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鋒指著王曉說道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目前的他倆屬于友愛階段。

2017.08.08

第17章第十七章

張鋒的話，讓王曉眼底閃過一絲慌亂，這個劉海他留了幾年，沒了它，人們就會看到他臉上的疤，極有可能會繼續(xù)因它指責(zé)或辱罵他。

劉海不能剪！

他看向威嚴(yán)又可怕的張鋒，剛準(zhǔn)備開口拒絕，一個聲音驟然插了進(jìn)來。

“報告！”

“出列！”

蕭肅走出隊列看著張鋒，問后者：“教官，我中午回去再幫他剪可以嗎？”

張鋒看了眼蕭肅與王曉，不知想些什么，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：“下午我會檢查?！?/br>
“謝謝教官！”

“入列！”

“是！”

今天的天氣昏暗陰沉，因有時不時吹來的海風(fēng)，并不顯得沉悶。

蕭肅覺得這天氣剛剛好，不然在大太陽底下訓(xùn)練的話，王曉那小身板估計會受不住。

辛苦的一上午終于結(jié)束，蕭肅拒絕了莫天明倆兄弟的午飯邀約，拉住了王曉的手腕?！巴鯐?，我們談一談吧？”

王曉記起蕭肅說要幫他剪劉海的事，不理會怒瞪他的莫天朗，點(diǎn)頭道：“好。”

倆人走到一邊的大樹下，坐在草坪上倚靠著樹干，沉默地看著訓(xùn)練完仍神采奕奕的新生們?nèi)齼蓛傻赝程米呷サ谋秤啊?/br>
不一會，cao場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了。

蕭肅抬頭望天，語氣溫和地問：“王曉，我?guī)湍惆褎⒑＜袅税桑俊?/br>
王曉遲疑著，他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劉海的存在，習(xí)慣用一只眼去看世界。最主要的，還是因為劉海遮住了他臉上的疤，讓他覺得自己跟別人是一樣的，盡管心里清楚其實(shí)他們不一樣。

剪去了劉海，蕭肅會怎樣對他？當(dāng)所有人都用嫌棄的目光看他，用難聽的詞匯罵他時，蕭肅又會怎樣？

他不奢望能跟蕭肅做朋友，但至少，別讓蕭肅討厭他。

蕭肅不知王曉在想什么，因為他沒有方向去猜。

他只知道王曉出身貧寒，除此以外，再無其他。他不知道王曉為什么看起來這么小，也不知道王曉的臉為什么會受傷，更不知道王曉的眼里為什么會有那么深的絕望……所有的一切，他都不知道。

他之所以這么在意王曉，只是因為無法漠視小孩眼里的絕望與周身的孤寂。

他是家中獨(dú)子，又是家族這一輩的老幺，家族所有人對他都是無限的包容與寵溺。父親就算希望他做個怎樣的孩子，也只是希望，從未強(qiáng)求。他依然過著自己想過的生活，只要不犯法不違紀(jì)，父親都只是搖頭失笑，從不會對他失望，也不會對他嚴(yán)加管教，更不會苛責(zé)他。

所有人都說他是世家這代子弟中最幸運(yùn)的一個，從小就隨心所欲地活著，還被所有長輩寵著慣著。

他當(dāng)然知道自己很幸福，雖然經(jīng)常不知道父親在想些什么。

他有時會猜，父親是不是打算放棄他才不約束他，結(jié)果父親在趕他來住校前跟他說了一段話。

父親說：“肅兒，爸不會跟你說太多，畢竟誰都有年少輕狂與無知的時候。等你長大了，或者撞到南墻了，你就會知道自己要成為怎樣的人，你也會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。爸不逼你，你是個好孩子，爸等你長大?！?/br>
說完這段話，父親還揉了揉他的頭發(fā)，補(bǔ)充一句：“肅兒快比爸高了呢?！?/br>
雖然他還是不太理解父親話里的意思，但他知道父親沒想過放棄他，也知道父親深愛著他，不然不會頂著那么大的壓力，讓他過這么多年自由自在的日子。

