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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都為了你嗎?前年冬至,我在洛水上泛舟賞雪的時候,遇到……遇到你和鳳兒她們也出門來,我看到你獨自站在舟前,眺望遠方,自從那一眼,寧兒便真心喜歡上了你,后來我四處打聽,才知道你處境不好,大家都看好三皇子繼承先皇的寶位,對他百般巴結,對你都輕視的緊,我便暗暗下定決心,要……要幫你將皇位爭到手,我作這一切,有哪點是為了我自己了,還不都是為你好?” 眾人聽得心頭盡皆嘆息,便是史艾可和柯若紅這兩個小丫頭也心頭酸酸的:“這皇后看著恁的可憐呀,她為了自己心愛之人,獻身給他的父皇,犧牲不可謂不大,到頭來……他那愛人卻是決不領情,好生可惡!” 楊宗志搖頭嘆了口氣,心下恍惚著道:“前年冬至,豈不正是皇上遇見秀鳳的那一次,哎……原來因緣際會之下,皇上愛上了秀兒那丫頭,而這端敬皇后卻是愛上了皇上?!?/br> 堂上一時詭異的靜謐,只有幽幽的紅燭嗤的一聲燒起,伴著端敬皇后悱迷凄切的小小哭聲,仁宗怔怔的看著面前的端敬皇后,竟是不覺呆住了。 鮮于無忌左右看看,嘿嘿冷笑道:“皇上,哦……不對,四殿下,你這寶位來的不明不白,這且不說,而你自身的來歷便見得了光了么,如此將罪責推到一個無辜女子的身上,豈不令人齒冷?” 盧圭沉吟道:“鮮于大將軍,你說皇上的來歷可疑……到底是何意思?” 鮮于無忌嘿嘿的悲涼笑道:“盧大人,你是兩朝元老,對我鮮于無忌的家事最是心知肚明,老夫一生膝下無子,卻有一個寶貝閨女,當年……老夫尚在洛都兵部任侍郎的時候,一家倒也其樂融融,后來……老夫卻是自請外任,到東南天邊去帶兵,你可知道這是為了什么?” 盧圭轉頭瞥了仁宗一眼,皺眉道:“愿聞其詳!” 鮮于無忌喟然道:“我那女兒自生下來便活潑可人,耳聰目慧甚是得眾人喜愛,老夫的結發(fā)妻子因為生下小女時難產(chǎn)而死,這女兒……便是老夫一生的所有寄托,后來……我那女兒有一次在家奴的陪伴下出外郊游,再回來時……卻是變得又盲又啞,再也怕見生人,便是因為……她看見了一件自己不該看見的事情,說了一句自己不該說的話?!?/br> 他說到這里,眼神噴火般的怒視著仁宗,伸手一指,喝罵道:“皇上莫非是年久忘記了么,我那小女兒在郊外……便是碰到了身為皇子時的你,她說的那句話便是:‘咦……你不是四殿下么?’”仁宗聽他說了這話,恍惚是想起什么事情,咚的一聲跌坐在了木椅上,鮮于無忌嘿嘿冷笑道:“可憐我那女兒再被人送回家中時,已經(jīng)是口不能言,目不能視,老夫大怒之下,派人四處去尋找惡人,待得我那女兒醒來之后,只能一字一字的寫話,她說道:‘在洛都城外的郊野碰見四殿下,不知為何,女兒只說了一句你不是四殿下么,他便……他便忽然兇相畢露,掐住了女兒的脖子,往女子嘴中灌滿辛辣的野草?!眉遗业剿龝r,她早已奄奄一息,性命堪憂了!” 鮮于無忌呸的一聲怒罵道:“老夫聽了心頭大恨,卻也奇怪的緊,老夫對朝廷一向忠心耿耿,也并未與人結怨,為何四殿下要這般迫害我那苦命的女兒?” 