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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依吉退后兩步?!斑_達爾,你可就這點本事了?” 正說著,外頭有人來報。達達爾忙出去了帳子。 依吉卻怔怔望著床上凌宋兒。雖是隔著帳子,二人卻依稀聽得帳子外頭,那人來報的是。 “赫爾真進了定北城,差些殺了所有族長…” “好在,薩滿烏云琪從神山來,方才制止。得來最后,青茶族長掉了腦袋。其余族長,都領著各自親兵,回去自家部落了。” “赫爾真還說…” 聽得那人咽了口口水,達達爾忙追問著,“他說什么了?” “他說。以往他為大蒙而戰(zhàn)。自今日起,他只為自己而戰(zhàn)。若各族再敢犯他,他便揮兵踏平各族?!?/br> 達達爾忙囑咐,“此事不能讓二夫人知道,你們都給我收了風聲?!?/br> 帳子里凌宋兒聽得幾分揪心。她不在身邊,他怎的如此狂語了。卻是見達達爾扶著帳沿走了進來。狠狠看了一眼依吉,“你給我滾出去?!?/br> “等等!”凌宋兒忙接了話,“你們既拿我做了籌碼,總該要讓我好生活著。若我和孩子哪個有事,赫爾真會做什么,我也不知道…塔勒郡主的醫(yī)術,我是不敢享用了,可也得再替我尋個來?!?/br> 達達爾笑了笑,望著床上凌宋兒,“那是自然,就算公主不提,達達爾也定會善待公主和孩子?!?/br> 等得二人出去,輕鶴無功而返,只對凌宋兒道,“這塔勒也不知是什么破地方,說是只有依吉和耶柔這么兩個醫(yī)女。這般誰敢用?” 凌宋兒只道,“莫急。” 落落來伺候了午膳,凌宋兒不大有胃口,卻仍是逼著自己吃下了些許。飯后午睡醒來,方才有人來帳子外頭搖了搖鈴,“公主,阿娜是河蜜醫(yī)女,是達達爾派人將我從河蜜接來,給公主調養(yǎng)身子的?!?/br> 輕鶴去將人領了進來。凌宋兒只見得來人眉目清秀,目光卻只落在地上不敢僭越,看起來為人多是老實,她方才消除了幾分戒心,又問了問家中老小。原是已經嫁了人,家中尚有個五歲的小兒子。凌宋兒這才抬手擺到她眼前,“請阿娜幫我看看。昨日連夜趕路,該是傷了胎氣。今日小腹一直作疼,便不敢起身,怕傷了孩子。” 阿娜仔細幫著她探了脈象,又去藥箱里去了火炙條來?!鞍⒛柔t(yī)從神山,精通火炙xue位。便給公主用用炙,該要胎氣穩(wěn)當下來。” 凌宋兒舒了口氣,掀開來來身上的被褥,又讓落落一旁伺候著?!氨闳冀唤o阿娜了?!?/br> 調養(yǎng)得來三日,凌宋兒身子漸好。阿娜每日里來三回,多是伺候湯藥,加上火炙。凌宋兒卻偶有聽得她提起來,隔壁帳子里二夫人臨近了生產了。達達爾因得不放心依吉,便讓她一道兒照看著那邊。 凌宋兒卻多問了幾句,“阿托雅她胎象如何?可能順利生產么?” 阿娜抿嘴幾分愁容,“胎兒有些大,怕是要吃苦頭的?!?/br> 凌宋兒不覺,手已經撫上自己小腹,另一手卻緊緊拉著阿娜手臂,“你說,這即將生產之人,吃了什么東西,該得讓母存而子亡呢?” 阿娜被這話下了一驚?!肮?,你是想…” “我…”凌宋兒見得她一臉緊張,忙松了松自己臉上的表情,“我不想別的。只是我有一兄弟,死在達達爾手中,想替他報仇?!?/br> 阿娜卻道:“可稚子無辜啊?!?/br> 凌宋兒一把拉住阿娜的手,“我腹中赫爾真的孩子,難道不無辜么?我若在塔勒達達爾手中生產,到時候達達爾和赫爾真兵刃相見,我和孩子怕是都沒得活命的機會。” “與其坐以待斃,不如,先將達達爾身邊幫手都除了。阿娜你也是河蜜人,河蜜是赫爾真的母家啊。你可愿意幫我?” 阿娜卻是甩開來凌宋兒的手,“公主,我雖是河蜜人,可我也是孩子的母親,我實在下不了手?!?/br> “下不了手…”凌宋兒笑了聲。 “赫爾真為大蒙打下北平,各族族長卻和達達爾帶兵駐扎城中,以我為要挾,不許他進城。尚且不知下一步意欲何為。他們怎么下得了手?” “那多為大蒙征戰(zhàn)一生,死在自家草原聯(lián)軍手上,他們怎么下得了手?” “如今達達爾棄城而逃,將各族族長生死置之枉顧,他又怎么下得了手?” 阿娜聽得脊骨寒涼,卻是往后退著。 凌宋兒見得她面色起了變化,“你和這些不仁不義之人講仁義,可是也要為難于我么?” && 三月二十,天晴。草原上的花兒開了。 凌宋兒一早,便由得輕鶴扶出來了帳子。她躺了好些時日,這幾日終是能起身了。望著南邊草地,起了徐風。卻是這幾日沒聽得定北城里來的消息,她多有些憂心。 身后還有塔勒一隊兵士看著,她走不得遠,稍稍站了一會兒,便打算回去帳子歇著了。 方才走回來帳子門口,便聽得阿托雅帳子里起了動靜。聽得帳子里的人在呼痛,她直對一旁輕鶴點了點頭。“是時候了?” “該是?!陛p鶴將她扶進了帳子,又急忙出來,尋去了廚房。她日日里都幫凌宋兒煮藥,自是多要去那兒的。 達達爾帳子外頭踱著步子,卻見得婢女從里頭出來,“郡馬,接生嬤嬤說胎兒大,該要難產??煞裾垈€醫(yī)女來?” ☆、 “阿娜呢?”達達爾問著, “不是一直讓阿娜看著的嗎?” 婢女忙回道,“阿娜昨日告假,說是家中母親病重, 她連夜便趕回去河蜜了?!?/br> “怎么這個節(jié)骨眼上告假?她就準了?”達達爾說著指了指帳子里頭。 婢女才道, “二夫人本是說做不了主的, 便讓阿娜去問問郡馬和夫人。也不知道郡馬和夫人回了她什么,今日一早便聽得住著她旁邊的塔桑說, 昨日夜里便回去了?!?/br> “她沒來問過我?!边_達爾說著, 又聽得帳子里人喊疼。只使著婢女,“你回去,我讓他們去找岳母來?!?/br> 等得婢女進去,他方才喊了身邊親兵去通傳耶柔。帳子外頭聽著阿托雅喊疼,半晌,方才見得親兵回來。 “郡馬, 耶柔夫人回了話。道是今日身子有恙,不能來了?!?/br> “……”達達爾無奈, 只能道, “去, 將大夫人請來?!?/br> 半晌, 依吉不情不愿被請了過來。只對達達爾道, “讓我滾便滾, 讓我來便來。達達爾請了那河蜜的醫(yī)女來,還找我做什么?!?/br> 達達爾背手嘆氣,“河蜜醫(yī)女家中臨時有要是, 告了假?!?/br> “阿托雅臨產胎大,只能有勞你了?!?/br> 依吉難得聽得他說軟話,卻是扭捏了幾分,方才答應了下來。“那我進去,若今日她順利生下孩子。你我之間的舊事,便當做一筆勾銷。可否?” 達達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