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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,何必又要問,他和別人一樣,自己那些過去在這些豪門世家的貴人們眼里看起來全是笑話。 她是怎么出生的又是怎么長大的,根本沒人在意,沒人疼惜。 天瑜吸了一下鼻子:“我說真的,你一個大老爺們,至于為這點事兒煩悶得半夜睡不著覺么。真的,沒有必要這樣,有什么事你明說就是了!” 顧清晗怔住了,他心里想的事情,真的可以明說么,她不會生氣么。 遲疑了半天,他搖搖頭:“無事。” “無事?!碧扈ぢ犕昃谷恍α耍拔艺娣四銈冞@些虛偽的家伙。我知道你討厭我,我也沒打算賴著你。天一亮我就進宮找父皇說這事,我一定會和離的,你放一萬個心,你馬上就能自由自在了!再忍這一夜!” 天瑜說完躺下,拉著被子蒙住頭不想看見他。 顧清晗被天瑜罵得抿著唇不吭聲,被子擋住了視線,他看不見天瑜的臉,只能看見她的身形,但是天瑜這劈頭蓋臉發(fā)脾氣對他一通奚落,讓他覺得心里堵得慌。 他就那樣眉頭緊皺,無聲地坐著。 “我讓你睡覺??!”見燈光一直不暗下來,天瑜猛地掀開被子抬頭沖他尖叫了一聲:“你再忍這一夜都不行么!” 她吼完側過身躺著,背對顧清晗無聲哭了。 顧清晗立刻“噗”地一聲吹了蠟燭,合上帷帳,躺下把眼睛閉上,兩人在黑暗中同時沉默著,一言不發(fā)。 天瑜覺得心里難過極了,她突然對女配經(jīng)歷過的一切都感同身受了。 她認祖歸宗做了公主,日子過得當然花團錦簇,可是她之前經(jīng)歷的那些艱辛痛苦沒有誰心疼過,甚至她的娘親到現(xiàn)在都是個身份不明的女人,皇家宗譜上連名字都沒有一筆。 玉潤的母妃牛嬪是罪奴出身的宮女,即使再卑微,起碼也是名正言順皇帝的女人。 可是她的母親展顏得到了什么,得到了在爛泥里苦熬至死的人生經(jīng)歷么。 天瑜想起來原文中有提過,公主回宮之后,對從前在民間經(jīng)歷的事情和在民間認識的人閉口不提。 天瑜那時候還罵她虛榮心太重了,怕別人笑話自己的出身卑賤。但是現(xiàn)在天瑜明白了,不是公主不想提,是沒人想知道這些事情。 太后疼她,皇上寵她,皇后愛她,都是按照自己想當然的的方式。 他們覺得重重的賞賜她,給她財富和地位就是對她好。 并沒有人真心關懷過公主想要什么,她過去的那些苦楚,沒人愿意聽,她也不敢說,因為說出來就是在打皇家的臉面。 她做事情不穩(wěn)妥不聰明,可是她已經(jīng)竭盡全力讓自己看起來體面,并沒有什么人教她該如何做一個高貴典雅的公主。 她看起來既蠢且壞,初心不過是讓自己過得好一些罷了。 * 顧清晗睜開眼睛怔怔地凝視著雕花大床帳頂?shù)募y路,盡管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見。 他不知道她為什么莫名其妙一直冷著自己,為什么又發(fā)脾氣,為什么莫名其妙又提和離。無論如何兩個人都是夫妻了,他不奢望她溫柔體貼,只盼著她別太任性而已。 他真的很努力討她歡心了,為了學著哄她高興,連那些不入流的話本子都逼著自己看了一大堆,他長這么大,還從來沒有在哪個女子身上花過這么多心思。 這種濃厚的委屈,讓顧清晗帶著氣惱轉了身,也用后背對著天瑜。 明明是個春風沉醉、星瀚滿天的夜晚,兩人卻背對背在黑暗里沉默著。 她明日真的要去宮里鬧一場么? 鬧就鬧吧,她鬧得還少么,也不差這一回了。 顧清晗抑郁卻又無可奈何,他不知道天瑜在想什么,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對,哪里又惹她煩心了。 這種情形讓他感到苦惱,卻不厭煩,苦澀當然是很苦澀的,但細細品去,那種苦澀中卻泛著甜,心頭縈繞著的是一種溫柔的羈絆。 作者有話要說: 聽說男女吵架的時候,一半的男人不知道女朋友為什么發(fā)脾氣,另一半的男人根本不知道女朋友已經(jīng)生氣了。 相對而言前一半已經(jīng)相當優(yōu)秀。 顧清晗表示,四舍五入約等于自己挺優(yōu)秀了,不接受反駁。 ☆、請珍惜你的白月光 顧清晗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著, 早上是被天瑜推醒的:“再不起來,要遲到了?!?/br> 他匆匆忙忙穿著官服, 看見天瑜一身素色中衣坐在妝臺前,正等人來梳妝。 顧清晗手上整理官帽,目光卻忍不住的往天瑜那里飄,他看著她玲瓏的背影心想, 算了, 夫妻之間哪有什么深仇大恨,床頭吵架床尾和。 于是他咳了一聲,主動找她說話:“殿下今日要出去玩嗎, 是去太子府上還是四公主府上。若是去四公主府上, 同臣正好順路?!?/br> 天瑜沒回頭,從鏡子里看了那個清雋的男子一眼, 冷淡道:“不,我是要進宮?!?/br> 顧清晗心里一涼, 想起她昨天半夜說要和離的事情,不是都說夫妻沒有隔夜仇么,為何她睡醒了還是沒消氣。 他無奈道:“殿下不要孩子氣了, 臣聽說近日醉仙居新上了不少菜式, 殿下可想去嘗嘗,臣今日可以早些回來?!?/br> 天瑜不理他,也懶得回頭看他,對著鏡子里的顧清晗冷漠地翻了個白眼。 再說下去就真要遲到了,顧清晗只好走了。 天瑜進宮徑直去找了哲昭皇帝, 可是皇帝剛剛下朝,忙得不得了。今年是春闈之年,科舉開考在即,所以上書房門外等著進去答話的大臣們排成了長隊。 天瑜遠遠看了一眼排隊的人群,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去自討沒趣了,皇帝沒空理自己這些事情,估計除了一頓責罵得不到別的好兒。 她只好去找皇后娘娘,結果皇后更忙,馬上到清明節(jié)了,皇家要祭祀天地祖先;太子妃又剛剛懷孕,皇后不許她cao勞,于是東宮里的大小事務現(xiàn)在也來找皇后匯報了。 見天瑜去了,皇后娘娘往她懷里塞了一大堆番邦進貢來的新鮮玩意和吃食,交待她幾句要乖乖的,就急匆匆去忙了。 天瑜想了想,那不如去找終極大boss太后娘娘吧。 根據(jù)職場規(guī)則,大領導答應的事情,小領導們都會痛快執(zhí)行,但是如果找小領導一級一級去申請,很可能都到不了大領導那里,你就被斃了。 雖然越級匯報是不對的,但是天瑜覺得,她這是非常之事,如果用常規(guī)方法估計很難解決,只能拼一把了,皇帝和皇后肯定不會駁了太后娘娘的面子。 天瑜鼓起勇氣說明了來意,說自己和顧清晗感情破裂,兩個人已經(jīng)離心離德,各方面生活都不和諧,希望能夠離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