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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妻又細細看了看那娃娃。“眼睛長長的,雖然現(xiàn)下閉著,可將來睜開了肯定是大大的,像你。”虞清溪道,“那小鼻子挺挺的,鼻頭rou嘟嘟的,看著就有福氣,倒是像你們家老爺?!?/br>“這么一說,還真是!”兩人再看下去,覺得越發(fā)是這樣。從那家出來之后,虞清溪不禁想,抱養(yǎng)了個娃娃回來,那兩個連午憩都不用了。他不禁失笑,晚上也能清靜些了吧。任桑榆去前衙之后,虞清溪看著糖寶還沒有睡覺的意思,便帶著他一同去街里。馬車是早上便買好的,春雨不會駕車,午上回來的時候還是走回來的,將那馬車留在了那座宅院里。于是,他們還是走著過去。虞清溪到宅院的時候,那些個雜役在打掃店鋪和宅院。屋上的瓦片重新檢查過一遍,換下了破碎的瓦,梁上及屋頂都撣過一遍,屋里屋外都在清掃。虞清溪很快就認出那個花費五兩銀子買來的奴,在四人中很明顯,身材要闊出一段。他在一進正中的堂廳一一招他們過來,詢問了他們各自的本事。其他三個以前都是在別個宅院里做奴仆,做小廝的,認得簡單的字,沒什么特別的。而那個五兩銀子的卻是特殊一些,以前在商船上跟著跑過商,跟過鏢,后來殺了人被送去監(jiān)獄罰做了幾月勞工,現(xiàn)下剛被放出來做奴。“奴問得不仔細,請三少夫人恕罪。”春雨聞言立馬跪了下來。虞清溪看著懷里開始小雞啄米的糖寶,便將薄披掩了掩,遞給春雨:“你抱糖寶去后院睡下?!辈派炝耸?,便看到糖寶緊抓他衣襟的胖手,不由地一笑。他伸手撫上糖寶的手背,輕輕打圈,糖寶的手漸漸松開。春雨也不多問,接了糖寶往后頭走。虞清溪看了看四周,其他奴仆問完話便去前頭店鋪和后院里干活了,現(xiàn)下這兒什么人都沒有,安靜地很。他看著面前這莽漢問道:“八斤是吧,聽聞你家娃娃才兩歲。”“是,”莽漢便是叫八斤,聽東家提到他家娃娃,臉上稍稍緩和了幾分,而后馬上一凜道,“東家,咱家娃娃不用給吃食,奴口里省下了給他就成,平日里絕不亂跑給東家惹麻煩。娃娃雖小,可燒火看爐子的活兒已經(jīng)能干的,求東家留下咱家娃娃?!?/br>“兩歲會燒火看爐子了?”虞清溪看他。“是。”八斤應(yīng)道。“我這兒燒火看爐子不缺人。”虞清溪看著他熊臉一皺,便想了想道,“你說你家娃娃不用口糧,你省下給他便是?”“是的。”八斤連連點頭。“那你家婆娘呢?”虞清溪問。“嗯?”八斤本以為他家婆娘好歹會縫縫洗洗,賺個口糧沒問題,現(xiàn)下聽這主子的意思是他婆娘也沒有口糧?再一想,這兒的奴仆也夠多,三進的院子,已看到七八人,大約是不需要他妻兒這樣的奴仆。他心里默嘆了一下,道:“也從奴的口糧里出。”“你的口糧一餐給一個饃饃,如此一分可夠?”虞清溪道。“奴吃小半個就成,求東家收留奴的婆娘?!卑私锏馈?/br>“我若是不呢?”虞清溪飲了一口茶水,看著他。“那東家便將我們一家都賣出去吧?!卑私锏募绨蜻€是那么挺著,分毫不動,他不能為了一份活計就離了他妻兒。虞清溪沒有接話,這莽漢子能忍,但也有忍的原則,他還是滿意的。虞清溪看了一眼前頭店鋪,問他:“你之前殺過人?”“沒有?!卑私锾ь^看他,“奴靠力氣吃飯,并不做這等事?!?/br>虞清溪眼眸一松,日光映射進來化為點點光斑,在他眼眸里流轉(zhuǎn)。忽而,他變換了聲線,直看進八斤眼底,問道:“為什么你名頭上有殺人這一條?!?/br>“這……是官爺按在我頭上的,”八斤的眼神有些迷離,話語很緩,“伢子那里沒有與姑娘說,怕賣不了??晌矣X著與其以后被人找麻煩,不若早些與夫人說?!?/br>虞清溪明了,又問:“你以前得罪了哪個?”“亨通商行二公子。”八斤的眼神依舊那么迷離,緩緩道,“二公子派人在走商中埋伏大公子,我救了大公子,回頭便被誣陷了殺同商鏢師的罪名?!?/br>“你家大公子沒有救你?”虞清溪倒是沒聽過這個商行。“證據(jù)確鑿,大公子看著我拎起那把刀,自然不信我是被陷害的?!卑私锩噪x的眼眸開始有些波動,他眉頭微微皺起,似是為當時那事揪心。虞清溪見狀,輕輕將茶蓋落到茶碗上,一聲不大的脆響激得八斤渾身一顫,立馬清醒過來。虞清溪好似什么都沒看到,低頭飲了一口茶水。八斤剛回神,看到面前飲茶的夫人,不禁有些迷茫。方才他是在走神?若不是走神,怎的想不起來方才在做什么了?不對,好似是夫人問他名頭上有殺人這道罪名的。說了誣陷也不會有人信,哪有人平白無故信他不信官爺?shù)?。他想了想,便什么也沒解釋,解釋不解釋應(yīng)當是一樣的結(jié)果。只累得他的妻兒一直跟著他受苦,他在心里輕輕嘆息。“下去做活吧,”虞清溪道,“你家娃娃太小,不要靠近爐子和灶火,讓你婆娘做活時看著點?!?/br>“是……”八斤摸不著頭腦。這是留下他了?背著殺人的名頭,也能在這兒做活?第63章煥來虞清溪緩步走入二進院子,在偏廂里找到了糖寶,春雨正坐在一旁看著他睡。“糖寶有我看著,你去街市里找個合適的裁縫來,給那幾個奴仆裁兩身衣裳,那女奴和孩子也一并添上?!庇萸逑馈?/br>“是?!贝河曛溃@就是認下這新買的奴仆了。虞清溪想著這幾個奴仆的名字不統(tǒng)一,便拿了筆寫了四個名字遞給春雨:“甘沛、甘灃、甘沅、甘淶,由著他們?nèi)芜x一個。”那女奴便不用取了,到時候八斤選了甚名字,她便在那名字后加個嫂字便可,或者沿用八斤嫂也是可以的。“是?!贝河杲恿思垜?yīng)道。“順帶,這里里外外的簾子都換下來?!庇萸逑恢竿忸^的門簾和這兒的深色窗簾道,“前頭一進奴仆住的屋子和三進院里便用這個簾子,二進臥房窗戶用淺色簾子即可,其他都不用?!痹谒磥?,有窗紙也是可以了,簾子壓根用不著。“三少夫人喜歡什么顏色的簾子?”春雨問。虞清溪看了一眼家具擺設(shè),道:“藕色便成?!?/br>“是?!贝河陸?yīng)了一聲,便下去了。虞清溪坐在一旁書桌前,看著留下未有帶走的書卷,大多都是沒甚用處的話本與雜記。他隨手挑了一本,坐到窗前小塌上看起來。還未看完一回,虞清溪便聽到了聲響。春華輕輕叩了叩門,在外頭問道:“三少夫人,羅管事到了,在外頭候著。”“讓他進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