堂上一時默然,眾人心頭顯然也在想這同一個問題,難道皇上果真自幼暴戾成性,不然對這樣一個活潑俏麗的小姑娘下這般毒手,卻是為何? 鮮于無忌彈淚道:“后來我親自到他們相逢的地方,百般打聽之下,才讓我弄明白,原來……這四殿下根本就不是先皇與淑妃生下的孩子,而只是先皇輕薄了一個伙房的宮女后,生下來的一個野種!” 眾人一齊大驚失色,難道皇上真是先皇與伙房宮女所生,而不是身為側妃的皇子,那……那他繼承先皇的寶座便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了,鮮于無忌道:“那淑妃不知為何,一直不能生子,她許是害怕自己側妃之位不保,因此不知從何途徑打聽到先皇褻玩了一個低賤的宮女,便將那宮女偷偷送出宮去,圈養(yǎng)在洛都城外的一個農夫家中,一面又對外宣傳自己懷上了先皇的骨血,就這么十月懷胎后,那宮女的野種也一躍而成為了側妃的皇子,事后……這位四殿下可能是偷聽到親母的事情,便私下去洛都郊外探望親母,正是那一次……無巧不巧的被我那小女兒撞個正著,他害怕自己身份泄露,所以對我那女兒下毒手,想要殺人滅口,嘿嘿……不過天不絕人,他年紀幼小,心神慌亂之下,竟是來不及查看我那女兒到底閉氣沒有,便慌亂的逃回了城里,也讓我那可憐的女兒撿回一條命來,事后老夫再一打聽,便連他那生母的家中也起了一場無名大火,燒得面目皆非……老夫自思小女沒死之事難以保密,怕受無謂牽連,這才忙不迭的請命外派,逃到遠在天邊的寧安府去。” 史艾可和柯若紅在一旁聽得抹起了淚珠兒,便是心性堅定的蘇瑤煙,也忍不住目中潮濕,堂下一片寂靜,鮮于無忌倏地抽刀砍于桌頭,怒罵道:“大家說說,這小子自幼心思恁的歹毒,害我女兒,殘殺生母,老夫今日是反他,還是反不得他?” 他這話說得振振有詞,嗓音震動橫梁,堂下竟無一人敢如同方才那嚴大人一般的出口反駁他,仁宗的眼神左右怯弱的看看,目中盡是死灰般的絕望,正在這時,堂外傳來一陣怒馬狂奔的馬蹄聲,轉瞬間便來到大將軍府外。 仁宗的眼神一亮,心頭升起一股希冀,三皇子哈哈大笑道:“事成了,看來朔余將軍也帶兵前來了!” 仁宗驚道:“朔余……難道他也皈依了你們?” 三皇子哈哈大笑道:“朔余將軍他說皇上派兵……僅憑人的氣度長相,以貌取人,他個子生的矮小不堪,一生便沒了從戎的機會,因此早以對你不滿!” 仁宗方自將起的身子,頓時又無力的虛脫委頓在木椅上,不過一會,漆黑的屋外忽然傳來一陣兵器交擊的脆聲,而且聲音聽起來密密麻麻,恍惚有千軍萬馬在堂外打作一團,大家的目中都充滿驚疑之色,互相間左右看看,一時都弄不清外面的動靜。 再過一會,府外的兵器聲小了一些,從黑漆漆的堂外飛快的沖進來兩個渾身上下浴滿鮮血的武將,方自來到堂門口,他們便雙雙取下頭上的戰(zhàn)盔,抱在腋下,倒頭高聲納拜道:“請皇上恕罪,小將等救駕來遲!”…… 實在是抱歉,臨時出差,現(xiàn)在人在鄭州!前幾天一直在火車上或者酒桌上。 今晚通宵碼字,希望可以補回來前兩章。 .