訴他，秘書肯定是在暗戀他時，霍顯想起了不少以前根本不放在心上的蛛絲馬跡，看似毫無關(guān)聯(lián)，其實處處都有對方的影子。

就連咖啡也是，雖說茶水間本就有咖啡機(jī)，但他后來才發(fā)現(xiàn)，自己喝的咖啡味道跟旁人截然不同，多半是秘書私下替他換了更好的咖啡豆，只是不說。

當(dāng)時霍顯與江洋剛開始交往，他確認(rèn)秘書確實對他有點說不清的情愫之后，便將對方排入遠(yuǎn)赴國外出差的名單上。

這倒不是他假公濟(jì)私，公司原本就有這項工作，況且雖是出差，但公司支付全額費(fèi)用，也有考察的成份，有這項經(jīng)歷，對于之后升遷不無幫助。

所以秘書離開了半年，直到前幾天才回到原本的工作崗位。

霍顯對此沒有多余的感想，只是暗地里注意著對方，畢竟他還記得，對方曾撞見他與江洋待在一起，江洋當(dāng)時沒穿褲子，雖說那僅僅是意外，但對方應(yīng)該不是那么想的。

就在昨天，江洋到公司里找他時，秘書還多看了幾眼，似乎沒想到江洋會正大光明地出現(xiàn)在公司里，在得知江洋與霍顯是繼兄弟時，更是神情都變了。

霍顯不確定那種變化是好還是不好，但除去工作的部份，他無法信任對方。

即便家人都知道他們在交往，霍顯也時常在江洋如今的住所過夜，但他不能不多為江洋考慮一些。

江洋還未出柜，就連與他在一起的事情，僅有家人與兩名摯友知道，江洋或許是視這件事為隱私的一部分，既不想被旁人窺探隱私，也沒有大肆張揚(yáng)的必要，霍顯也贊同這種作法。

霍顯想到這里，打開了門，示意秘書進(jìn)來。

秘書臉上多了一絲緊張，但仍走了進(jìn)來，「經(jīng)理，你找我有事？」

「我想談一談情人節(jié)那天的事。」霍顯開門見山道。

對方愣了一下，神態(tài)變得僵硬。

「我知道你沒有告訴過公司里的任何人，但我需要你的保證?！够麸@徑自道，「只要你保守秘密，要開什么條件都可以商量?！?/br>
秘書張了張口，似乎很不甘心，「如果你覺得自己沒做錯，為什么要怕我說出去？」

「你是同性戀嗎？」霍顯突然問道。

秘書瞧著他，點了點頭。

「我不是。」霍顯淡淡道，「在跟他在一起之前，我對男人毫無興趣。我早已成年，他還未滿十九歲，要是你想報復(fù)我，盡可以說出去，而我在所有人眼中會成為對繼弟下手的變態(tài)。這是你要的嗎？」

秘書搖了搖頭，緊抿著嘴唇。

「那你想要什么？」霍顯有點不耐煩，但語氣還是十分平穩(wěn)，「要錢？還是要別的東西？只要不是太超過，我都可以接受?！?/br>
「我不要那些東西?！姑貢执俚馈?/br>
霍顯早有心理準(zhǔn)備，也不慌張，「那你說，你究竟要什么?！?/br>
就算對方獅子大開口地要求封口費(fèi)，他也不會太意外，但秘書的態(tài)度讓他感到有點棘手。說實話，霍顯早已習(xí)慣用錢解決大部份事情，反過來說，不能用錢解決的事情，才是最困難的問題。

「你……是喜歡他？還是只是玩玩？」

他愣了一下。

「不是玩玩?！够麸@低聲道，「只是玩的話，我永遠(yuǎn)不會找他。」

江洋是玩不起的人，而他也無法那樣對待江洋。

秘書這樣說，大概是把江洋當(dāng)成他以前有過的那些情人，招之即來，揮之即去，不是認(rèn)真的在一起，分手時也干脆俐落，毫無留戀。

但霍顯并不是那樣看待江洋。

秘書的表情有點難以置信，「這是什么意思？你們是在認(rèn)真交往？」

對方的口氣讓他有點皺眉，但霍顯仍點了點頭。

「你要這么理解也沒錯?！?/br>
對霍顯而言，認(rèn)真交往的標(biāo)準(zhǔn)在于彼此家人是否知悉這段感情，而他們的家人也早就都知道這件事，只是礙于法理上的兄弟身分，從不對外透露。

秘書沉默了很久，終于笑了起來，那種笑聲像是崩潰了一樣，停不下來。

「這未免太可笑了……你這樣的人，怎么會跟他……」

「可笑？」霍顯有些慍怒。

「難道不是嗎？」秘書頓了頓，「除了有個影后母親，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你喜歡？要說長相的話，他也并非特別出眾，究竟是什么地方吸引了你？」

霍顯壓抑著怒氣，平靜道：「我們之間是怎么一回事，你永遠(yuǎn)都不會明白?！?/br>
不僅是不會明白，也是永遠(yuǎn)都不可能明白，他與江洋之間的事，只有他們能夠評判。

「那我呢？你是不是從來都沒發(fā)現(xiàn)我……」

秘書才說到一半，霍顯就打斷了對方。

「是，我一直都沒有發(fā)現(xiàn)，要不是江洋告訴我那天是情人節(jié)，我根本不會多心。」霍顯知道這話說得太直接，或許會傷到對方，但除了坦然相告，他沒有更好的選擇。

「之后的出差也是……」秘書苦笑了一下，「我懂了。」

霍顯瞧著對方，突然有些好奇。

「你暗戀我，又是喜歡我什么地方？」他不禁問道。

霍顯對自己的性格很清楚，除了熱衷工作之外，還有各式各樣的缺點，諸如自我中心，毫不考慮別人的心情，或者性格惡劣毫無耐性等等，連大學(xué)暑假實習(xí)也算上的話，他們已經(jīng)共事兩年以上，秘書不可能沒注意到他的缺陷。

「我……」對方神情僵了僵，似乎有點尷尬。

「是臉嗎？還是身材？總不會是喜歡我的為人，你不必說謊。」

霍顯對自己的外表其實很有自信，畢竟這是經(jīng)過多次驗證的事實，即便他一臉冷淡，但總是會有人向他搭訕，他早就習(xí)以為常了。

「不是?！姑貢q豫片刻，才道：「有一次上班時，半路下起了大雨，我那時剛出捷運(yùn)站，離公司還有一段距離，那時你開車經(jīng)過，看見了我，于是叫我上車?！?/br>
霍顯努力回想著，但記憶卻很模糊，這根本不像是他會做的事。

「我想不起來，你認(rèn)錯人了吧?！顾櫫税櫭?。

秘書搖了搖頭，神態(tài)愈發(fā)苦澀，「你果然忘了……」

即便不是自己的錯，但看著那張臉，霍顯還是有點內(nèi)疚，只不過內(nèi)疚程度極其輕微，用不了多久，他就會將這微乎其微的愧疚拋在腦后。

「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，你想要什么？」霍顯再次問道。

秘書似乎思考了片刻，才道：「我想跟你約會，一次就好。這樣的話，我什么都不會說出去。」

霍顯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(yīng)，近乎啞口無言。

直到傍晚時，霍顯的表情依舊不怎么好看。

雖說終于談妥封口的條件，但他萬萬沒有想到，對方會提出這種要求。

「怎么了？」江洋坐在他身邊，一邊系上安全帶，一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