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稍有空閑,便會一刻不落下的思念著他,師父說,神功大成之后,便能出山修道,丁嬈嬈拼命的練功,便是期望能夠早早的出山。 哪怕只是能見一見他也好啊,遠(yuǎn)遠(yuǎn)的看著他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還像過去那樣運(yùn)籌帷幄,瀟灑飄逸,心底里便滿足到了極致,這一刻真真見面了,卻聽說他是為了神玉而來,丁嬈嬈的心底里不免失落的緊,看來還真的是天意注定呢,老天爺總是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,想見面時,萬萬見不到,真的見到了,卻又恁的辛酸苦楚。 楊宗志笑著概嘆道:“幾個月不見,丁姑娘卻是這般好身手了,我在洞中和你比武,直以為碰到個數(shù)十年修為的老江湖,誰能猜到,過去的丁姑娘,就連拿起繡刀,也是雙手發(fā)顫的呢?!?/br> “嗯……” 丁嬈嬈嬌昵的嚶嚀一聲,垂頭道:“大哥你還記得嬈嬈走之前和你說的話嗎?” “記得的?!?/br> 楊宗志點(diǎn)頭道:“你說要跟著一位老人家去學(xué)藝,又說她會把衣缽傳授給你,那個時候你沒說清楚,我可猜不到你來了神玉山,更是作了鳳舞池的衣缽傳人,早知道如此,我哪里還用和你比試一場?!?/br> 丁嬈嬈聽得心頭一甜,抬頭匆匆瞥了他一眼,見到他能將自己的話原封不動的復(fù)述出來,看來自己在他心中也決不是無關(guān)輕重的,至少他還能記得自己說的話,可是轉(zhuǎn)念復(fù)又黯然的搖頭道:“嬈嬈本不是大哥的對手,我能夠和你對弈幾招,全靠鳳舞池的獨(dú)門心法,換了其他的地方,大哥你早就將嬈嬈擒住了,哎……大哥,你,你,你一會便要走了么?” 楊宗志默然的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說道:“我這次來鳳舞池,是想來求神玉,把神玉鍛造成兵器出使突厥,看來你師父她不愿將神玉借給我?!?/br> 丁嬈嬈癡癡的仰起頭來,嬌聲吐氣道:“大哥,你先等等,嬈嬈去給你向師父求情,讓她把神玉借給你,好么?” 楊宗志搖頭道:“沒有用的,你入門時日尚淺,不要為我得罪了長輩,況且神玉是你們鳳舞池的信物,強(qiáng)求過來,道義上總是有些說不通?!?/br> 丁嬈嬈聽得心頭一酸,潺潺的墮下淚珠兒,哽咽道:“大哥,你這次來,我連你的真面容都沒見過,你為什么要裝成這個樣子啊,有人要害你么,你一會就走了,我……我……” 楊宗志笑道:“哪有人會害我,總是我害人家的,我裝成這樣,是因為,哎……這話不提也罷?!?/br> 他輕輕的撓了撓自己的鼻頭,還是覺得不提洛素允最好。 丁嬈嬈微微點(diǎn)頭嗯的一聲,伸手抹過了眼角的濕潤,抬頭看著楊宗志嘴角的微笑,心下卻是猛然一癡:“大哥,你……你真的總是在害人的,你……你把嬈嬈害的好生不淺。”…… 禹盤翠垂頭喪氣的跟著幾個小姐妹走到后山邊,大家暗地里議論紛紛:“師父真的不想把神玉借給外人呢,我剛剛聽她這么說,便是一點(diǎn)商量的余地都沒有啦?!?/br> “哼,我聽玉瑩師叔說過一次,說這塊神玉對我們鳳舞池極為重要,哪里都不能搬走呢?!?/br> “不就是一塊破玉嘛,每天擺在那里,除了會發(fā)出紫光,實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?!?