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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。當(dāng)表嬸和表叔拉著手,聲音顫抖地說出那句“我們想讓閨女回來”后,邪祟突然停住了。奚嘉點(diǎn)點(diǎn)頭,葉鏡之直接揮手,將那只邪祟招了過來。邪祟與小娟的魂魄站在一起,比肩而立。表嬸夫妻根本不敢回頭看它,始終別過頭,掩面哭泣,那只邪祟一直死死地盯著表嬸夫妻二人,漆黑的眼睛里說不清是恨意更多還是絕望更多。要施法換魂,自然就要將鎮(zhèn)壓住邪祟的符紙摘去。這一次,葉鏡之摘下符紙,邪祟并沒有掙扎。它仍舊站在原地,冷冷地看著那對年邁的老夫妻,良久,聲音冰冷地說道:“我只有兩個問題。第一,你們到底為什么知道我不是你們的女兒?!?/br>表嬸夫妻身子一抖,沒有回答。邪祟冷冷地笑了一聲:“就是死,也不肯讓我死個明白嗎?”表嬸滿臉是淚,慢慢地轉(zhuǎn)過身:“小娟,你……你太好了,你真的太好了。這么好的你,怎么可能是我們的女兒,怎么可能……”慘白的臉上出現(xiàn)了一瞬的錯愕,邪祟裂開嘴角,笑得好像在哭:“原來太好,也是我的錯嗎……我的第二個問題,為什么選擇她,不選擇我!既然我這么好,我只想當(dāng)人,我只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。我孝順你們,我不會把熱水往你們身上潑,不會打你們,罵你們是老畜生,讓你們早點(diǎn)去死。為什么是她,不是我!”表嬸的回答,簡短卻有力:“因為你不是我們的女兒??!”邪祟怔在原地,再沒有聲音。葉鏡之開始念咒,清朗的聲音在房間里輕輕回蕩,伴隨著表嬸夫妻低泣的哭聲。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從葉鏡之的口中飛出,一半飛到了小娟的魂魄身上,令她的眼神越加清明,一半飛到了邪祟身上,令一股股的黑氣從邪祟的頭頂溢出。表嬸表叔劃破手,將鮮血喂進(jìn)了小娟的嘴里。“靈寶天尊,安慰身形。弟子魂魄,五臟玄冥。青龍白虎,對仗紛紜;朱雀玄武,侍衛(wèi)我真。急急如律令!”一頭金色猛虎赫然出現(xiàn)在小娟的頭頂,那猛虎嘶吼一聲,沖向小娟,用力撕咬。它并沒有咬傷小娟的身體,反而咬出了一絲絲的黑色邪氣。邪祟痛苦地哀嚎著,卻無法阻擋金虎將它吞吃入腹。在最后一絲黑氣被猛虎吃掉前,那邪祟用小娟的身體,悲痛絕望地看向那對夫妻,看向這對自己一直喊著爸媽的人,顫抖著嗓子,笑著說道:“媽,本來還說晚上回來我?guī)湍嗳嗤取艺娴闹皇窍胱鋈税。鲆粋€最普通的人,那多好啊……”表嬸忍不住地上前哭喊道:“小娟!”轟!黑氣徹底消散,金虎消失,小娟的身體也閉上了眼睛。表嬸夫妻抱頭痛哭。葉鏡之抬手在空中畫出一道金色符錄。他將這道符錄打到了小娟的身體上,頓時,一絲絲血線從小娟的身上涌出,將一旁的少女鬼魂包裹起來。父母血液做成的線,將女孩的魂魄一點(diǎn)點(diǎn)地扯回了自己身上,當(dāng)魂魄完全契合的一剎那,小娟再次睜開眼。一睜眼,她怒吼道:“媽的,好痛??!痛死了!”抬起頭,她看見了不遠(yuǎn)處的父母,臉上戾氣大盛。接下來,奚嘉站在一旁,看到這個渾身是傷的女孩用盡了一切能夠想到的骯臟的詞匯,痛罵自己的父母,表嬸夫妻則趕緊沖上去,將女兒抱了起來。