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帶上了門。

虞鳴看見江然的脊背開始發(fā)抖，手掌一寸一寸撫上他，附在他耳邊低語，好似夢魘：“怎么辦？你被發(fā)現(xiàn)了。”

江然扔被捂著嘴，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，滑進(jìn)了虞鳴的掌心。

一場不那么愉悅的性事結(jié)束之后，江然穿好衣服，看了眼靠在桌邊抽煙的虞鳴，面如死灰，冷笑一聲：“你的目的達(dá)到了？折磨我？”

虞鳴沉默地摁滅了煙，眼神晦明難辨。

“我本來不是個瘋子，直到遇見了你?！苯K于，他緩緩開口，“你說過，我們要一起下地獄?！?/br>
他說的很安靜，像是從前他許多次從大學(xué)教室?guī)е鴷鰜碚f：“你說過，我們等會兒去圖書館?！?/br>
說完虞鳴便緩緩走近江然，抹去他眼角的水，低聲喚道：“小瘋子。”

江然面無表情：“我不是瘋子?！?/br>
虞鳴望著他，無聲地嘲笑。

“那你為什么要花費(fèi)這么多年融入人群？因?yàn)槟闶钱愵??！庇蔌Q終于笑出了聲，和窗外恰好響起的雷聲混在一起，“拜你所賜，現(xiàn)在我也是了。”

……

這段戲份結(jié)束之后，外面的暴雨還沒有停。聞燈邊看天氣預(yù)報邊叨叨：“看來這場雨在明天中午之前停不了，明天晚點(diǎn)開工吧，我不想大白天的畫面拍出來也死氣沉沉?！?/br>
傅洵忍不住開口：“我還以為你不在意這個，畢竟這個電影的風(fēng)格都陰沉成這樣了。”

“……”聞燈：“以樂景襯哀情，知道不?！?/br>
回到賓館，傅洵向往常一樣以看劇本為理由，待在楚舟房間賴著不走。

趁楚舟進(jìn)去洗澡的時候，他摸出手機(jī)看了會兒，切換到小號看見楚舟粉絲群里爆棚的消息，打開隨便瞅了一眼，內(nèi)容大抵都很一致，無非是【粥粥好久沒有動態(tài)了】、【男朋友閉關(guān)去了什么時候回來】、【好想寶貝粥粥】等等。

傅洵心中高冷一笑：呵，你們男神在離我不到十米的地方洗澡。然后莫名生出了一種蔑視眾生的驕傲感，片刻后他才覺得自己像個小學(xué)生，可能哪個地方出了毛病。

楚舟洗完走出浴室，發(fā)現(xiàn)傅洵還沒走，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(fā)上看劇本，好像在修煉什么神功似的，情不自禁調(diào)侃：“怎么，上面寫了欲練此功必先自宮么？用得著研究這么久？”

傅洵抬眼看了他一眼，盯著他露出的鎖骨看了許久，神情仍紋絲不動：“你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一開口就是槽我了？你的敬重呢。”

“行?！背圩诖采希瑪[出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，“那我尊敬的傅老師，請問您對劇本有什么新的見解嗎？”

傅洵目光動了動，滿意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，做出寓教于言的姿態(tài)，認(rèn)真道：“我覺得劇本這兩個人都有些懦弱，特別是虞，因?yàn)樗麄兪艿绞浪讐浩鹊谝环磻?yīng)不是去對抗，而是選擇互相折磨?！?/br>
楚舟聳了聳肩：“傅老師你說的太輕松了，和世俗對抗并不是輕松的事，相比之下互相折磨倒是容易多了。”

傅洵若有所思：“所以歸根結(jié)底，還是環(huán)境的錯？”

楚舟點(diǎn)頭：“環(huán)境和個人，都有原因吧?！?/br>
傅洵不假思索關(guān)上劇本：“不過如果是我，我會選擇對抗的?！?/br>
楚舟心中突然一怵：“……”

