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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準備開口,卻發(fā)現(xiàn)一旁的葉寒聲已經(jīng)靠著沙發(fā)睡著了。高大的男人向后窩進黑色皮質(zhì)沙發(fā)里,即使睡著了嘴角依舊緊抿著,眼下有些沒有休息好的青黑。臉色也有些蒼白,淡色的薄唇發(fā)干,那雙終日沉沉的黑眸此時閉著,周身縈繞的冰冷氣息淡了許多,竟然顯得有些可憐。溫潤心忽然砰砰跳起來,他小聲的叫葉寒聲,但是他似乎很累了,睡得很沉,溫潤湊到跟前叫了兩聲也沒見他醒,只是一雙劍眉不舒服的擰著,在眉心擠出深深溝壑。做賊似的看了眼廚房,鄭宣還在那里忙碌。溫潤不自覺的傾身靠近了一些,猶豫著抬手,在他眉間的褶皺上按了按又飛快縮回手。他的皮膚很涼,溫潤只是輕輕碰了一下,手指就仿佛觸了電,麻酥酥的。他不敢再碰,將電視聲音調(diào)小了,起身去廚房找鄭宣。聽說人在沙發(fā)上睡著了,鄭宣挑挑眉,探頭看了一眼,卻只看到沙發(fā)后露出來的半個漆黑后腦勺。“就讓他在沙發(fā)上睡吧,別吵醒了,他兩天沒睡過了?!编嵭麎旱吐曇舻?。溫潤目露驚訝,卻沒有再問什么,只問了他毯子在哪里,就轉(zhuǎn)身去拿了來,然后小心給葉寒聲蓋上。葉寒聲就這么靠坐著,頭微微歪向一邊,溫潤怕他這個姿勢睡久了難受。想了想,還是半抱著他,將他在沙發(fā)上放平。又給他脫了鞋子,把垂下來的雙腿也放在沙發(fā)上。沙發(fā)寬大。但是葉寒聲身高腿長,睡在上面還是有些擠,溫潤給他掖了掖毛毯,就蹲在邊上看他。鄭宣說他兩天沒有睡過覺了,難怪眼下的青黑這么重,自己這么動他他都沒醒。溫潤的目光又挪到他腿上,這是他第一次碰到葉寒聲的腿。葉寒聲身高腿長,一雙腿雖然站不起來了,但是底子還在那兒,就是摸上去感覺很瘦,比起能鼓起肌rou的胳膊,他的雙腿顯得瘦弱太多。聽說殘疾的雙腿長時間不運動的話,最后肌rou會慢慢萎縮退化。有的到了雨天還會疼痛,要想不遭罪,得每天進行按摩,促進腿部的血液循環(huán)。也不知道葉寒聲有沒有定期按摩……溫潤蹲在沙發(fā)邊,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著。正胡思亂想著,門鈴忽然“叮咚叮咚”響起來,葉寒聲睫毛顫抖,似乎掙扎著要醒來,溫潤下意識伸手捂住他的耳朵,在他耳邊小聲哄了兩句,“沒事,睡吧……”許是門鈴聲停了,許是他的話起了作用。葉寒聲的神情重新安穩(wěn)下來,溫潤小心的伸手在他眉間褶皺按了按,才起身去開門。鄭宣卻已經(jīng)先一步開了門,他用身體半擋著門,沒讓外面的人進來。溫潤過去,正好聽見一個女人柔聲道:“這都初二了,寒聲還不肯回家,我和他爸爸都很擔心他,才過來看看?!?/br>鄭宣的聲音很冷,還帶了一點嘲諷,“邱女士,你天天這么裝著累不累?你不累我都看累了。葉寒聲不會回去的,你們趕緊滾吧。”溫潤的視線越過他看向門外,就見一個裝扮精致,長相溫柔的婦人帶著個年紀不大的少年站在門口。婦人很年輕,看上去才三十出頭,說話的聲音輕輕柔柔的,即使鄭宣嗆了她也不見惱怒,仍然溫和道:“葉家是他的家,他不回去還能去哪兒呢?還有嘉嘉的病,我打聽到國外有個專家,曾經(jīng)成功治愈過植物人,我和他爸都想送她去試……”“你還敢提嘉嘉?!”