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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的。 他看著文臻,心底忽然泛上nongnong的酸澀。 是何時明月照進山背的雪溝,將天光也似映亮。 是何時繁花開遍他人的山崖,只留他隔岸看那葳蕤濃艷一笑開。 他看著文臻的眼睛,本有很多話想說,想告訴她一些她所不知道的,但最終他只是垂下了眼簾,將所有的心思鎖在眼里,所有的目光擋在眼外。 卻又不愿意此時給她一個表態(tài),他只是站起身,要走開。 文臻卻又拉住了他,笑道:“我在這床上悶著憋氣,想出去散散,你幫我給燕綏護個法,我呆會就回來。” 林飛白皺起眉,道:“外頭冷,而且……” “就是想散散風,我也有自保能力,沒那么脆弱?!蔽恼椴挥伤终f便下了床,披上大氅,回眸一笑,“拜托了喲。” 林飛白皺眉看她半晌,只得不情不愿地在燕綏床邊坐了下來,又道:“你不能走出院子,要讓我知道你安全?!?/br> “好好,我每隔一會就彈顆石子給你聽。”文臻答應得爽快,輕盈地開門出去。 林飛白還想說什么,最終沒有開口。他猜她可能是需要更衣,卻又希望他留下來為燕綏檢查調(diào)理一下身體,當著他的面當然無法進入里間更衣,便干脆外出去院子里給下人們用的茅廁解決。 他自然不能說什么。 回頭看了燕綏睡顏半晌,看見他眼下微微的青黑之色,最終還是伸出手,搭在了燕綏的腕脈上。 …… 文臻確實是出去上茅廁的,但更多的還是為了讓林飛白留下來幫燕綏調(diào)理。 她要在,以林飛白那個梆硬的性格,不一定肯對燕綏示好。 她匆匆解決了出來,一時沒了睡意,又想讓林飛白多給燕綏調(diào)理一下,便在院子中散步,一邊繞著自己的屋子散步,一邊抓了一把石子在手里,有一搭沒一搭地彈在墻上,聲響不大,但足夠提醒林飛白她還在。 她走到屋子背面的一片竹林時候,忽然覺得頭頂似乎有點異響。 還沒來得及抬頭看,就聽見身后噗地一聲,似乎什么東西擦著墻落了下來,本該動靜很大,卻又在落地那一霎被控制住了。 她撤出好幾步,直到到了安全距離,才回頭。 然后她就看見一個修長人影,斜斜靠在墻上,正看著她。 文臻一驚,隨即從那僵木面具和明珠眼眸上,認出那是唐羨之。 ------題外話------ 這幾天都有事,本來想少更一點,但是覺得都是權(quán)謀的部分也許沒人看,只好再添一些。 寫權(quán)謀就是這樣啊,又累又不討喜,大家都更喜歡捋起袖子就干。 第兩百零七章 愛恨交織 他披一件純黑大氅,大氅系帶有些散了,露出里頭微微有些凌亂的雪白衣襟,衣襟里頭隱約有些什么,她下意識還要仔細看,唐羨之卻立即發(fā)覺了,攏緊了大氅。大氅綴著的貂邊毫毛烏光燦爛,襯著他線條清銳的下頜側(cè)臉邊線,顯出幾分微微的蒼白秀致來。 他就那么靠墻站著,看著文臻,眼眸里似乎藏著整個大地的海,又似乎什么都沒有。 文臻怎么也沒想到,在這雪未化的寒冷冬夜,在燕綏下令追殺他并由林帥父子親自出手,好不容易逃脫之后,他竟然還敢出現(xiàn)在這里。 這實在不像是唐羨之的作為。 她又退后一步,靠著一棵枯竹,手指一動,一柄匕首滑落袖口。 對面,唐羨之忽然笑了。 他抬手,在文臻警惕的目光中,握拳輕輕咳嗽一聲,道:“好冷啊?!?/br> 這大半夜冒著絕大危險來見敵人,就為了寒暄這句廢話? 