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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手又在寬松的白大褂里摸索了一會兒,拿出一瓶淡黃色的液體扔到溫潤面前,“你打開,全部潑在地上?!?/br>眼皮又是一跳,溫潤將托盤放在地上,撿起瓶子擰開,鼻尖便是淡淡的汽油味——葉秋芮扔給他的,竟然是一整瓶汽油。見他神情遲疑,葉秋芮把刀又往下壓了一點,葉嘉脖頸間立刻就見了紅,“全部澆在地上,從病床開始,一滴都不許剩?!?/br>溫潤還想拖延,卻又怕她狗急跳墻傷到葉嘉,葉寒聲那邊也不知道部署的怎么樣,便只得先按照她的要求,把一整瓶汽油灑滿了屋子。汽油在腳下蔓延開,整間病房都充斥著刺鼻的汽油味道。葉秋芮卻仿佛享受一般的吸了一口氣,隨即又拿出一個火機打著火,興奮道:“燒死你們兩個,葉寒聲一定很痛苦?!?/br>溫潤目光不著痕跡的落在她身后的窗戶上,那里有人影一閃而過。只是一樓的窗戶外都裝了防護(hù)欄,外面的人根本沒辦法進(jìn)來。握了握拳,溫潤手心出了汗。他臉色有點蒼白,目光盯著葉秋芮手里打著了火的火機,輕聲道:“這屋子里全是汽油,要是點著了火,你也跑不了,還怎么去殺葉寒聲報仇?”葉秋芮似乎沒有想到這點,她愣了一下,神情變得有些茫然,嘴里還低聲念叨著什么……——就趁著她分神的那一瞬間,溫潤猛地?fù)渖锨?,目?biāo)直指她手里打著火的火機。他動作夠快,但兩人之間隔了兩步的距離,葉秋芮猛然回過神,“啊”的尖叫一聲,神情癲狂舉刀刺向他,“你們都去死!”冰冷的刀鋒刺向身體,溫潤卻沒有躲開,目標(biāo)明確的一把搶過火機用手掌捂滅了火,將火機死死攥在了手里。——與此同時,外面一聲槍響,拔出刀準(zhǔn)備再捅下去的葉秋芮動作陡然頓住,然后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。“溫潤!”葉寒聲一把撞破門沖進(jìn)來,就見溫潤倒在病床邊,淺色的羽絨服已經(jīng)被鮮血染紅。“快叫醫(yī)生!”鄭宣沖進(jìn)來一把按下呼叫鈴,抱起床上的葉嘉先出去。“撐住,醫(yī)生馬上來了?!比~寒聲半跪在地上,打橫將人緊緊抱在懷里,顧不上他蒼白的臉色和被血浸濕的衣服。抱著人出了病房。保鏢隨后把葉秋芮的尸體也拖了出來——她被一槍打中眉心,當(dāng)場死亡。匆匆趕到的醫(yī)生被這場面嚇了一跳,把沾滿汽油的外衣脫掉,便把人放上擔(dān)架,急匆匆的送進(jìn)了手術(shù)室。而昏迷的葉嘉很快也被隨后趕到的Bruce博士一行推進(jìn)了手術(shù)室。看著手術(shù)室接連關(guān)上的大門,葉寒聲頹然跌坐在地上。他攥緊了拳頭,掌間卻是一片滑膩——那是溫潤的血。他閉了閉眼,不敢再去看掌心的鮮血,只覺得無盡的恐慌從心底蔓延開來。第一百章葉寒聲和鄭宣在手術(shù)室前等待,顧斯年聽聞消息后匆忙趕來,也跟他們一起等在大廳。一個多小時后,葉嘉先被推了出來。她的傷勢已經(jīng)妥善處理好,又做了一次全面的檢查后便被換到了另一間守衛(wèi)更加嚴(yán)密的病房里。她被迫吸入了過量乙醚,脖子上又被葉秋芮劃傷,此時還沒有清醒過來。而溫潤所在的手術(shù)室仍然大門緊閉,葉寒聲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那扇門,眉眼間俱是凝重。