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會有人對他落手。這點他在清楚不過。西夏之征,勢在必行??伤捕〞o她周全。 芷秋微微一揖, 才端著水盆進去了。 凌宋兒方才聽著芷秋在帳外還在跟那人說話, 對著芷秋便也沉著臉色,“你還讓他進來?可是胳膊肘已然往外拐了?” 芷秋卻是笑著,端著水盆放到烏云琪腳邊上,撒嬌湊來床榻坐在她身旁,“主兒,芷秋哪兒敢???芷秋可是一心一意向著公主的, 公主明鑒!” 凌宋兒這才沒和她計較,卻是“哎”地一聲, 烏云琪正拿著帕子, 給她清洗傷口。方才摔著的時候, 并未覺得痛, 倒是碰著著熱水, 鉆著心地疼。 烏云琪忙輕了輕手腳, 等她緩了緩神,才勸著,“公主這該是馬鬃毛勒出來的, 里頭還混了砂石,若不清理干凈,傷口壞了更是難辦。只好請公主再忍忍?!?/br> 凌宋兒方才咬了咬牙,弱弱看著烏云琪,“好,我沒事。你盡管洗吧。” 帳子外頭蒙哥兒沒走,聽得她在里頭呼痛,不覺眉間緊鎖。 “你還在這兒?”博金河也回來了,扯著他的袖子,見他身上還帶著些傷,“這是怎的回事?” 蒙哥兒只得沉聲道,“公主的馬出了問題?!?/br> “哦…英雄救美?”博金河幾分打趣笑了笑,立馬又收了情緒,“大汗都知道了,在客營里等你呢。問責(zé)了巴雅爾,他不大答不上來。去看看?” 蒙哥兒點頭:“走?!?/br> 帳子里,烏云琪幫凌宋兒清洗好傷口,又拿著那瓶白瓷藥粉來上了藥。軟布給她包扎好了傷口,烏云琪才又忙起了身。“公主,已經(jīng)好了。近日記得別碰水。” “多謝烏云琪。”凌宋兒道謝。 烏云琪起身收拾著藥膏和軟布,才說:“赫爾真方才也傷著了,我還得給他看看。就不打擾公主休息了。” 凌宋兒方才氣過了頭,這才想起來,那人臉上劃傷了,臂膀上也是…莫名揪著心地難受,卻又鼓了鼓腮幫,“那你去吧?!?/br> 烏云琪看她模樣變扭,幾分好笑,抿嘴忍住了。收好藥箱背好,欠身一拜,“那烏云琪先走了?!?/br> “嗯。”凌宋兒方才答應(yīng)好,帳簾卻被人一把掀開了。 德曼嬤嬤一臉焦急,也沒顧得上對凌宋兒的禮數(shù),直對烏云琪道,“不好了,烏蘭出事了。你快跟我去看看!” 烏云琪也著緊了幾分:“烏蘭她怎么了?” 聽得烏蘭的名字,凌宋兒心中咯噔了一下。忙起身湊了過去。 德曼嬤嬤這才欠身對凌宋兒見禮,“公主。烏蘭那丫頭性子也是烈的。聽聞要嫁給那赤嶺王子,方才在帳子里割腕自盡了?!?/br> 凌宋兒心中不好受,忙拉著烏云琪往帳子外頭走:“烏云琪,我和你一起去看看?!?/br> && 阿布爾汗的客營里,三位王子齊齊立在殿上。一旁聽候著的還有博金河和老馬奴白音。 阿布爾汗在上座發(fā)話問著三人:“公主坐騎被害,涉及兩國邦交。方才你們都去查了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巴雅爾接了話,“父汗,這事該怪巴雅爾大意。白音早晨卻是發(fā)現(xiàn)那馬有些不妥。我將他喊來了,也讓赫爾真和達(dá)達(dá)爾都聽聽,是怎么回事兒。” “好。”阿布爾汗點頭答應(yīng)。 巴雅爾便將一旁白音喊了上來。 白音滿頭華發(fā),雖是一把年紀(jì)卻精神爽朗,抱拳對座上阿布爾汗道,“大汗。