……我不太希望會有那么一天。

他動了動唇，還是沒將話說出口。

這時，一瞬閃電過后，窗外又打了一聲雷。

“現(xiàn)在很晚了，你不回去睡？”楚舟偏頭看著傅洵，想聽聽他今天又有什么留下來的借口。

傅洵一臉正色：“讓我和你一起睡吧，我怕打雷?！?/br>
“……真的嗎？你什么時候開始怕的？”楚舟狐疑。

傅洵回答：“剛剛。”

楚舟：“……”

傅老師，好狠一男的，居然完全不要面子。

房間的燈被拉暗，楚舟背過身子，傅洵便緊緊地抱了上來，手搭在他的腹前，滾熱的氣息噴灑在楚舟的后頸。

“傅老師，太近了?！背塾X得有些尷尬，小聲提了一句，試圖往外挪，卻被傅洵的手臂緊緊的環(huán)住了。

傅洵沉默片刻，溫柔地吻上的他后頸露出的肌膚，手指緩慢挑開他的衣角，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向上游移。

楚舟感覺自己的身體逐漸開始發(fā)燙，隔著衣服抓住了傅洵在他身前亂走的手，剛想輕聲埋怨，就感覺有個堅硬的東西抵住了他的尾椎骨。

空氣開始彌漫著微妙的氣息。

楚舟訕訕開口：“傅老師，你……”

“沒事，你別動，等會兒就好?！备典粑行┏?。

傅洵的手掙脫開來，又不安分地亂動起來。

楚舟臉越來越燙，片刻后，他也被傅洵摸出了反應(yīng)。

……這就是他說的等會兒就好？獨(dú)yingying不如眾yingying？

“楚舟?！备典聊肷危K于開口，“明天上午不開工……”

楚舟害臊的及時叫停：“好了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！”

傅洵起身，將楚舟身體掰正，手撐在他身邊，在黑暗中低頭注視著他有些發(fā)亮的眼，篤定道：“不會像上次那樣了，我保證?！?/br>
楚舟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，唇就被堵住了。

……

……

清晨，天光乍亮，楚舟就醒了，身體并沒有別的不適。傅洵還湊過來吻他，好似邀功一般：“那以后是不是能……”

“那、那個……”楚舟的臉又難為情的燥起來，搜腸刮肚搪塞過去，吞吞吐吐，“看、看情況吧，我主要怕你累著……”

傅洵狐疑：“怕我累著？”

楚舟認(rèn)真地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：“當(dāng)攻多累啊，腰肌勞損都是頻發(fā)癥狀，還容易腎虛?！?/br>
于是傅洵為了證明自己腰很好且并不腎虛，趁著男性清晨的自然生理反應(yīng)又壓著楚舟來了一發(fā)。

中午，雨果然停了，劇組重新開工，戲份繼續(xù)。

雖然之前不小心撞見他們的助理被虞鳴辭退了，但風(fēng)言風(fēng)語還是流傳了出來。虞鳴是高高在上的老板，自然不敢有人對他妄議，于是惡意的評論和異樣的目光便全部落到了江然的身上。

江然很痛苦，但虞鳴卻無法分擔(dān)他的痛苦，或者他打心里認(rèn)為，虞鳴就是他的痛苦來源。

他去酒吧喝酒，恍惚想起十年前，他就是在酒吧多看了虞鳴一眼而已。

虞鳴也只是恰好對上了他的視線。

誰能想到，一切的痛苦，僅僅始于一個對視。

他望著夜夜笙歌的人群，眼淚又流了下來。

終于，江然還是離開了，在一個誰都不知道的晚上，他坐上了車，不知道前往何方。

當(dāng)一個人真正想離開的時候，從來都是在一個普通的日子，一聲不吭。

而兩天后，虞鳴才收到江然的辭職信。

虞鳴確信自己在某一個瞬間，心臟停止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