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嫌我心術不正，張小乾這么一死，表面上大家都不好意思表現(xiàn)，其實心里拍手稱快的好多呢……特別是，他死前、死前還被……都說是報應?！?/br>
姜湖和沈夜熙對視一眼。

報應不是報應的，他們不知道，反正楊曼一路上揪著小實習生沖向了女廁所，楊曼揚揚下巴：“就這？”

小實習生可憐兮兮地摸摸下巴，點點頭。

正好對面蘇君子也帶人過來。

楊曼把手伸進腰里，拎出一把手槍來：“蘇哥你罩著點，我進去看看?！?/br>
蘇君子點點頭：“里面有人么？”

沒人應聲。

“沒人我們進來了，搜查！”

還是沒人應聲，楊曼推開門進了衛(wèi)生間，里面沒人，也很干凈，看來這分局里女人真是稀有動物。楊曼腳步一頓，停在一個小隔間外面，目光往下。

蘇君子順著她的目光，從門板底下透出的微光看，里面好像有個影子。

楊曼伸手敲門：“總局的搜查，誰在里面？”

沒人應聲。

“姑娘，你不出聲我可踹門了?！?/br>
蘇君子轉頭瞄她——你這腔調(diào)怎么跟個女流氓似的？

見仍然沒人應聲，楊曼冷笑一聲，說了句“閃開?！比缓箫w起一腳把從里面反鎖的隔間門給踹開了，門軸一聲尖叫，險些斷了。

蘇君子在她抬腳的瞬間，就很圣父地開始為黃醫(yī)生默哀……

可是下一刻，他的臉色也變了。

隔間的門打開，里面一個人順著墻滑了出來，直挺挺地倒在眾人面前。

靜默了片刻，一邊的小實習生突然失聲叫出來：“錢……錢老師！”

女人的小腹上插了一把刀子，眼睛大大地睜著，血已經(jīng)干了。蘇君子蹲下去，伸手探她的頸動脈，隨后搖搖頭。

楊曼目瞪口呆地把槍重新插回自己腰間：“見鬼了。”

第八十七章審判者十

“沈隊?！瘪T紀急匆匆地撥開人群進來，吊兒郎當?shù)乜吭趬ι咸仔⊥粼挼纳蛞刮蹩匆娝谋砬?，忍不住愣了一下?/br>
“沈隊，錢莎死了?！?/br>
“什么？！”——這是在場三個人的一致反映。

沈夜熙順手把空可樂瓶子捏扁扔在走廊的垃圾箱里，面沉似水：“帶我過去?！?/br>
錢莎的尸體已經(jīng)冰冷了，法醫(yī)說最少是死了一兩個小時了，身上有兩道傷口，胸口上一刀，小腹上一刀，衛(wèi)生間的門是不能從外面鎖上的，兇手為了怕被發(fā)現(xiàn)，還在內(nèi)側貼了一串膠布，不算結實，推一推是推不開，不過被楊曼一腳，就全給踹了下來。

整個分局的人都被驚動了——這事情實在太過前所未有，居然殺人殺到警察局來了，簡直是有史以來最膽大包天的殺人犯。

沈夜熙深深吸了口氣，臉色有點難看，低低地吩咐了幾聲，讓人把圍觀的都擋在外面，隔離開來一個個地問訊。姜湖站得稍遠一些，雙手抱在胸前，靠在在衛(wèi)生間門口的墻角處，盯著地上的尸體，這是一個有點防備性的姿勢，草草看過錢莎的尸體以后，他就一直是這副模樣，若有所思地站在一邊。

“怎么樣？”蘇君子走到他身邊，“你還覺得兇手是她么？”

“我只知道她不是畏罪自殺?！苯f話的聲音極輕，嘴唇幾乎不怎么掀動，“你看到藏尸的那道門后邊貼的膠布的形狀了么？”

蘇君子想到了什么，眉頭一皺：“那些個……叉字？”

“那不是叉，上面有剪裁過的痕跡，你仔細看的話就會明白，兇手的本意，是貼出一個蝴蝶結來?！苯f話的聲音更小了些，耳語似的，目光從在場忙碌的工作人員身上掃過，“這尸體是兇手給我們的禮物?！?/br>
他頓了頓，又輕聲問：“你說，錢莎為什么會這個時候不早不晚地死在這里？”

蘇君子側頭看了他一眼，也壓低了聲音：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姜湖輕輕地伸出食指，在嘴唇上比了一下，然后拍拍蘇君子的肩膀，從他身邊走過，幾不可聞地說了一句：“對方在示威，小心?！?/br>
蘇君子萬年笑瞇瞇圣父加老好人的臉上，徒然攏上一種說不清的銳利，他頓了頓，想起了什么，轉身去了錢莎的辦公室。

盛遙在錢莎的電腦上敲敲打打，李景榮在旁邊圍觀，不時驚嘆一兩聲。

“錢莎死了？”這是盛遙的第一句話。

蘇君子對李景榮點點頭示意，也湊過來：“怎么樣了？”

“不怎么樣，連cao作系統(tǒng)都沒有，注冊表比我口袋還干凈……哦，對了，剛剛看見她抽屜里有一份手寫的不知道是遺書還是什么的東西，”盛遙頭也沒抬，“我沒來得及仔細研究，叫人拿鑒定了，一會你們可以研究一下，至于其他的，我得試試看能不能修復?！?/br>
蘇君子心里一動，突然開口問：“怎么被清的，有木馬么？”

“掛馬？我看看……嗯？”盛遙隨口接了他一句，眉頭皺起來，嘀嘀咕咕，“不會吧……我以為只是被隱藏了，還真被清空了么？”

可是下一刻，盛遙手指一頓，抬起頭看著蘇君子，發(fā)現(xiàn)老搭檔熟悉的臉上并沒有平時那種看起來就讓人輕松愉快的笑意，盛遙忍不住心里一動——蘇君子是誰？局里著名的電腦版程咬金，因為傳說程咬金同志揮著他的大斧子只會三招，蘇君子對于計算機這種東西，也只會做三件事——開機關機和掃雷。

所以對方一張嘴，盛遙就立刻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，蘇君子絕對不會不懂裝懂，可是對于“木馬”這個詞語，這位大哥心里唯一的認知就是，那是一種傳說中的電腦病毒。

他這時候提起又是什么意思？

特洛伊的木馬——進入特洛伊的希臘人，一經(jīng)潛入，后患無窮。

多年的搭檔，已經(jīng)到了要心有靈犀地地步，電光石火間盛遙的表情就讓蘇君子知道，他心里有數(shù)，已經(jīng)明白了，于是點點頭：“你弄得好么？”

“試試看，我都弄不好你們就死心吧?！笔⑦b吹了聲口哨，沖他擠擠眼睛，說話的腔調(diào)相當囂張，“因為沒人修得好了?！?/br>
蘇君子看著他斜斜飛起的眼角，笑了笑，這人脫了那種隱隱的抑郁氣，真是越來越光彩奪目了，真好。

他轉身走了，迎面安怡寧正大步走過來：“盛遙找出來的東西確實是錢莎的筆記，里面有她殺人的具體過程。不過……”

“怎么？”

“不全?！卑测鶎幷f，“中間被抽掉了一張，只能看到她是怎么在制住張小乾以后閹割殺人的，沒有其他的東西，我總覺得有點奇怪，為什么單單是她怎么把張小乾綁起來的那段沒有了？”

“這事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子邪氣?！碧K君子低聲說，“你小心……”

“我知道?！卑测鶎幗財嗨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