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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那個“凌宴”性格上確有相似之處,一個多月相處下來,根本沒有誰發(fā)覺他不是原來的“凌宴”。唯一讓大家驚奇的是,自打從醫(yī)院回來,他就像突然開竅一般,各種訓(xùn)練完成得堪稱完美,動作如教科書一般,比新兵頭子荀亦歌還出色。荀亦歌大喜,勾著他的肩膀說:“哥們兒,你他媽終于出息了!這一跤摔得好,摔著摔著就開竅了!咱們一起努力,下連時一起進精英一連,明年去特種部隊報到!”西部戰(zhàn)區(qū)的特種部隊自然是獵鷹,凌宴裝得不動聲色,“你也想去特種部隊?”“廢話!哪里有不想去特種部隊的偵察兵?。磕悴灰蚕肴??哈哈哈,只是你以前太笨了,想去也去不成……”荀亦歌嘰里呱啦說了一大通,凌宴幾乎沒聽進去。這些日子他一直想打聽葉朝和家里人的消息,得知外祖父已經(jīng)去世,父母在失去他之后的第二年,孕育了第二個孩子。葉朝的近況卻無法輕易打聽。他并不感到意外,畢竟自己也是獵鷹的人,保密部隊是怎么回事,沒人比他更明白。想再見葉朝,恐怕只能再次參加獵鷹的選拔,堂堂正正走進那個山溝里的神秘大營。至于見到了應(yīng)該怎么辦?他說不上來,一方面恨不得立即抱住葉朝,說“我回來了”,一方面又礙于這具身體,礙于各種未知的變數(shù),而不敢說出真相。初冬,新兵下連的日子快到了,凌宴不敢太顯鋒芒,處處表現(xiàn)得差荀亦歌一截,但又沒有差太遠(yuǎn),儼然新兵連的二號人物。分配連隊之前,新兵連舉行了一次實彈打靶。初入軍營,打靶的機會非常少,戰(zhàn)士們個個興奮,整隊時都比平時聒噪。連長在臺上厲聲吼道:“給我安靜!下午葉營會來看咱們!給我好好表現(xiàn),聽到了嗎!”凌宴眼角猛然一跳,啞聲道:“葉營?”旁邊的戰(zhàn)士說:“葉營是誰?咱們營長?”不怪新兵們沒聽說過營長,新兵連單獨在一個營區(qū),戰(zhàn)士們平時只與連長班長打交道,下連時一部分人甚至?xí)环秩テ渌麍F營,不是每個人都會進入偵察營。所以在正式下連之前,幾乎沒有人會在意營長是誰。凌宴顯然也疏忽了,另一名戰(zhàn)士卻跟八卦探子似的,神秘兮兮地說:“你們連咱們營長是誰都不知道???”凌宴呼吸有些急促,顫聲問:“葉營的全名是……”“葉朝??!”那戰(zhàn)士道:“葉朝葉營長,特種部隊退下來的少校!”第23章靶場上煙塵滾滾,子彈拉出短促的風(fēng)聲。凌宴趴在擊發(fā)位上,僵硬得無法動彈。偵察營的營長真是葉朝,他的葉朝!新兵們列隊趕到靶場時,葉朝已經(jīng)在場邊等候。天氣早已涼了,葉朝卻只穿了一套迷彩,沒有披大衣。凌宴看著他身姿挺拔地站在遠(yuǎn)處,恍惚間只覺天地海浪滾滾,周遭的景物全都失了顏色。只有葉朝是鮮明的,只有葉朝的笑容才有光芒。葉朝笑著與連長打招呼,絲毫沒有首長的架子。凌宴站在隊伍里,目不轉(zhuǎn)睛地看著他,渾身發(fā)抖。班長整隊,命令前往擊發(fā)位,所有人都聽令轉(zhuǎn)身,唯獨凌宴木然地愣著,臉上全是淚,眼睛卻一眨不眨。