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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(dāng)年他被皇帝封了五品給事黃門郎,自以為高官厚祿,也是有身份有地位有財富的人了,便大咧咧跑去同朝為官的散騎常侍王興家坐客,結(jié)果人家躺榻上連身都沒起,拒不招待。 潘朔指著王興的鼻子大罵,然后進(jìn)宮就去找皇帝告狀,反被皇帝訓(xùn)斥了一頓。 王家根本瞧不起寒門出身的潘家,連帶著皇帝的面子也沒給,而事后又拿此事當(dāng)笑料,足以可見王家是有多囂張。 “咦?蕭大娘子?” 潘朔走到近前看到蕭寶信,興高采烈地過來打招呼:“蕭大娘子真乃幗國女英雄,皇上還夸你‘虎父無犬女’。袁琛那小子配不上你,我看不要也罷?!?/br> 這話說的有歧義。 前半句的確皇帝說過,虎父無犬女,可后面什么要不要的,全是潘朔自己的主觀意見。但是這兩句話連在一處,就難免讓人誤會,以為都是皇帝的話。 ……這位,要不要這么自來熟,他們根本就沒見過好不好? 怎么,她踢了個王胖子,他就與她同仇敵愾了? 不過見人主動上來打招呼,蕭寶信也不好視而不見,輕施一禮:“皇上謬贊?!?/br> “不是,我說真的?!迸怂氛J(rèn)真道:“袁琛那小子真不是好貨,你還是再考慮考慮。其實不用考慮,直接把他踢了就行——” 他突然一把將謝顯給拉過來,“你看玄暉就比那袁琛強(qiáng)百倍,正好,他還未成親,也未定親——” “潘兄,慎言?!敝x顯微微皺眉,這貨發(fā)瘋不分時間地點場合的。 眾目睽睽之下,人家一個云英未嫁,身有婚約的娘子也是能說這些的? “你別氣啊,”潘朔雖然愣,但和謝顯同任黃門郎,也深有交情,還是能看得出他臉色的,尤其現(xiàn)下那張俊臉都黑了,眼神明顯冒著寒光,他看著也有幾分瘆人,忙解釋道: “我這不是看蕭大娘子國色天香,配那貨白瞎了嗎?” 蕭寶信便是再落落大方也聽不下去了,臉都快燒著了,又羞又臊,遇著這么個棒槌她可真倒了八輩子血楣。 雖然他最后那句話,她表示極度的認(rèn)同,但前面……那些都是長腦子的說的話嗎? 在衙署眾目睽睽之下,給她拉郎配呢? “潘侍郎慎言。天色已晚,我早應(yīng)歸家,告辭?!彼⒁桓I?,繼而連頭也不抬便大踏步往外走,把所有人都扔在后面,在待下去她得原地爆炸。 第30章 利刃 蕭寶樹和世家公子們在長干里群毆,此事幾乎傳遍了整個建康城。更不要說還被抓進(jìn)了建康縣衙,事情鬧大到皇帝跟前。 世家們不敢公然堵去皇宮,親自上縣衙又顯得太過掉價,便紛紛派出了車在衙署外等候。 謝夫人知道此事,好懸沒嚇撅過去,連忙派了人也堵在門外,連護(hù)院帶丫環(huán)接人的接人,打探消息的打探消息,光人就派了二十多個。 棠梨和有梅是跟蕭寶信一道出來的,可是抓人進(jìn)去卻沒帶著她們倆。 倆人便一直守在衙署門外,因為來得早,得了最有利的位置,所以蕭寶信臊著一張大紅臉出來,她們就第一時間看到了。 一邊喚著大娘子,一邊迅速地圍在蕭寶信身邊呈保護(hù)狀。 有梅憑著一膀子蠻力,硬是從人群中沖出一條小道來,一路護(hù)送蕭寶信上了自家的牛車。 