“溫潤不會有事的?!编嵭呐娜~寒聲的肩膀,隨著Bruce博士一行把葉嘉送回了病房。等安頓好葉嘉出來,三人又等了兩個多小時,溫潤才終于被推了出來。他躺在病床上,雙眼緊閉,臉色蒼白如紙,唇色極淡。葉寒聲猛然站起身,踉蹌了一下才站起來,焦急的追問道:“他怎么樣?”負(fù)責(zé)手術(shù)的醫(yī)生聽不懂中文,茫然的看向他,艱難比劃著表示自己聽不懂。葉寒聲這才猛然反應(yīng)過來,用英文又復(fù)述了一遍。醫(yī)生安撫朝他笑了笑,解釋病人情況穩(wěn)定。葉秋芮那一刀沒扎準(zhǔn),加上冬天里衣服穿得厚,雖然捅到了腹部,卻避開了要害,只是出血量大看著嚇人,傷口縫合后好好休養(yǎng)一陣,就沒有大礙了。葉寒聲這才放下心來,緊皺的眉心松開一些,輕輕摸了摸溫潤的臉頰,跟著護(hù)士一起將人送回了病房。溫潤和葉嘉被安排住進(jìn)了同一間VIP病房里,病房外面守著一排保鏢。葉嘉已經(jīng)醒了過來,因為乙醚作用,她精神不太好,還吐了一次,好在人雖然難受了一些,但是對身體并沒有太大妨礙,只要等這陣過去了,就能大好了。倒是溫潤一直在昏睡,還沒醒過來。“都怪我……”葉嘉側(cè)臉看了看溫潤,神色愧疚。當(dāng)了五年的植物人,她對葉秋芮的印象已經(jīng)很淡了,加上葉秋芮現(xiàn)在的模樣跟她記憶里的模樣實在差了太多,當(dāng)時葉秋芮跟著Bruce博士進(jìn)來給他檢查時,她才一時不敢確認(rèn)。后來做完檢查,正好對方不小心打落了桌上的水杯弄濕了她的衣服,要留下來幫她換衣服和床品,她才猶豫著問出了口。卻沒想到回答她的是一塊蒙住了口鼻的手帕。再之后,她便失去了意識。“這怎么怪你?!比~寒聲揉了揉她的頭,“是我一直沒有跟你說清楚,才讓你掉以輕心?!彼麄儐螁蜗胫懿m一時是一時,只要把葉嘉嚴(yán)密的保護(hù)起來就不會傷害到她,卻沒想到百密一疏,反而因此讓她受了傷,還差點連累了溫潤。“家里……是出了什么事情嗎?”葉嘉小心翼翼的問道。其實她心里早有猜測,從她醒過來,到得知母親去世,葉寒聲一次也沒有提過父親,沒有提過葉家,再聯(lián)想到車禍之前母親就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離婚,她便知道多半是在她沉睡的這五年間,又發(fā)生了其他的事情。只是他們一直不說,似乎不想讓她知道,她便也不問。“其實本來想等你康復(fù)之后再告訴你的?!比~寒聲垂眸看著她,緩緩道:“沒想到出了意外。你要是想知道,我就都告訴你。”葉嘉看了他一會兒,鄭重的點頭,“你說吧,我能受得了?!?/br>葉寒聲輕嘆一口氣,把車禍之后,他和葉家的那些糾葛慢慢講給她聽。葉嘉一言不發(fā)的聽著,聽到他雙腿殘疾在輪椅上坐了五年,聽到車禍之后發(fā)生的種種……再到車禍的始作俑者……越聽葉嘉的臉色便越蒼白,到最后連嘴唇都微微顫抖起來。“差不多就是這樣?!比~寒聲動作輕柔的給她將散亂的頭發(fā)別到耳后去,“邱繼荷母子在監(jiān)獄里,葉茂開在精神病院……你要是想去看他——”“哥!”沒等他說完,葉嘉便打斷了他,她咬住唇搖了搖頭,“我不想去看他。”她抓住葉寒聲的手,力氣大到指節(jié)都泛了白,卻仍然堅定的一字一句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