班長正要發(fā)火,還未來得及喊出“凌宴你干什么”,荀亦歌就猛力推了凌宴一把,笑著沖班長比手勢,“風(fēng)太大,刮得眼睛痛,班長您消氣哈!”凌宴回過神來,手忙腳亂地擦掉眼淚,又看葉朝一眼,手臂被荀亦歌架住。“趕緊走趕緊走,好不容易能來靶場,搶個好位置去!”葉朝和連長在另一個班附近,葉朝背對著他們,根本不知道身后有一個小戰(zhàn)士因為再次見到他,而淚流滿面,洋相盡出。班長命令大家各就其位,子彈分發(fā)下來,每人只有十發(fā)。凌宴和荀亦歌在一班,槍聲響起之時,葉朝與連長才走過來。槍聲蓋過了腳步聲,但葉朝走近時,軍靴踩在沙地上的聲音就像驚雷一般落在凌宴心頭。他多想轉(zhuǎn)過身去,像以前一樣抱住葉朝,將臉埋在葉朝懷里,肆意哭泣,肆意撒嬌。葉朝在每位戰(zhàn)士身后都停了一會兒,凌宴身子不聽使喚,扣動扳機時手指哆嗦不停。最基礎(chǔ)的胸環(huán)靶臥姿短距離射擊,他非但沒有命中10環(huán),甚至連靶都沒有上。葉朝停頓兩秒,走向下一名戰(zhàn)士。熟悉的腳步聲漸行漸遠(yuǎn)時,凌宴將眼睛埋進臂彎,把再次涌出的眼淚藏進迷彩。一班射擊完畢,戰(zhàn)士們列隊站在一旁。二班的新兵趴上擊發(fā)位,凌宴這才看到,葉朝偶爾會彎下腰,耐心地提點兩句。他自始至終紅著眼,但淚水已經(jīng)被用力憋了回去。在靶場上,他不是唯一紅著眼的戰(zhàn)士,所以也并不引人矚目。冬季寒風(fēng)凜冽,靶場上沙塵彌漫,眼睛很容易進沙,荀亦歌揉著一雙通紅的眼睛,低聲罵道:“靠,剛才還笑你沒事兒瞎哭,現(xiàn)在好了,我也給刮出眼淚了?!?/br>全連打完靶,葉朝說了幾句鼓勵的話,與教導(dǎo)員、幾名營部的戰(zhàn)士一同離開。凌宴滿腦子都是他的模樣他的聲音,心臟又酸又暖。十年了,不知道葉朝這十年是如何度過,為什么會回到偵察營,是否還是一個人。那天從靶場回來,凌宴去服務(wù)站買了一包煙,躲起來抽至半夜。后來漸漸從班長連長處打聽到,葉朝是大半年前來到偵察營,調(diào)職的原因多半是受了什么傷。又聽說葉朝至今孑然一身,獨來獨往。不知情者笑說葉營眼光太高,尋常女孩兒入不了眼。凌宴卻知道,葉朝這十年的孤獨都是因為他。新兵下連時,凌宴如愿分去精英一連,在歡迎儀式上又見到了葉朝。但葉朝沒有看到他,甚至沒有往他的方向瞧上一眼。分配宿舍時,機緣巧合,他的床位正好是十年前葉朝睡過的地方。躺在那里,感覺就像再次被葉朝抱在懷中。淚水浸濕了枕頭,他在心里發(fā)誓,一定要回到葉朝身邊,一定要陪著葉朝——哪怕是以另一個身份。所以當(dāng)選拔通訊員的通知下來時,他毫不猶豫地報了名。那時他樂觀地認(rèn)為,十多年前自己能夠打動葉朝,如今也可以。而現(xiàn)在,當(dāng)被趕回一連的宿舍時,他不禁想,自己是不是錯得太離譜?葉朝在夢里叫了他的小名,時至今日,葉朝還在喝醉時念著他。那么他剛離開的時候,葉朝是如何挺過來?這漫長的十年,葉朝是帶著怎樣的想念走到現(xiàn)在?凌宴趴在上鋪,難受得五臟六腑像被碾碎一般,想要告知真相的欲`望灼心蝕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