示,到里邊去,可不只是喝喝茶,聽聽曲兒。趙由晟在等人,他弩機已經(jīng)使用嫻熟,終于能派上用處。學(xué)好弓箭,需要長年累月的訓(xùn)練,達到白發(fā)百中,更是難上加難。弩機要容易上手得多,準度也高,而且只需經(jīng)過一段時間的練習。等待中,趙由晟品了口茶,茶水已涼,像從半掩窗外拂來的寒風,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暖意。不同于那家明著是喝茶,實則尋歡的品香樓,趙由晟所在的這家茶坊十分清雅,沒有歌女的靡靡之音,唯有一位茶博士將茶端上來,如無差遣,便就不會再出現(xiàn)。各式茶坊營生里,有的提供說書,有的提供賭博,有提供特殊服務(wù),自然也有那樣的茶坊,給間小房間,讓客人安靜品茶閱書。低頭看碗中逐漸淡去的茶沫,記憶里前世的點點滴滴,卻是一一浮現(xiàn)。趙由晟沉陷許久,神色陰沉,他執(zhí)茶碗的手微微顫抖,而額上冒出一層薄汗。那一年,江南路全線淪陷,敵軍直逼福州。到處在傳,福州守不住,敵軍必將攻打泉州,人心惶惶。當時,趙父在福州駐守,趙母跟隨在身邊。趙由晟和趙由磬兄弟兩人留在泉州城,二十歲的趙由晟,負擔照顧十三歲弟弟的責任。很快,前方傳來福州戰(zhàn)事失利的消息,趙由晟覺得泉城已不安全,決定將趙由磬送往海昌縣的外祖家。清早,趙由晟幫趙由磬收拾好行囊,讓吳杵送弟弟去外祖家。趙由磬明顯不樂意,他扯下身上的風袍,用力拋地,質(zhì)問他哥:“母親去福州前,阿兄明明答應(yīng)會照顧我,而今卻要將我趕到橋東外祖家,是何道理?我不去!”外祖年邁,舅父雖說待他不錯,可他終究是外姓之人,去那兒還不是寄人籬下。本該照顧自己的兄長,卻突然不要他了,越想越難過生氣,正值青春期的趙由罄,內(nèi)心挺叛逆。趙由晟陰著臉,扯住弟弟的手臂,幫他將風袍重新穿上。趙由磬哪里肯好好穿,一再掙扎,叫著:“我不去!”趙由晟作勢揮拳要揍人,趙由磬頓時將身子一縮,咬著牙,眼眶泛紅。老哥總是這般強勢,不由他做主。“吳杵,將他押去,交我舅父好好看管,不許回來!”趙由晟話語冷厲。吳杵和阿錦一起勸趙由磬上馬,他惡狠狠地瞪向兄長,放聲:“等爹娘回來,我要告訴他們,阿兄天天揍我,還攆我去外祖家!”說畢,還抹了把眼角的淚。趙由晟神色陰郁,似被什么炙著心般,痛得咬牙道:“盡管去說?!彼昧Τ轳R股,馱著趙由磬的馬奔出院門,馬上的人啊啊地叫,張臂慌張抱住馬脖,吳杵連忙追了出去,拉住馬韁。趙由磬見兄長這般絕情,憤恨離去,吳杵牽馬一路護送他。趙由晟看著弟弟遠去的身影,神色凝重,時局動蕩,而今福州又面臨淪陷,父母生死不明,泉州很快會成為戰(zhàn)場,讓弟弟去鄉(xiāng)下避兵,他這是未雨綢繆。此時的他,斷然想不到,正是他的這個強硬決定,救了由磬一命。“時候不早,奴婢給官人換身衣服。”阿錦躬身,低著頭不敢看趙由晟,她實在有些怕他。趙由晟沉郁不言,轉(zhuǎn)身往屋里走去,阿錦緊隨其后,十分恭慎。趙宅寂寥,風過院落,唯有房中傳出衣物的窸窣聲。昂藏七尺的男兒,嬌弱的女子,相處一室,身手碰觸,本該有旖旎之情,卻見男子漠然,從容,女子低頭,怯意。“由晟,郡守召我們?nèi)ス俅瑥S議事,你還在忙些什么?”門外傳來一陣敲擊聲,伴隨人語聲,趙莊蝶拿木杖敲門,他敲得急,碰碰作響,出聲催促。隔著房門,趙由晟仰頭,阿錦正幫他整理領(lǐng)子,纖白的手指蹭過他溫熱的脖子,趙由晟皺眉:“別急,穿戴好就去。”趙莊蝶將木杖擱地,摩挲鑲玉的杖首,磨蹭不去他的焦慮,“我昨夜聽端河說,福州眼看著要被攻陷,你父那兒有消息嗎?”“并無,而今音信全斷?!壁w由晟撥開阿錦在他身上整理衣服的手,手指相碰,阿錦臉紅。阿錦開門,趙莊蝶支杖靠在門上,趙由晟自去取冠戴上,頭也未回,淡定說:“我明日會前往福州。”“你不要命了?”他的話驚得趙莊蝶險些跌倒,忙抓住木杖。自從幾年前騎馬摔傷腿,趙莊蝶就常拿把手杖。趙由晟面上沒有任何表情,就像被風吹僵似的,趙莊蝶看慣他這張臭臉,但還是忍不住說他:“黃家知道你要去福州嗎?”“無需,說了必遭攔阻?!壁w由晟冷語。“我看你再等幾日,或許就有你父母消息,急不得一時。老兄,可別讓黃家小娘子還未過門就守寡?!壁w莊蝶手搭上趙由晟的肩,他長得矮,得踮腳。趙由晟撥開趙莊蝶的爪子,好不體恤他是個跛子。趙莊蝶本想在房中尋個位置坐下,歇歇發(fā)酸的腳,就聽趙由晟喚他:“走吧?!?/br>兩位好友一起出行,趙莊蝶坐轎,趙由晟騎馬,莊蝶那頂橋子花里胡哨,猛一看倒像是個郎君送著自家小娘子歸鄉(xiāng)省親。莊蝶掀轎簾,一路都在跟趙由晟說話,他話多,趙由晟偶爾回兩句。兩人經(jīng)過驛街,嘈雜聲四起,雖然外頭戰(zhàn)事連連,世道不大平,泉城商肆卻繁華依舊。“我聽聞陳郁從明州回來了?!壁w莊蝶經(jīng)過一處巷口,像似想起什么。“哦?!壁w由晟眉頭都沒挑下。趙莊蝶對他的冷漠,似乎很不滿,“你就‘哦’一聲?以前你們多要好呀,這都是怎么了?”趙由晟沉默不語,手中的韁繩勒緊。“聽說明州楊綱首的兒子也跟陳郁一起回來,那小子好像叫楊煥?今日指不定會在官船廠見著他們。楊家有錢能助造戰(zhàn)船,卻不知要出多少?”趙莊蝶自顧說,也不管趙由晟喜不喜歡聽,“你我和圣上是本家,國難當頭,卻是出不了多少錢?!?/br>“你又怎知,這幫海商是一條心?”趙由晟反問。“也是,陳端禮說要聯(lián)合東南海商,出餉募兵,誰知他前往嶺南便再無消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