/br> 她們相攜著來到大殿后,走到一個土石坑外,頭頂上有輕微的月色,可是神玉山上依然被濃霧籠罩著,仔細(xì)些看,這些濃霧大多都是從土石坑中散出來的,她們手腳麻利的跪在土石坑旁,從背后解下竹水桶,抬手撥走面前的云霧,低頭看下去,坑中原來是一汪深可見底的池水,池水翻著紫色的波浪,汩汩的向外冒著熱氣。 池水的中央,靜靜的躺著一塊紫色的美玉,四四方方,玉質(zhì)溫軟,她們用竹水桶打起了池水,轉(zhuǎn)頭往回走去,小嘴中兀自停不下來:“這不就是神玉啦,外面世上穿的很玄乎,可是我看了它十幾年啦,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同之處。” “嘁,你懂什么呀,咱們神玉山上下幾十口人,便靠這池水吃飯,這些池水都是海水凈化而來,難道不是神玉的妙用么,再者說了,澆花種菜,也少不了用這些淡水,沒有神玉,咱們又去哪里重找水源去?!?/br> “嘻嘻……我知道你說的有些道理,不過就是把鹽巴雜質(zhì)去掉,好像也沒有傳說中那么玄乎呀,我就是覺得呀,今天那人挺了不得的,要不是長得又老又胖,我還真是……” “你還真是什么……你還真是什么?咯咯!” 禹盤翠默默的走在她們身后,頗為反常的一語不發(fā),肩上挑著沉沉的水擔(dān),眉梢也彎成了扁擔(dān)的弧度,腦中一時深思迷惘:“一個小女兒家心目中的大英雄,到底是什么樣子的?” 自然好像魏中廉那般英氣勃勃,而且出身名門高貴,仗劍行俠,有一身錚錚傲骨。可是今日后來的那個胖商賈,為何更加讓人心折,看他從容面對威嚴(yán)的師父,與小丫頭斗得難分難解,武功氣度無一不佳,何況膽氣過人,彬彬有禮,將他的這些優(yōu)點(diǎn),都放在魏中廉的身上的話,那么……便是一個讓任何小女兒家都忘懷不了的大英雄了。 還好,那死胖子那么胖,肚子簡直有天上的月亮那么圓,臉色蠟黃蠟黃的,長長的胡須看著也甚為猥瑣,他除了眼睛亮一點(diǎn)之外,還真是沒有一絲優(yōu)點(diǎn)。 師父方才下了客令,那死胖子就要走了,禹盤翠卻不知為何心升感傷,她還是個十六歲不滿的娉婷丫頭,豆蔻血紅的芳華,會為了殘月而悲,也會對人下手而毫不留情,這會子,簡直覺得愁容滿面。 嗯……想起了恬靜淡然的洛師姐,禹盤翠的心頭融融的一暖,頓時覺得有好些話要對洛師姐說,也只有她,才能讓自己真正的安定下來。…… 看到有朋友在問情節(jié),索性加更一章書出來好了,大家也好看得過癮,不過我就寫的辛苦了,這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寫了四五個小時,連PP都沒挪動一下。 .第580章鼎爐之四 月上燈臺,大殿外的空地上擺滿了桌凳,禹盤翠和師姐妹們忙忙碌碌的好半晌,終于準(zhǔn)備齊了一桌飯菜,米飯是南方特產(chǎn)的稻米,而菜肴都是山上種植的青菜和蔬果,整張桌子上不見一粒油腥和葷菜。 屋角下挑起了火紅的燈籠,四周昏暗,濕淋淋的濃霧充塞口鼻里,燈籠綴在霧氣中,看著朦朦朧朧的,紅光俱都變成了暖意。 禹盤翠抬頭一看,梵妙霓和玉瑩當(dāng)先坐在了首位上,弟子們垂頭站在兩側(cè),而那死胖子卻橫身站在師父的對面,梵妙霓冷著眼眸瞪了他好一會,才輕哼道:“都坐吧。” 弟子們慌忙應(yīng):“是?!?