她話未說完,就被鄭宣掐住了脖子,咬牙切齒道:“不是你,嘉嘉怎么會這樣?”“你干什么?放開我媽!”身后的少年狠狠掰開他的手,將婦人護在身后,目露挑釁的看著他,“要不是我爸要他回去,你以為誰想理那個瘋子?他最好死在外面,永遠別回葉家才好!”“你說誰是瘋子?”溫潤本來猶豫著要不要上前,聽了這一會兒,他也猜到門口的婦人應(yīng)該是葉寒聲的繼母邱繼荷,看鄭宣的態(tài)度也知道葉寒聲跟這個繼母的關(guān)系很差,這是人家的家務(wù)事,他不該摻和,本來都準備悄悄退回去了,卻忽然聽見跟來的少年罵葉寒聲是瘋子。他本能對這個詞感到厭惡,就像曾經(jīng)在公司聽到那些人說葉寒聲喜怒無常心理變態(tài)一樣,他很生氣。葉寒聲明明很好,但是這些人,總是試圖將這些詞按在他身上,好像這樣就能將他踩到泥地里,自己就能干干凈凈的站在制高點一樣。大步走到門口,溫潤冷冷盯著滿面怒容的少年道:“你們要是再不走,我就叫保安了?!?/br>邱繼荷沒想到葉寒聲的家里會忽然冒出一個從沒見過的面孔,她瞇起眼睛,咳嗽了兩聲,重新端起笑臉道:“你是寒聲的朋友吧?我是他母親,這是我們的家事,你可能不太了解……”“我是不了解你們的家事,不過我也知道葉寒聲的母親早就已經(jīng)過世了?!?/br>溫潤沉著臉打斷她,又指著她身后的葉秋庭道:“他剛才還在辱罵詛咒葉寒聲,你如果真是他母親,能聽著別人咒自己兒子死在外面?”“你想隨便認兒子,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當人母親?!?/br>邱繼荷頓時噎住,想不到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少年嘴巴這么利索,她臉上溫柔的面具差點繃不住,深深吸了兩口氣,才紅著眼眶拉住還想說什么的兒子,勉強笑道:“我知道寒聲一直不愿意承認我這個母親,他對我和他爸爸有些誤會,我也不愿意勉強他。只是明天家里有宴會,葉家的許多長輩都會到,他爸讓他務(wù)必回去一趟?!?/br>溫潤繃著一張臉,冷冷對走廊另一頭躊躇不敢過來的保安道:“這兩個人忽然闖上來,非要認兒子,我懷疑她們是詐騙團伙,你們安保怎么做的?就這么把人給放進來了?”這下邱繼荷和葉秋庭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了,保安賠著笑過來,客氣的請兩人下去。他們自然是認識邱繼荷的。葉氏集團的董事長夫人,誰能不認識?能在這里當保安的,眼力都不能差,所以一聽對方是來找葉總的,他們就爽快的放行了。誰知道好心辦壞事,竟然撞到了這種豪門陰私。保安再三道歉,又不敢對邱繼荷母子說重話,只能賠著小心的請對方下去。“下次再隨便放人上來,我就要跟物業(yè)投訴你們了?!睖貪櫪浜咭宦?,沒再看門口臉色難看的母子倆,用力關(guān)上了大門。一關(guān)上門,溫潤就泄氣了,像一只耷拉著耳朵的小狗,可憐兮兮的問鄭宣,“我沒闖禍吧?”他后知后覺的對自己越俎代庖的行為感到不好意思,“我就是聽他們罵葉總,太生氣了……”鄭宣雙手抱懷,有趣的打量著他,笑瞇瞇的揉了揉他的腦袋,高興道:“沒闖禍,你做的很好?!比~寒聲要是看見了,說不定還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