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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卻覺得眼前朦朦朧朧模模糊糊的,什么都看不見,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,溫?zé)岬囊后w奪眶而出,順著臉頰一直流到下巴上,抱著他的男人灰頭土臉的,特別狼狽,側(cè)臉還有一道刮傷的血痕。沈夜熙一看愣了,草草地在姜湖衣服上擦擦自己的手,小心地抹去他的眼淚:“這……這……這怎么了?”男人手足無措起來,只是不停地拍著姜湖的后背:“你……你……哎?漿糊,別,別這樣,怎么了,誰惹你了?”他回過頭去看楊曼,后者同樣泣不成聲:“我說……”“沈隊(duì)……頭兒,我們以為你……以為你……”“以為我什么?”沈夜熙愣了一下,迅速反應(yīng)過來,笑了,“讓爆炸的動靜給嚇著了吧?”“我cao,你丫還笑?!再笑老娘……老娘掐死你……”楊曼的妝都哭花了,“那老變態(tài)說你要是從窗戶進(jìn)去就死定了,他說……”“沒從窗戶進(jìn)去?!鄙蛞刮跽f,“又沒有工具,還得找,那孩子臉都紫了,我估計等我們折騰完早見馬克思去了,門口那就是一小燈,沒準(zhǔn)還是發(fā)光二極管呢,孩子她媽既然知道孩子在木屋里,肯定是柯如悔當(dāng)著她的面綁得,要是真有危險,她不能不說。再說了,那孩子離門那么近,真是炸彈什么的,咱也不是沒可能在爆炸前把他弄出來,反正冒冒險,也比眼睜睜地看著他憋死強(qiáng)……”沈夜熙話音沒落,突然反應(yīng)過來什么似的,看著姜湖笑得可yin/蕩了:“那……你這眼淚,難道是因?yàn)槲摇?/br>姜湖總算從大喜大悲里回過神來,看見沈夜熙露出來的八顆小白牙,一口氣差點(diǎn)沒緩上來,推開他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腿有點(diǎn)軟。沈夜熙厚顏無恥:“嘿嘿,那我還挺不好意思的?!?/br>一圈目瞪口呆的圍觀群眾自覺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了。楊曼不死心:“那剛剛那爆炸聲怎么回事?!”“那玩意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,”沈夜熙皺皺眉,“踹開門以后什么事都沒發(fā)生,我就把孩子抱出來了,然后他……嗯,就他!”指著不遠(yuǎn)一個被擔(dān)架擔(dān)走的一個同樣灰頭土臉的小青年,沈夜熙十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:“新來的,走路不看腳底下,讓他斷后,丫也不知道在門口腳底下踩了什么東西,我就聽見有個什么東西響了一聲,當(dāng)時就覺得不對,讓他們?nèi)肯?,幸好這小子笨是笨了點(diǎn),反應(yīng)還不錯,背后皮燎了一層下來,要不然起碼讓他四肢不全?!?/br>姜湖一個字不漏地聽完,一言不發(fā),轉(zhuǎn)身就走。“哎!”沈夜熙趕緊追上去,“哎喲得了嘿,不就為我掉兩顆眼淚么,又沒讓你掉快rou,瞅你那臉?biāo)岬摹?/br>不理,就是酸。“我說漿糊,大老爺們兒的嘿,多沒勁啊……”仍然不理。“大哥……姜大哥了……姜寶貝?小媳婦?等等我呀,我是傷員……”姜湖還濕漉漉的眼角瞥見柯如悔被押上警車,那人也往自己這邊看過來,離得太遠(yuǎn),看不清那瘋子臉上是什么表情,他卻不想在意了。他守在地獄的門口,冷眼旁觀,心口一點(diǎn)熱血早涼透了,可是沒關(guān)系,還有那個人,不離不棄地就在咫尺、伸手可及處,提醒自己,這世界有風(fēng)有雨有炎涼,也是有希望和期待的。一個月以后,柯如悔被槍決。一個惡魔死了,千千萬萬的惡魔卻還在人群里隱藏著,隨時會蘇醒在人心里。人心是個黑箱,沒人能說出里面究竟藏了什么,光風(fēng)霽月下也許會是暗潮涌動,從每一次惡念里吸取力量,漸漸成形,破籠而出,陽光找不到地地方,遍生污穢。然而,我們畢竟還是生活在陽光下的。——全文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