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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了好大的紅包遞了過去,魏得勝笑納,說了幾句恭祝老太太壽誕的話就走了。前幾天宮里給謝家老太太賀壽的賞賜就下來了,跟他不是一路。 “恭喜啊,謝兄,我就知道皇上不會罷了你的官,你這么有才,遲早還會用你,就是沒想到會這么快!”潘朔臉色漲紅,激動的好像自己升了官一樣。 “俗話說升官、發(fā)財,娶媳婦,人生三大樂事,前兩樣你都齊全,就剩這最后一項人生大事了!” 謝夫人撫掌笑道:“正是啊,玄暉都二十歲了,可不正應當娶親成家了?!?/br> 謝顯直覺不妙,緊接著就趕緊一屋子的世家夫人們視線齊刷刷沖他看過來,眼神里閃著光。他的后背立馬豎起一層白毛汗。 第49章 沖我拳頭說話 謝顯官拜正三品散騎常侍的消息,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傳遍了后院,娘子位三三兩兩相聚,無不咤舌這位二十歲的散騎常侍。 散騎常侍是世家貴族們也夢寐以求,清官中比較顯赫的官職了,又有實職,又長臉。 有些貴女的父輩一輩子也沒到過這個高度。 一時間后院里儼然‘謝顯’這個名字的頻率直線飆升。不過,有叫好的自然就有唱衰的—— “……再高的官有什么用,他身子不行,連皇上都知道,可著勁兒的往下賞補品,還是三天兩頭就有病?!?/br> “我娘說,謝顯這人最是諂媚小人,沒有半點兒世家風骨,依附皇上,做盡壞事,是個女干侫之人呢?!?/br> “你沒看今年來的賓客這么少?年前王家老夫人做壽,那才是賓客迎門,我們坐車上堵了小半個時辰才進去,哪像謝家……” “謝家怎么出來這么樣的人?” “你們再胡說,就請離開謝府,我們謝家不歡迎你們這樣亂嚼舌根的人!”花圃后面走出一個十二、三歲左右的少女,蜂腰削背,頭梳垂鬟分肖髻,一雙美目幾乎噴出火來。 蕭寶信認得,這小娘是謝顯嫡親的meimei,名喚謝婉。 以前謝侍中仍在時,謝家主母時常帶著子女飲宴,她曾在大長公主府里見過。她的容貌和小時候基本差不多,還是粉雕玉琢般,與謝顯竟是五六分相似。 “七娘,做什么大呼小叫,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?”三房的謝珊十四歲,已經訂過了親,正是那幾個說壞話人中的南陽范氏,家主任湘州刺史,只帶了小妾在任,一大家子都還住在建康。 謝婉冷笑:“客人知理懂禮,我掃榻以待,可像這樣上門說三道四,出言無狀之人,我謝家不歡迎!” “七娘!”謝珊斥道:“你小小年紀,不可出言不遜?!鞭D而沖著范娘子那邊微一福禮:“七娘還小,幾位娘子不要見怪,不如改去涼亭飲茶?!?/br> 范娘子排行第四,正是謝珊嫁過去大房的嫡女,是她正經的小姑。以往謝家風頭正勁,幾個人都是轉著謝珊轉,后來謝侍中一死,謝顯出仕多有為難世家大族,兩家的關系就發(fā)生了微妙的關系,謝珊也不敢在范娘子面前擺譜,偶爾還要捧著她些。 “是啊,我們七娘一向嬌縱慣了,你們別放心上?!倍績蓚€娘子附和謝珊。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,蕭寶信嘆。 各世家里面盤根錯節(jié),關竅太多。 謝家這樣的世家貴族也免不了各房相爭,更何況嫡長房郎主已經沒了,剩下謝顯他們孤兒寡母,作為叔父的不服,下面這些兒子女兒也都不傻,看懂眼色自然也就不會再俯就長房。 若是謝侍中仍在,其他房哪里敢對長房嫡女這般大呼小叫,連個庶叔房里的姐妹都敢大呼小叫當著外人給她難看? 謝婉:“三姐,我知你許了南陽范氏,可也不能連謝家的那點兒臉面也都扔了?,F在他們就在謝家嚼舌根,你便是嫁過去也不會受到重視!” 謝珊惱羞成怒:“七娘,這就是你對jiejie的態(tài)度?” “七娘,快跟三姐道歉,你怎地這般無狀。三姐也是擔心你在客人面前失儀,好心提醒你,你怎地這般不知好歹?”二房的謝蟬埋怨。 蕭寶信聽不下去了: “你們欺負人的,能不能長點兒腦子,說個能說服別人的借口?你當旁人都是傻子,聽不出是好心提醒,還是借機打壓?” “別的不說,在自家府邸被詆毀,這口氣都能咽下去,幾位——三娘子,還有,” 頓了頓,實在想不起來誰是誰,直接略過:“心胸委實寬廣,可惜失了風骨,沒了品格,教人貽笑大方?!?/br> “蕭寶信,這是這謝府的家事,論不到你指手劃腳。” 蕭寶信成功將戰(zhàn)火引過來,謝珊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的樣子。 她倆是有舊仇的,當年蕭寶信一副地方口音到了建康城,笑的最歡的就是謝珊,蕭寶信于是一腳就把謝珊給踹湖里去了。 謝家三房一蹦三尺高,和蕭家不死不休的架式,最后還是謝侍中給壓了下去。 那時謝侍中在謝家說一不二,哪怕謝老三再心疼女兒,這氣也不得不壓下去,只是苦了謝珊不只病了小半個月躺家里,更丟不起那張臉,隔了小半年才出府走動。在那之后,謝珊與蕭寶信就做下了仇,涇渭分明,彼此當對方透明人。 今天透明人說了話,怎不叫謝珊氣急敗壞? “路不平有人踩,事不平有人管?!笔拰毿判?,與謝珊遙遙相對:“你做的事不地道,和外人一道欺負自家姐妹,怎地還不行別人看不下去眼說一聲?” “你沒了風骨,也不許meimei為自家說話,這是何道理?” “七娘,你別聽蕭寶信挑撥離間,她一個寒門庶族出身,沒有教養(yǎng),我謝府的家事豈容她說三道四?!备谥x珊旁邊三房的謝娟也摻和進來。 她們依賴三房依附慣了,唯謝珊馬首是瞻。 謝婉好笑:“我謝府不容蕭大娘子說三道四,倒是容許范家指手劃腳,這是誰定的規(guī)矩?” “別人說了什么我并沒有聽到,但蕭寶信說的,我們這么多雙耳朵卻實實在在都聽到了!”謝珊恨恨地瞪著蕭寶信: “還有,蕭寶信,希望你們蕭家別仗著主母姓謝就使勁兒往我們陳郡謝氏上貼,顧些臉面。不是一路人,就別勉強湊一塊兒了,水準不一樣。” “是啊,寒門庶族出身,上不得臺面的,充什么名門之后?!狈端哪镒尤滩蛔〕雎?。 這些話蕭寶信都要聽出繭子來了。 她走到捧著酒盞安靜如雞躲在一旁吃果酒看笑話的蕭敬愛身邊:“二娘,借你酒盞一用。” 說是借,上手是直接就拿過來了,蕭敬愛反駁的余地都沒有。然后就見蕭寶信將剩余不多的果酒倒在了地上,隨手將酒盞往上一拋,緊接著在它落下的瞬間出拳,只聽空氣中啪啪幾聲,白瓷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