第434章斗轉之二 仁宗驚疑不定的呆視著那兩個武將,見到他們須發(fā)橫亂,渾身上下都是鮮血,甚至……臉龐上都污滿了血漬,樣子看著既是可怕,又極不堪,他一時記不起他們的身份,只得囁嚅著道:“你們……你們……” 牛再春抬頭大聲道:“啟奏皇上,城防軍朔余將軍意圖勾結外賊謀反,正在西門集結軍陣,臣等提前得知消息,已經(jīng)帶兵趕過去,拼死將他捆縛拿下了,此刻臣帶領驍騎營一萬大軍即將陸續(xù)趕來,請皇上寬慰切勿擔心?!?/br> 仁宗聽得眉頭大動,高聲跳起道:“好!好!你……你們叫什么名字,朕來日必定重重有賞?!?/br> 他今夜被三皇子等人壓制了一整夜,早已是惶惶然不可終日,此刻乍一見到援兵,豈能不大喜過望。 牛再春和馬其英昂頭答道:“微臣二人乃是忠義侯和戚英侯的后人,家父深受皇恩浩蕩,微臣自然也甘愿為皇上效犬馬之勞?!?/br> 仁宗大喜狂笑道:“好,果然是忠義之后,忠義之后,來人……你們趕緊將意圖反叛的趙虞修和鮮于無忌等人拿下,然后投入死牢,終生不得見天日。哈哈哈哈!” 眾人方才見到三皇子和鮮于年無忌已是勝券在握,沒料到此刻局勢斗轉,卻又落入了皇上的掌控之中,時機當真是如同白駒過隙,稍縱即逝,再看仁宗那狂笑之態(tài),紅燭印照下,隱隱有些青青猙獰之色,燭光將他的背影投在背后的粉灰墻壁上,竟不知放大了多少倍。 蘇瑤煙看得細眉一蹙,忍不住在楊宗志的耳邊嘀嘀咕咕了幾句話,牛再春和馬其英一道志得意滿的站起身來,重新戴好銀盔道:“三……三殿下,請恕下官無禮了。” 三皇子的面上稍有驚慌,轉頭去看鮮于無忌,鮮于無忌忽然大聲喝道:“還不動手么?” 眾人聽得一呆,以為他們要拼死一搏,本待屈身四下躲避,正在這時……仁宗的背后忽然寒芒一閃,大家轉頭再看清楚時,原來仁宗的脖子下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架住了一柄鋼刀,刀口極薄如同蟬翼,抵住了仁宗的咽喉,而那鋼刀的主人,卻正是一直站在仁宗身后護衛(wèi)著他的勞廣。 仁宗大吃一驚,止住面上的狂笑,轉頭怒道:“勞廣……朕……朕一向待你不薄,你……你為何也要反我?” 勞廣被他積威所攝,禁不住手腕發(fā)抖,刀口割破了仁宗胸前的衣襟,他顫著嗓音道:“皇上你勿要怪我,怪只怪你做事太絕,勞廣忠心耿耿的跟在你身邊,卻是……卻是親眼見到你殺忠臣,設計逼迫良將,臣見得多了,自然心頭惶遽,生恐這種災難有朝一日也降臨到自己的頭上來,所以為求自保,不得不……不得不反你?!?/br> 仁宗怒極而笑,嘿嘿冷笑道:“好個為求自保……為求自保,呸……如果你不是問心有愧,怎么會整日里想著盡是自保,而不是建功立業(yè)!” 楊宗志聽到這里,心頭忍不住一悲,他自己的經(jīng)歷與這勞廣又何其相似,兩人都是為求自保,只不過作法不同罷了,楊宗志被仁宗逼得緊了,乃是為求自保而銷聲匿跡,而這勞廣卻是奮起反抗,說到底……還是因為爹娘多年的教誨如同箴言一般鐫刻心底,他就算對皇上再有不滿,再有怨言,也不敢違抗爹娘的意愿,作個反賊逆賊。 楊宗志心頭嘆了口氣,回頭低聲道:“煙兒,你去救下皇上,成不成?” 蘇瑤煙嫵媚的白了他一眼,噴著口齒暈香嬌嗔道:“人家方才對你說的警言你都當做耳邊風啦?我跟你說這皇上信不過,他如此陰狠歹毒,你怎么還要幫他?” 