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懦弱的人。他什么都不是,什么都不行,只能選擇最簡單最容易的方法讓人記住他。”“殺人原來是最簡單最容易的方法么?”沈夜熙走到他身邊,苦笑了一下,“還是殺這種手無寸鐵的孩子?”“對你來說不是,對他來說就是。”沈夜熙要比姜湖稍微高上一點,后者微微抬頭對上他的視線,“對你來說,傷害任何一個人都是很困難的事情,如果你的手上沾了那種孩子的純凈無辜的血,你這一輩子都會在噩夢里度過,良心會壓死你。可是對于這個人來說,只是……”他伸出手來,輕輕地在沈夜熙的胸口上點了一下:“捅進去,再拔出來而已?!?/br>沈夜熙伸手抓住姜湖的手指,搖搖頭:“殺一個人沒有你說得那么容易?!?/br>姜湖試圖把手指收回來,卻被緊緊地捉住不放,他輕咳了一聲,低低地提醒:“沈隊?”沈夜熙失笑,放開他,心想這人真是滑不溜手,中文詞匯量不大,可是每個他會的詞都能讓他說出別有意蘊的味道,一個輕描淡寫的稱呼似乎就包含了提醒、威脅甚至劃清界限的種種情緒。“如果那個人像你描述的那樣拒絕談判,你可以裝成記者進去和他交涉。”沈夜熙正色下來,“我知道你不用我提醒注意安全,但是記得晚上下班回去以后,我有話和你說,是很重要的話,所以……”所以什么,沈夜熙沒來得及說出來,因為盛遙遠遠地沖他們做了個手勢,示意談判的人已經(jīng)準備好了。第四十六章緊急營救三狙擊手的子彈上了膛,靜靜地趴在那里,一動不動,盛遙放下望遠鏡,仰頭看了他一眼,對方輕輕地搖搖頭,盛遙嘆了口氣:“不行,目標無法瞄準,那破倉庫里障礙物太多,犯人又太小心,手里一直抓著一個孩子?!?/br>他把一張模糊的照片掃到電腦里,也不講究,直接就坐在地上,手指飛快地在鍵盤敲動:“我覺得我找到這個人了,蔣自新,男,四十二歲,未婚,外省的籍貫,十五年前從B市高級技工學校畢業(yè),換過很多職業(yè),不知道為什么都做不長,前一段時間剛剛被辭退。這是姜醫(yī)生說的誘因么?”盛遙好看的眉微微揚了一下,露出有厭惡又有些難以理解的表情:“就為這點屁事?”沈夜熙對他比了個“小聲”的手勢,手指搭在對講機的耳麥上,表情凝重,蘇君子和楊曼應該帶人進去了。里面是“沙沙”的走路的聲音,慢慢的,還有孩子壓抑的哭聲傳來。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來,似乎離得有點遠,他很戒備地問:“你們是誰?電視臺的么?”還不等他們回話,他立刻又神經(jīng)質地說:“不對!你們不是電視臺的,沒有攝像機,你們是警察!”他大聲吼叫起來,隨后一個女孩尖銳的哭聲摻雜進來,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耳機上,姜湖猛地站起來,沈夜熙就像腦后長了眼睛一樣,一把扣住他的手臂。姜湖抬頭看著他,所有人都在抬頭看著沈夜熙,這男人現(xiàn)在是主心骨。“姜湖你坐下,都別動,所有人原地待命!”沈夜熙簡短地下著命令,他手握緊了又放開,“現(xiàn)在還不是時候?!?/br>耳機里再次傳來聲音,這次是蘇君子:“你先別激動,把孩子放下,我們需要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,你想要干什么,冷靜點,談談好么?”低低的男聲柔和得很,是那種讓他女兒蘇苒愛透了自家老爸的床頭故事的聲音。楊曼在一邊只是安全起見,她不是特別能安撫人精神的類型,于是沒吱聲。按理說蘇君子一般不會讓人一眼就能看穿警察身份的,竟然被那個叫什么……嗯,盛遙說的蔣自新,一照面就聞到了警察味。“他很敏銳?!苯p聲說,“他的被迫害妄想癥其實在某些方面上,讓他來得比普通人還要敏銳,一眼就能看穿來人的敵意……”他話還沒說完,就被耳機里一聲尖銳的嚎叫打斷,蔣自新嘶聲喊道:“我不和你談,和你們沒什么好談的,你們都是騙子,去找電視臺的人來!”其中夾雜著蘇君子有點心驚rou跳的聲音:“先生,你冷靜點,有什么事情可以商量?!?/br>“商量?商量什么?”他們聽見蔣自新的聲音徒然升高,又神經(jīng)質地徒然降下來,隨后嘻嘻地笑,那笑聲說不出的尖銳惡毒,盛遙一只手按在耳機上,再次回頭去看狙擊手潛伏的位置,后者仍是搖頭。“不!不要!”蘇君子的音量徒然放大,本來已經(jīng)安靜下去的女孩子再次尖聲哭起來,上氣不接下氣地含糊地哭喊著:“叔叔,別殺我,別殺我……救命!叔叔阿姨,救救我!”“你別沖動,我們立刻出去,這就放媒體的人進來!”緊急之下楊曼突然□來,她頓了頓,又急急地說,“你先別殺她,要不然一會記者進來拍不到就浪費了?!?/br>這大概是楊曼最口不擇言的一次了,沈夜熙慢慢地放開姜湖,嘆了口氣。耳機里再次傳來蔣自新的聲音,他似乎覺得楊曼說得挺有道理,孩子要叫破嗓子的哭號又一次弱了下去:“你們叫電視臺的人帶著攝像機來,我知道你們不想讓這些小雜種們死,我總共抓了三十個,有人拍我,我就只挑十五個殺,要不然我就把他們都宰了!”“沈隊,攝像設備和話筒準備好了?!币粋€警員過來。沈夜熙回過頭去看著姜湖,姜湖只是點點頭,他臉上沒什么表情,眼神淡淡地掃過搬過來的攝像機,看起來沒有什么情緒起伏。沈夜熙說:“我陪你一起,我扛著攝像機?!?/br>還沒等姜湖說話,盛遙就站起來:“還是我去吧。”他隨手把外衣的扣子解開,露出里面耷拉在褲子以外的條紋淺色襯衫,拿起一個不知道哪來的棒球帽,歪歪地戴在腦袋上,深深地吸了口氣,笑了一下,“沈隊你那氣場,屬于老遠就讓人望風而逃的。”沈夜熙猶豫了一下,雖然擔心,到底還是點了頭,從腰里摘下手槍塞給姜湖:“你給我小心點,聽見沒?”姜湖彎了彎嘴角,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。沈夜熙覺得這人一瞬間變得有那么點陌生,那種像被冰水浸泡過的石頭一樣的眼神又回來了,于是沈夜熙到了嘴邊的叮囑的話又給咽回去了,他想了想,只是拍拍姜湖的肩膀,輕聲說:“別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,去吧?!?/br>盛遙扛起攝像機,姜湖回頭對他點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