配合治療，還想殺我。”

盛遙一改往常溫柔神色，一番話說得硬邦邦的，宋曉峰張張嘴：“對不起……”

姜湖輕輕地□來：“黑嵐，雖然我叫他阿景，可那只是為了順著你的理解，我們平時并不這樣稱呼他的?！彪m然是利用，但是宋曉峰的病情不容再這樣誤導下去。

宋曉峰回過頭看著他。

“我們做過什么，是什么身份，柯如悔做過什么，乃至于你自己又是什么身份，很多不是真的，是柯如悔誤導你的，是假的，有些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?！苯^察著他的表情，“你知道么，有一天等你自己的病好了，你就會發(fā)現什么是真的，什么是假的?！?/br>
“什么是真的？”宋曉峰竟有些迷惑。

“他這個人是真的。”姜湖伸手一指，盛遙悲摧地意識到，自己又被這無良的同事給賣了，“紀景和柯如悔是假的?！?/br>
宋曉峰努力地分辨著他的話，盛遙偷偷對姜湖做了個卡脖子的手勢，嘆了口氣，走上前兩步，伸手抱住宋曉峰，在他耳邊輕輕地說：“真的在這里。”

宋曉峰呆住了，半晌，才輕輕地把手抬起來，回抱住盛遙的后背，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給他這樣親近的肢體接觸了，那人身上淺淡的香味就那么傳過來，那么真實，那幾乎想哭。

楊曼搖搖頭——公子這回真實豁出去了，連色相都犧牲了。

半晌，盛遙才放開眼圈有點紅的宋曉峰，拉著他到鐘汐的電腦前，正色說：“我給你看一些東西?！?/br>
他登陸了柯如悔的聊天室，把周敏被殺時候的視頻調了出來，宋曉峰先是不明所以，漸漸的，眼睛越睜越大，驚恐地扭過頭看著盛遙，嘴唇動了動，屏幕外柯如悔的聲音傳過來，盛遙表情不摻假的嚴肅。

宋曉峰沉默半晌，從鐘汐的桌上取下一張紙條，寫了一個地址在上面：“我只知道這么多?！?/br>
沈夜熙拿過來，在他肩膀上拍了拍：“謝了兄弟，我們立刻過去?！?/br>
盛遙說：“你們去吧，我送他回病房?！?/br>
姜湖深深地看了他們兩個一眼，點點頭，轉身跟出去了。

一路疾奔，警笛聲響徹整個天空一樣，踢開大門的時候，一股子血腥味撲面而來，女人哀戚的尖叫聲刺破了每個人的耳朵，柯如悔回過頭來，一身的血，對著荷槍實彈的警察，卻不慌張，反而彬彬有禮地站起來，舉起雙手，手上的刀子落在地上，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掃了一圈，最后落在了姜湖身上：“J，你來的速度比我想象得要快?！?/br>
沈夜熙對著身后的人大吼：“叫救護車，快！”

楊曼撲上去把他猛地按在墻上，柯如悔也不反抗，半張臉被壓在墻上，還在看著姜湖，意味不明地微笑。

女人的皮膚被割開了，四肢被固定在地上，泛起的皮rou泛著粉紅，顯得特別恐怖，沈夜熙把她放開，女人扔在高聲尖叫著，拼命踢打著，沈夜熙怕傷了她，勉強受了好幾下，幸好他皮糙rou厚也不怕疼。

“沒事了沒事了……快快，上擔架，小心搬著她。”醫(yī)護人員迅速到位，把女人抬起來，沈夜熙身上也沾了不少血，正想松一口氣，女人卻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角：“孩子……”

柯如悔笑起來。

“什么？”沈夜熙俯下身。

“我的孩子……我的孩子……救救他，救救他……”

“你的孩子在哪里？”

“在……后邊那個木屋里?！迸似D難地說，眼睛里閃著說不清意味的光芒。

“你放心。”沈夜熙咬咬牙，把女人的手小心地從自己衣服上摘下來，女人被抬走了，沈夜熙吼一聲，“快著，來幾個兄弟，跟我過去?！?/br>
“慢著?！苯驍嗨?，看著柯如悔，“你殺人以后，會在墻上寫下‘審判’兩個字，她只是個普通的女人，你審判她什么？”

柯如悔搖搖頭：“每個人都有罪?！?/br>
姜湖的大腦轉得飛快，快到幾乎木然的地步，沈夜熙卻有些著急：“不管怎么說，我先帶人去把孩子救出來，你……”

“木屋恐怕不對勁。”姜湖目光沉沉地看著柯如悔，后者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分明。

“剛剛那個女人不是說孩子在后邊？”沈夜熙問。

“是啊，去晚了，那孩子就沒命了?！笨氯缁谳p笑著。

“你閉嘴！”姜湖難得的聲色俱厲。

“漿糊，人命關天?！鄙蛞刮跻布绷?。

“那我跟你一起去?！苯f。

“你跟他一起，那人就死定了?！笨氯缁谳p描淡寫地說。

沈夜熙按住姜湖：“你在這里等著，我下去，別廢話了，我是頭聽我的?！?/br>
姜湖一把拉住沈夜熙的手腕，眼睛盯著柯如悔，語速極快地說：“每個人都有罪是想你說的話——但是你是個極端自戀的完美主義者，挑中她一定有更特別的原因，如果不是因為過去的什么事情，那就是‘將犯之罪’?！?/br>
柯如悔淡淡地看著他。

“所以女人說的話不一定是真的？”楊曼問。

“她在那種情況下的那種表情，絕對是真的，我相信她?！鄙蛞刮醪患偎妓鞯卣f。

“后邊的那個屋子里或者真的有孩子，但是讓她相信她的孩子正處在危險中，有成千上萬種方法，柯如悔你一直想對我證明的就是正義的無用和凡人有罪理論，比如警察內部會有殘忍的殺手，比如宋曉峰被救下后第一個反應是反撲盛遙?！苯D了頓，放開沈夜熙的袖子，轉頭望向他，“你去可以，但是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，即使救人是你的義務，包括受害人?！?/br>
沈夜熙二話不說，轉身帶人沖了出去。

第九十四章大結局

沈夜熙帶著對講機，姜湖知道這邊說的話，他都聽得見。

這是柯如悔的地盤，誰也不知道后邊那個百米之內的木屋里有什么，或許是一個孩子的尸體，或許是一群像李景榮一樣窮兇極惡、自以為正義的人，或許是一個一觸即發(fā)的炸彈、傾斜的硫酸、毒液……在惡意這方面，人類的想象力從來沒有邊界。

姜湖知道，自己一直以來都缺乏一種戰(zhàn)勝眼前這個男人的勇氣，正義最終戰(zhàn)勝邪惡這種事情，都是童話里才有的。他太明白，所謂“正義”和“善良”，很多時候不過是人們編出來作為自我安慰的東西，想要一個happyending，靠這些是不行的。

柯如悔說：“你怕了?！?/br>
姜湖一頓，挑起眼睛，冷冷的目光掃過去。連楊曼都沒見過姜湖這樣的表情，這個任何時候都和風細雨從來不肯大聲說話的年輕人，冷冷地掃過來的樣子，竟帶了幾分兇狠的陰鷙氣。

柯如悔嘆了口氣，對楊曼說：“你看，這個表情其實才是真正的J，他怎么可能是個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