楊宗志皺眉為難道:“就算如此,他……他畢竟還是皇上,我爹娘對我說過,為人臣子當做到忠心耿耿,問心無愧,我自己行為不端,已經(jīng)算是問心有愧的了,再讓我做到皇上被人逼于刀口下而不動容,豈不更是羞見爹娘于九泉之下?” 蘇瑤煙晃眼看到他痛苦的皺起眉頭,即便是如此,那幅面容也是這般讓自己心動,比起自己次在望月樓上見到他那哈哈大笑的飛揚之色,卻不稍減,蘇瑤煙禁不住心頭一軟,沒好氣的又白了他一眼,才走出來學著虞鳳的語氣,嬌聲惶恐道:“你……你快些放開我皇兄……” 她一邊喊話,一邊步履蹣跚的匆匆跑向勞廣身后,眾位大臣們看見,心下也是不忍,只以為是鸞鳳公主被堂中的變故所驚動,跑出來維護他的皇兄,大家自然想:“鸞鳳公主不過一個嬌滴滴的深閨少女,手無縛雞之力,她跑出來……又能頂什么用?” 勞廣轉頭歉然的揚聲道:“公主……你平日待屬下們都甚好,勞廣不想害你,你快快避遠了些?!?/br> 他說過話,見到鸞鳳公主依然慌慌張張的向自己跑過來,自然也不會掉轉刀口,并未過于放在心上。 鮮于無忌皺著銀眉看著眼前情況,忽然想起自己捉住的三個小丫頭,他心中一亮,大驚叫道:“勞軍門小心……” 只是話音未落,便見到蘇瑤煙徑自跑到勞廣身后,接著好像虛弱無力的伸手去拉勞廣的胳膊,潔白如玉的手指卻是猛地根根豎立,一路點到了勞廣的曲澤,天泉xue位上,勞廣的半邊身子頓時發(fā)麻,明晃晃的鋼刀鐺的一聲墜落地面。 仁宗本已面如死灰,此刻才恍如大夢初醒,他轉頭看了“虞鳳”一眼,又感激的瞥了楊宗志幾下,才飛快的退開身子,到無人能及的墻壁邊,手指三皇子高喊道:“楊大將軍,朕命你帶人將這干逆賊一一拿下,若不能生擒活捉,便提著他們的腦袋來見朕!” 楊宗志一陣默然還未答話,牛再春和馬其英已是一跳而起,高聲應道:“臣等遵命!” 抽出腰間的寶刀和身后的方天戟迎了上去,堂外的打斗漸漸寧息了些,不時有些驍騎營官軍趕進來馳援,兩隊人馬在光亮的喜堂上戰(zhàn)做一團,將喜氣洋洋的新房攪的血雨腥風。 眾位大臣們皆都離座而起,退避到墻壁邊躲了起來,這個時候大門已經(jīng)被兩路人馬死死的堵住,若是強行想要從大門方向逃出去,無異于用身子去喂刀口,不時有些殘肢斷胳膊隨著噴涌的鮮血飛進屋內,這些大臣們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慣了,這些年哪里見過這等恐怖的場面,輕一些的忍不住開始頭暈耳鳴,重一些的只得雙手撐住墻壁赫赫的干嘔了起來。 楊宗志皺著眉頭看了好一會,見到牛再春和馬其英方才口中說帶了一萬大軍入城增援,此刻零星進來的,不過寥寥四五百人,他心知洛都城防森嚴,大軍入城需要經(jīng)過道道關卡,豈是這么容易的事情,便明白先前的喊話不過是牛再春和馬其英的虛張聲勢,他們害怕自己帶來的人數(shù)不夠,因此才會這么大肆叫囂,好亂三皇子等人的心神。 三皇子被眾多黑麾軍士圍在中間,他不會武功,甚至從未見過戰(zhàn)場殺伐的慘烈,此際驟然見到,不禁也如同那些大臣們一般,惡心欲嘔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