他知道自己還不夠成熟，以他的閱歷和知識還不足以開導(dǎo)一個問題兒童，但讓他放任不管……他做不到。

見王曉沉默不語，蕭肅繼續(xù)道：“你臉上的疤，”剛說到“疤”這個字，他眼角的余光就瞥到王曉敏感地抖了下身子，不禁轉(zhuǎn)身看向王曉。

他把手放在王曉的肩上，將之后的話說完：“是怎么造成的？”

每當(dāng)想起受傷時的情景，王曉就會習(xí)慣性地縮起身子顫抖，當(dāng)時的傷口有多痛，那一幕在記憶里就有多可怕。

他有時會想，如果沒有這道疤，他的人生會不會有所轉(zhuǎn)變，會不會變得好一點(diǎn)？

然而，答案是無解，因為世上沒有如果。

蕭肅摟過王曉的肩拍了拍，直到對方不再顫抖，才松了一口氣道：“王曉，我不知道你經(jīng)歷過什么，但做人要勇敢一點(diǎn)，你不主動走出陰影，不拋棄過去的枷鎖，你就永遠(yuǎn)止步不前?！?/br>
止步不前？

王曉抬頭去看蕭肅，這些話，以前沒人跟他說過，張叔叔只是說走出去就能看到更美好的東西……他睜大雙眼，他倆的話，是一樣的意思嗎？

張珉煥確實(shí)希望王曉能走出去，但他的態(tài)度沒有蕭肅這么強(qiáng)硬，或許是因為他沒看到王曉真正脆弱的一面，又或者是因為王曉在面對他時總是展現(xiàn)自己較好的一面。

他對王曉的感情很復(fù)雜，但更多的是心疼，所以不會要求王曉去改變太多，因為王曉做得已經(jīng)很不錯了。將相同的經(jīng)歷放在別人的身上，別人不一定還能那么爭氣。

蕭肅與張珉煥不同，他看到了王曉的脆弱，也因為他的成長環(huán)境造就了他比別人還要堅強(qiáng)的個性，所以他會毫不忌諱地跟王曉談傷疤、談過去。

王曉喃喃道：“勇敢一點(diǎn)嗎？”像他小時候獨(dú)自邁出大門那樣嗎？

蕭肅見王曉的眼睛似乎更亮了，再接再厲道：“對，拿出你的勇氣走出來，勇敢地面對一切。雖然臉上有疤是難看了點(diǎn)，但那又怎樣，日子是自己在過，你過得怎樣都與別人無關(guān)，何必那么在乎他們的目光?！笨粗鯐源笱劾镒约旱牡褂埃挥煞湃崃松裆?。

“王芊芊?！?/br>
“嗯？”什么意思，怎么突然蹦出了個人名？擦，不會是……

王曉鼓起勇氣說：“是王芊芊用剪刀劃傷我的，在我三歲的時候?！?/br>
聞言，蕭肅的心猛地一疼，三歲？還是被人故意劃傷的？

他身旁這人三歲就經(jīng)歷了那么大的痛苦，他三歲時在做什么已記不太清了，但他能肯定自己幾乎沒受過傷，因為身邊總跟著照看他的人。

他伸出手撩起王曉的劉海，見后者縮了下身子，急忙道：“別怕，我不會傷害你的?！闭Z氣之輕柔，連他都不敢相信這是從自己的嘴里說出來的。

他摩擦著那道疤，感受著手下皮膚的溫?zé)崤c細(xì)微的顫抖，輕聲問道：“王芊芊是誰？”又是哪個“qian”？

王曉有些不自在，眼神移向一邊回道：“王貴的女兒?！?/br>
“......王貴又是誰？”

“我爺爺?shù)膬鹤??！?/br>
蕭肅的手一頓，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結(jié)果是——他再次傷到了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