/br> 而那死胖子卻是猶豫了片刻,不情不愿的坐在木凳上,桌上擺滿了香噴噴的米飯和青菜,令人一見便會食欲大動,那胖子卻是微微皺了皺眉,手里拿著筷子卻是下不了手去。 正念想間,禹盤翠面前伸出一只潔白無暇的小手兒,夾起一塊青筍,放到了那胖子面前的飯碗中,禹盤翠轉(zhuǎn)頭一看,見到原來是師父最近不斷提起的小丫頭,她給胖子夾了菜,卻又不敢抬頭相看,小手兒飛快的收回,自顧自的抿嘴吃了起來。 “哼……” 禹盤翠暗哼一聲做,只不過救了你的性命而已嘛,你便要給他夾菜啦?桌上不時傳來木筷觸碰瓷碗的叮當(dāng)碎響,大家低頭用飯,卻是沒有一個敢抬頭亂看,也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喧嘩。 如果沒有那個人的話,這就像過去十幾年一樣,默默的吃過飯后,大家便會回去做功課,想一想一天來的心得體會,就這樣吃飯……練功……吃飯……練功,年復(fù)一年,日復(fù)一日,也沒有任何人覺得有什么不對勁。 但是今天夜里,禹盤翠卻覺得氣氛異樣的緊張,師父吃飯的時候,總是恨兮兮的盯著這邊,禹盤翠知道她正盯著那個人,可是她卻如坐針氈,渾身上下都極不自然,匆忙的扒了兩口飯菜,又偷偷的夾了一些青菜藏在衣袖的小碗里,禹盤翠伸手抹了抹面巾下的小嘴,蹭的一聲站立起來。 “你做什么去?” 梵妙霓蹙著眉頭問道。 “哦……” 禹盤翠小腦袋低垂,小聲說道:“我……我吃不下,哦,我飽了,我先回去啦?!?/br> 轉(zhuǎn)身向院內(nèi)跑去,徑直跑過側(cè)門,回頭瞄了瞄紅燈包裹下的前廳,圓月在側(cè),紅白相映極為溫馨,可是禹盤翠的小心思卻是恁的難受,見到自己走后,前廳后頓時又恢復(fù)到古井無波的氣氛里,俄爾有些清脆的湯勺聲傳來,禹盤翠暗暗嬌哼一聲,轉(zhuǎn)頭沒命的向山后跑去。 穿過田間菜地,出了院墻,跑過漆黑的山洞口,禹盤翠矯健的小身子一閃,便來到洞口的另一側(cè),這里背對山洞,是一處懸崖邊的空地,空地的盡頭矗立著一座破破爛爛的石頭屋子,石縫間有清幽幽的草燈余暉傳來。 禹盤翠的心頭一暖,這草燈顯得又昏又暗,可是在她心里比起前廳的大紅燈籠,顯得更加璀璨奪目,每當(dāng)師父忙不開身的時候,她便愿意到這里來坐一會,陪著說一會話,心情頓時便會寧靜悠遠(yuǎn)。 她快步跑到石屋前,伸手在木門上拍了兩記,門內(nèi)傳出幽幽的輕嘆聲,一個飄渺動聽的甜甜嗓音問話道:“是……是誰,哎,是盤翠嗎?” 禹盤翠重重的點(diǎn)頭道:“是我,洛師姐?!?/br> 隔了一會,木門被人從里面打開,禹盤翠想也不多想,便如同貍貓一樣閃身鉆了進(jìn)去,回頭關(guān)好房門,定眼一看,一個身材修長豐挺的姑娘回頭坐在了尖尖的石凳上,一手支頤,對著灰暗的草燈愣愣發(fā)呆,仿佛壓根也沒瞧見自己一樣。 禹盤翠看得心頭一酸,忍不住想要墮淚珠兒,她強(qiáng)自吸氣忍住,輕手輕腳的走過去,從衣袖中取出一個裝滿熱菜的小碗,放在棱角突起的石桌上,細(xì)聲道:“洛師姐,盤翠給你帶了些好吃的?!?/br> 石桌邊的佳人仿佛這才被她喚醒,抬頭來掃了她一身水綠色的浮裙,輕笑道:“謝謝啦,哎……可惜我吃不下?!?/br> 禹盤翠跑過去坐在她的石凳邊,哽咽道:“洛師姐,你……你又瘦多了呢?!?/br> “是么?” 桌邊的佳人回頭瞥了她一眼,露出草燈下瑩白色的柔柔面巾,烏黑的長發(fā)隨意的盤在耳后,發(fā)絲柔順,在草燈下熠熠生輝,正是洛素允。 