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迷失了所有的倔強。

衣襟被輕輕捉住向前帶動，林渙暮將只手輕輕撫上他腦后，輕啄上他的唇，極盡纏綿。

“蘇瑾帛，在你把我手中的天下當(dāng)兒戲一般的奪走送給那人時我本就已經(jīng)很生氣了，可是如今你在我醒后一口一個在下帝王的竟令我生氣更甚?！?/br>
“從來都很聰明，布這么多棋為了謀這天下?！?/br>
“我料想你的計謀都早用光了罷？”林渙暮看著蘇瑾帛，眼神竟出奇的認真。蘇瑾帛沒懂他的意思，張口想說就被林渙暮有些急促的打斷了。

“既然已經(jīng)用光了，那下半生也只好勉為其難地照顧你了……”

林渙暮將頭別過去，強詞奪理一番后應(yīng)是不好意思，耳朵漸紅。蘇瑾帛從沒聽過他說這種幼稚的話，眼睛微微睜大，又在看到那人泛紅的耳尖時眼中溢滿了笑意。

“那拜托你了?！?/br>
蘇瑾帛當(dāng)初選的地也夠偏，北方的一處山腳下的村莊。冬日里常下雪，蘇瑾帛夜里翻身出去看雪。

“怎么穿那么少？”

林渙暮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，蘇瑾帛回過頭看他正大步向自己走來。對方也沒等他回答，將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將他整個裹住，蘇瑾帛拱了拱從絨毛間露出半個臉來，林渙暮的角度只能看見他拱出來的鼻間，鼻頭紅紅的。他隔著衣服將他擁住，下巴抵在蘇瑾帛肩上。

“還記得初見那年我在宮外鬧市上看到你時，你也是裹著厚厚的毛皮大氅，只露出個白凈的臉來，跟狐貍一樣?！?/br>
蘇瑾帛聽后笑了笑，動作間絲絨搔地臉發(fā)癢。

“記得，怎么不記得?！?/br>
“那時我心里就覺得你是個傻子，大冬天的穿那么少也不怕凍?！?/br>
“那你也不能說出來??！”

林渙暮被蘇瑾帛帶著漸漸想起以前的細枝末節(jié)，想到當(dāng)時蘇瑾帛見了自己說你是傻子嗎，冬天連個驅(qū)寒的大衣都不穿。

邊說著邊將身上的解下來遞給自己，說自己要回府路上不差這一點。

驅(qū)馬走了幾步竟又停下來盯著自己看了半晌，冒出一句說他已經(jīng)記住自己的模樣了，不準(zhǔn)賴賬不還。

那時白齒青眉，少不更事。如今轉(zhuǎn)念一想不過才十年，未及而立的兩人又都滄桑的可笑。

夜空一片繁華，雪花似攜著星辰隕落，洋洋灑灑落了滿瞳。

“如果我們十年前不曾考取功名，亦或是二十余面前未曾投生于此。我們會不會是個老農(nóng)民，清晨結(jié)伴去耕地，傍晚再一同回來?！?/br>
“或者我們根本沒有遇見過對方，永遠的陌路。”

蘇瑾帛嘟嘟囔囔的，睫毛粘上的冰凌。林渙暮轉(zhuǎn)身看向蘇瑾帛，月光寒霜灑滿了他的發(fā)梢。經(jīng)歷斑駁的歲月，仿若白了頭。

“但起碼在這里相守過。”

“知足?！?/br>
暗紅的門扉半闔，有小廝探頭出來，看門外鵝雪紛飛，輕嘆了一口氣，取了剛扎好的掃帚，掃出了一條還算干凈的小道。

雖是不知道兩位老爺何時會回來，但待這雪停了，還得再重新掃一遍，他們那般高貴如謫仙的人，可不能臟了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