因為小娟受的傷確實(shí)很重(之前被奚嘉和葉鏡之分別打的),所以表嬸夫妻立即送女兒去醫(yī)院。臨走前,奚嘉還聽見自己真正的表姐將她的父母罵得狗血淋頭,不斷呵斥著:“這到底是怎么回事,你們這兩個老不死的,快說清楚,要不然我砍了你們!”救護(hù)車將表姐接走,奚嘉輕輕地嘆了聲氣,撫摸著慫慫的小腦袋。慫慫并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,它蹭了蹭奚嘉的掌心,撒嬌地叫了兩聲。奚嘉低頭看著慫慫黑溜溜的眼睛,良久,輕笑道:“那只邪祟占了別人的身體,確實(shí)是錯的,但是這種事情并沒有法律來判斷是非,約束管制。這個時候,唯一有資格做選擇的就是表嬸表叔了。這是他們的選擇,我們無權(quán)插手,而且只要是他們的選擇,無論選的是什么,那都是對的。”葉鏡之低沉的聲音在一旁響起:“邪祟是因陰邪之氣產(chǎn)生,以此命名,并不一定就比人心邪惡?!?/br>奚嘉轉(zhuǎn)首看他,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。慫慫完全聽不懂,只是瞇了眼睛,幸福地將一頭貓砂蹭到了奚嘉的手上。奚嘉輕輕彈了彈小家伙的腦袋。事情總算是結(jié)束了,無論結(jié)局如何,那都是表嬸表叔的事情,也是他們的選擇,和奚嘉再無關(guān)系。然而看著這滿地的玻璃碎片,以及被邪祟撞裂的墻壁……奚嘉:“……”表嬸表叔,你們能先回來幫忙打掃打掃屋子嗎!??!事情再多,也是要做的;困難再大,也是要解決的。因為燈泡全部碎了,所以無法開燈,葉鏡之從乾坤袋里拿出了一顆玉白色的珠子。這珠子有燈泡大小,散發(fā)出來的光竟然也不比白熾燈弱,將整個房子全部照亮。奚嘉好奇地多看了幾眼,葉鏡之說道:“這是天工齋的100瓦夜明珠?!?/br>奚嘉:“……100瓦?不會還有60瓦、150瓦吧?”葉鏡之驚訝地看他,一臉“你怎么知道”的表情。奚嘉:“……”玄學(xué)界的前輩取名真是太實(shí)誠了,簡明扼要,直入主題!就著夜明珠的光亮,奚嘉和葉鏡之認(rèn)真地打掃房子,至少要把地上的碎玻璃掃了。當(dāng)他們打掃到一半時,葉鏡之突然停住了動作,他一手拿著掃帚,一手拿著拖把(他確實(shí)可以雙手雙用),轉(zhuǎn)頭看向大門。見狀,奚嘉也停下動作,向門口看去。大門處其實(shí)沒有任何動靜,但是葉鏡之一直盯著看,奚嘉便也就看著。然后他便眼睜睜地看見,一把火紅色的匕首突兀地刺穿了他的門,接著一點(diǎn)點(diǎn)地往旁邊滑動。這匕首切木板跟切豆腐似的,分分鐘就在奚嘉的紅木大門上切出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圓形,有人從外面一推,那塊圓形木板就這么砰的一聲,在奚嘉的眼前掉了下來。奚嘉:“!??!”門板突然砸下,濺起了不少灰塵。一個白頭發(fā)的老頭一邊揮舞手臂驅(qū)散灰塵,一邊咳嗽著進(jìn)了屋子,嘀咕道:“這么大灰,多久沒住人了這是……陰氣那么重,還有這么多灰,幸好貧道來了,要不然肯定有厲鬼作祟……咦?葉小友?!”葉鏡之微微頷首:“燭照前輩,很久不見。”天機(jī)門的燭照真人擺擺手,哈哈笑道:“很久不見,很久不見,好像自從四年前酆都一別,我們就沒再見過了?早知道葉小友在這,貧道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