她看著禹盤翠露在方巾外的圓圓眼眸微紅,秋水在眼框中打著轉(zhuǎn),偏偏又不滴落下來,洛素允撲哧一聲嬌笑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瘦多了,你又看不見我現(xiàn)在的樣子?!?/br> 禹盤翠狠狠的一點(diǎn)頭,眼框中打轉(zhuǎn)的淚水頓時星星點(diǎn)點(diǎn)垂落下地,她哇的一下小聲哭道:“我知道的,我知道的,師父說,咱們鳳舞池的姑娘,一輩子都要戴著面巾度日,不能讓其他人看到咱們的一絲模樣,但是日這樣看著你,便能感覺得到,你……你又瘦了許多。” 洛素允撲哧一聲嬌笑道:“傻丫頭……” 嗓音變得又柔又媚,膩聲嘆息道:“是啊,咱們一輩子都戴著面巾的,便是自己死了,也不能讓人揭下來,瘦一些,胖一些,又有什么不同?!?/br> “洛師姐……” 禹盤翠癡癡的看著自己最最崇敬的師姐,心里面藏滿了要說的話,可是到這時候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口,洛素允轉(zhuǎn)回頭來,靜靜的問道:“嗯,怎么?” “我……我……我!” 禹盤翠小嘴微張,吐出一口濁氣,面色頓時僵住了,洛素允嬌笑道:“你怎么了?” 見禹盤翠半晌也不說話,洛素允輕嘆一聲,低低的問道:“師父最近還好么,玉瑩師叔,其他師妹們都好嗎?” “好!” 禹盤翠的心思不在這些話上,腦中翻來覆去,都是今日白天發(fā)生的種種,小嘴里下意識的支應(yīng)一下,雙眼發(fā)直,傻傻的盯著燈影下的玉人,秋水漣漣,照在她花容月貌般的秀眸上,睫毛長而彎曲,向上面翹出一個的弧度,眸子卻是那般清亮,如同石屋中燃了兩盞明燈。 只要看到這雙眸子,禹盤翠便覺得自己心思寧定,無論外面狂風(fēng)暴雨,也不能在自己的心湖上投下一絲漣漪,這天下間有一種女兒家,一舉手,一投足,渾身上下無不充滿了靈氣,或許便是說的洛素允這樣的娉婷美人,而禹盤翠卻連半縷的羨慕嫉妒都沒有,而是真心的在心內(nèi)贊服。 “撲哧……” 洛素允微微抿嘴一笑,細(xì)聲道:“你傻看著我作甚么,不認(rèn)識了么?” “洛師姐……” 禹盤翠的喉管發(fā)緊,越看到洛素允這么清淡無礙的模樣,越是從心底里生出一股悲涼和苦澀,她能夠支撐在這等荒蕪昏暗的環(huán)境里,活了一年多之久,便是因為心底還有著未曾熄滅的火焰吧,她還在盼望著,苦苦守候著人家會來。 這些時日,師父對她用盡了法子,軟的硬的都使遍了,既有苦口婆心的良言勸說,也有兇狠的言辭相逼,洛師姐總是能保持這樣淡然自若的態(tài)度,如果換了禹盤翠自己的話,恐怕早就瘋掉了,她堅信自己挨不了這么久,也受不住師父狠厲的目光,設(shè)若活得好像洛師姐這么清邁凄苦,也許半個月不到,她便活不下去了。 但是洛素允卻能面不改色,每天呆呆的對著石屋面壁,足不出戶,也從未抱怨過一聲苦澀,也許……一直支撐她的信念,便是等到和人家相會的那一刻來臨呀。 禹盤翠卻是深深的明白,洛素允她恐怕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,她衷心期盼的人兒今日死在了神玉山上,她還懵懂不知,萬一她要是得知這消息,會不會立刻花容失色,一夜蒼老了過去? 禹盤翠的小嘴訥訥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