跟在身后的楊劭目瞪口呆,他還快步跟出來,想著擋一擋人潮,怎樣也護(hù)她周全。結(jié)果,根本不用他護(hù)什么花,人家那倆丫環(huán)就是活體小鏟子,把不相干的全都清了個干凈。 再回頭看看蕭寶樹,楊劭平衡了,她自家兄弟也是一樣匪夷所思臉,并不是他自己沒見識。 男女七歲不同席,更不要說車了,上次蕭寶信之所以和蕭寶樹坐了一輛車,那是因為把蕭寶樹給捆著扔到了車上,押他回府。 此次卻不同,謝夫人雖恨蕭寶樹作妖,把自家阿姐也作進(jìn)了衙門,可是也擔(dān)心他在里面吃苦受罪,因此便派了兩輛車。 蕭寶樹邀楊劭一道:“我送楊兄回府?!?/br> “蕭兄弟不必與我客氣,我一個大男人,哪里還需要你送,兩條腿就走回去了。”楊劭大掌一揮,也不矯情,人家自己先走了。 蕭寶樹不知嘖嘖搖頭,心生向往。 這才是男人,舉手投足比建康城那些個妖艷賤、貨可強(qiáng)太多了。 ——“改日我請楊兄吃酒!”他后知后覺地?fù)]手大叫。 衙署外多少世家們停駐在一旁的車啊,眼瞅著蕭寶樹雖然頂著一張腫的跟豬頭似的臉,可是態(tài)度卻極囂張跋扈,眼刀子成堆成捆地就扔過來了。 不過他們也只是敢怒不敢言,不說看到蕭家姐弟從衙署出來就一擁而上,那些雄糾糾氣昂昂的護(hù)院們,就單看純靠人rou給撞出來一條路的兩個丫環(huán),他們就未必是對手。 蕭寶樹渾然不覺自己已經(jīng)成為了別人的眼中釘,大咧咧地上了車,高聲道: “回府!” 牛車緩緩啟動,蕭寶信火辣辣的臉溫度終于恢復(fù)了正常,便聽外面喧鬧起來,一個個扯著脖子詢問自家公子的去向。 想來是謝顯他們出來了。 蕭寶信的臉又微微有些發(fā)熱的趨向,她不是后宅嬌嬌弱弱的小女子,可是也經(jīng)不住潘朔那愣頭青當(dāng)面拉郎配—— 呸! 以往她總覺得三人成虎,未必是真,對他的傳說也是半信半疑。 現(xiàn)下,她以身試法試出來的,這貨的確就是那么荒唐! 此次皇帝沒有追究蕭府,反而重責(zé)了人多勢重的世家公子,這件事本身就夠耐人尋味的。派謝顯來傳旨,本就在情理之中。 一是謝顯任的就是黃門郎,干的就是這活兒,二來謝顯是世家大族,地位更凌駕于絕大多數(shù)的世家。 可是潘朔的出現(xiàn)就很令人費解了—— 皇帝是怕得罪世家得罪的還不夠,想讓他再添一份光加一份熱嗎? 聽他那話里的意思,不只親傳了圣旨,還親自監(jiān)督了施刑的整個兒過程。就潘朔那放飛自我的個性,蕭寶信可以想見當(dāng)時他又是怎樣的神采飛揚。 沒聽人說連被她踢折了手的王家他都不準(zhǔn)備放過,親自上門盯著要揍人嗎? 前朝世家專政,籠斷軍政大權(quán),甚至左右皇權(quán),梁太祖出身寒門,以軍功奪取天下。登基之后更是大力削弱世家大族的軍政實權(quán)。 太祖的這一政策貫穿了整個梁朝,歷任皇帝皆是如此,到如今盡管世家依然在朝堂之上高官厚祿,可是各機(jī)要部門大多被架空,具體的活兒都由寒門庶族去干。 玉衡帝可謂極前幾位皇帝于大乘者,壓制世家的力度前所未有。 怎么,如今是等不及要讓潘朔來捅世家這馬蜂窩,來個一窩端? ——應(yīng)當(dāng)不是受不了潘朔的蠢,想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