文臻幾乎要氣笑了,卻聽見他緊接著道:“阿臻,你冷不冷?” 你冷不冷? 文臻覺得那種被雪團塞在心里的感覺又來了,嘆了口氣,她道:“唐先生,你這是在為難我,還是為難你自己?” 唐羨之卻只是笑,看著她。他的臉色在雪光下近乎透明。 文臻微微閉著眼,一瞬間心中天人交戰(zhàn)。 不管唐羨之如何反常,此刻確實是天賜良機。 他好像狀態(tài)不大好,態(tài)度也奇怪,所以這一刻,她在,林飛白在,燕綏隨時可醒,三人聯(lián)手,唐羨之絕對走不出今晚的小院。 那么,她和燕綏在長川真正的最大對手,也便解決了。 她是未來的長川別駕,是接下了鏟除長川易家,和平將長川過渡于朝廷版圖重任的人,誰橫在她的道路上,她都應該一刀以揮之。 更不要說,面前這人已經(jīng)先下了手,她因此重傷,燕綏因此還有十分危險的后遺癥。 于情于理,她都有出手的理由。 前頭屋子里,忽然有了一些動靜,是開門聲,可能是林飛白有一陣沒聽見石子敲擊聲,想要出來找她。 她想也不想,手中一顆石子咻地一聲彈在屋子后墻上,隨即關(guān)門聲起。 等文臻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并十分懊惱的時候,對面唐羨之已經(jīng)笑了起來。 他一雙眸子微微彎起的時候,這夜雪的寒意都似被春風化卻。 文臻一陣恍惚,不知怎的想起當初無名山下初見,隔著粼粼的水波她仰頭看著一片透明外那晃動的人影,似乎也曾見一個如鏡花水月般又溫暖的笑容。 一晃并未經(jīng)年,心卻似已過千山。 唐羨之一邊笑一邊走了過來,站在她對面,笑道:“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殺我的。” 文臻那種恍惚感又來了,總覺得今晚的他很奇怪,定了定神道:“我很想殺你?!?/br> 唐羨之輕輕地,甚至有點促狹地道:“然后?舍不得?” 文臻抿抿唇,不知怎的,她慣常的笑面虎面具在他面前戴不起來,總覺得假到尷尬。 搖搖頭,她道:“我還欠你一條命?!?/br> 唐羨之的笑意微微收斂了點,忽然伸出手指,指腹輕輕蹭過她的臉頰。 他指尖冰涼,手勢卻輕柔如月下擷花。 文臻下意識一偏頭,唐羨之對她抬了抬手,指尖一片碎雪。 只是幫你拈去一片雪而已。 他的神情如此輕巧,文臻瞇著眼,搖了搖頭。 他總是這樣,仙氣飄飄,行詭詐之術(shù)。 她不想和他爭是非對錯?;鹕匠嗉t的熔巖,已經(jīng)燒去往事如前塵。 文臻定了定神,沒再退后,抬頭直視他眼睛,“我想好了。今晚,就當我還了那次欠你的恩情,再有下次……” “再有下次,你便殺了我?嗯?”唐羨之垂頭凝視著她,眼神有細微的柔軟和繾綣,“你想過沒有。其實在昌平那里,我對你下手那次,你已經(jīng)不欠我了。你這樣心軟,到底是因為你天性良善,還是因為……是我唐羨之?” 文臻笑,低聲卻朗朗,猶自不忘彈出一顆石子,“當然是因為我天真可愛善良寬容,不忍心殺人咯?!?/br> 她眼眸彎彎,眼角尾端微微上翹,不笑也有三分甜意,笑起來便似乎要漾了滿溢的蜜糖。 唐羨之近乎貪婪地望著她,眼神里忽然多了一種奇怪的情緒,似喜似歡似蕩漾,似慟似傷似訣別,忽然低下頭。 文臻以為他又要幫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