白音幫著巴雅爾日夜看守三夫人家的馬場。公主的白馬,是多日前巴雅爾送給公主的。幾日來都好好的。也就昨日夜里的草糧沒吃完,留著過夜的清水也沒怎么碰。白音雖是覺得不太對,可看那白馬精神尚好,才覺著無礙,讓巴雅爾牽著去給了公主。不想還是出了事…” “白音有過失,還請大汗責(zé)罰?!?/br> 阿布爾汗聽完,問向座下三人,“你們怎么看?” 達(dá)達(dá)爾這才接了話去,“父汗,公主今日雖是遇到險情,可并未受傷。白音又是三弟家中老奴,達(dá)達(dá)爾覺得,此事大可息事寧人,無需讓木南國主知道。既能秉承父汗對子民仁慈之道,又不影響兩國邦交?!?/br> “那怎的行?”巴雅爾搶著道,“公主千金之軀,就算是沒有受傷,也該是受了驚嚇。更何況,為何就只有公主的坐騎瘋癲了,其他的馬沒事?若是有人要害公主,這一次未成,還會有下一次。如若不管,可不是徒留后患么?” 達(dá)達(dá)爾擰著眉頭,跟巴雅爾使著眼色,他方才還幫著巴雅爾家中老奴說話,不想巴雅爾根本未領(lǐng)情,反倒自己蹦出來說要徹查。 “那依著三弟看,該怎么辦?” 巴雅爾定定望著自家長兄:“自然該當(dāng)徹查。” 阿布爾汗嘆了口氣,掃了一眼達(dá)達(dá)爾,才對巴雅爾道,“此次巴雅爾雖有過失,可思慮還算是周祥?!闭f完又看了看一旁赫爾真,“赫爾真,你一直未語。方才你追了公主出去,又救了公主回營。那白馬是怎么死的,你該是最清楚。” 蒙哥兒這才對上座阿布爾汗一拜,“赫爾真的確查看過那白馬。白馬死前極端痛苦,口吐白沫,無法站起。赫爾真還發(fā)現(xiàn),馬屁上糞便有血跡。馬舌烏黑?!闭f著提了提一旁白音,“不知白音可知道此類癥狀,是發(fā)了什么?。俊?/br> 白音鎮(zhèn)定聽著,他為人一向老實,對三夫人家中死忠,倒是也沒怎么顧著會不會牽連自己,“回大汗和赫爾真的話。聽起來,像是中了木灰草的毒?!?/br> 博金河方才將赫爾真馬上的小匣子提過來白音面前,“赫爾真割了馬舌,請白音幫忙看看?!?/br> 白音拱手一拜,才彎腰下去,打開小匣來,取出馬舌擺在地上。蹲下身去,仔細(xì)查看。 “怎么樣?”巴雅爾等不及,一旁問著。 白音卻悠哉道,“巴雅爾耐心些,等白音再多看幾眼。” 巴雅爾這才往后頭退了退,“不急,你慢慢看?!?/br> 半晌,白音起身對上座阿布爾大汗一拜,“回大汗和三位王子的話,赫爾真說得沒錯,這馬舌顏色黑紫,上頭粘液渾濁,還有青色斑紋,確是中了木灰草之毒的癥狀。” “所以是有人下毒害公主的坐騎!”巴雅爾喜出望外,“父汗,果然和我剛剛說的一樣,定要徹查,將這人繩之以法,不莫公主日后還會遇到危險?!?/br> 阿布爾汗頷首,“白音,木灰草毒性烈,戰(zhàn)馬都扛不過一夜。這白馬定是昨夜被人動的手腳。你昨夜可有見過什么可疑之人?” 白音想了想,“這么說來,是有一個…” && 烏蘭家?guī)ぷ永铮瑡D人抱著七歲幼女,泣不成聲。“我家就這么兩個女兒,本想著大的要出嫁了。怎的非得殺出來個赤嶺人。烏蘭要是有個什么事兒,我這也活不下去了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