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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幫上了手?!?/br> “……皇叔的人也參與進(jìn)去啦?”玉衡帝的音調(diào)都變了,整個兒語速都慢下去了。 要知道他這皇位之所以這樣順暢無阻,除了當(dāng)時遇神殺神、遇佛殺佛的兵將齊心協(xié)力打入建康,再就是江夏王宋湛的鼎力支持。 宋湛是顯德帝的異母弟,在顯德帝當(dāng)政之時便頗受重用,到了廢帝弒君,廢帝雖未殺他,但多有防備,甚至將他十個兒子都軟禁在宮中。但宋湛一直恐懼,擔(dān)憂不知哪天被卸磨殺驢,終于找到個機會,趁著廢帝吃了敗仗的功夫,偷偷渡過秦淮河投奔了玉衡帝。 廢帝殺了宋湛的十個兒子,殺子之仇不共戴天,宋湛極力扶持玉衡帝稱帝,以他皇室身份一呼百應(yīng),親自督戰(zhàn)攻入建康。 玉衡帝感激江夏王的傾力協(xié)助,登基后便封江夏王太傅、大司馬,并賞賜入朝不趨、贊拜不名、劍履上殿諸多殊禮。連年加官進(jìn)爵,其頭銜之多,連善記如謝顯都難以一時間全部記住。 不過江夏王也識做,始終恪守臣子本份,皇帝賞的多,他辭的也多,你賞一個我辭倆,不逾本份。 如今只任太宰、司徒,兼領(lǐng)中書監(jiān),從不與朝中大臣往來,深諳玉衡帝之心。 謝顯一說這事關(guān)江夏王府,玉衡帝心里便有了計較。 “是,”謝顯微微點頭,“那人功夫很高,可是雙拳也難敵四手,蕭家的仆人恐蕭寶樹吃虧,就回家搬了救兵,幾家世家公子也都叫了護(hù)院,所以便打到了一處?!?/br> 玉衡帝挑眉,掃了下杵在下面的曲玉、張渝,這倆木頭樁似的杵著讓人看著礙眼。 “人呢?”他點點御書案,他想知道?!澳敲炊嗳耍銈兪窃趺刺幹玫??” 張渝掃了眼不動如山的曲玉,硬著頭皮道:“回陛下,人太多了,下官那衙門也關(guān)不下,這些世家公子和蕭寶樹、楊劭都被下官留在衙門院子里,至于那些護(hù)院打手就關(guān)進(jìn)了牢里?!?/br> 那牢里跟下餃子似的,上百號的人擠著,那味道都沒法聞了。 “王單手腕骨折,傷勢有些重,下官便將其送回了王家醫(yī)治——至于傷人的蕭家大娘子,”張渝擦擦汗。“下官讓賤內(nèi)看著?!?/br> 一個他也惹不起,什么看著,好茶好點心地伺候著呢。 就是那些世家公子,說是關(guān)在院子里,其實是搬空了他們衙署所有能坐的桌子、椅子、床、榻給人家好生休息著呢。 “又有蕭家娘子事?”玉衡帝奇了,“你們抓她一個小女子做什么?” 小女子? 曲玉和張渝同時嘴角抽搐,就那橫刀立馬英勇救弟的英姿,比他關(guān)了那一院子的世家子哪個不強? 論單打獨斗,只怕還真沒幾個能打得過人家的。 “陛下,王單是瑯琊王氏的六郎,”謝顯提醒,一雙黑眸锃明瓦亮:“那位身寬體寬,外傳兼具王家前面五個郎君體重之勇士?!?/br> “他騎在蕭寶樹身上打人,蕭家娘子見自家阿弟受辱,就……一腳上去,把他踢飛,手杵地上折了?!?/br> 噗! 玉衡帝慶幸自己個兒氣的口干舌燥沒喝茶,不然鐵定噴了一桌子。 這謝顯渾球,什么外傳,那不是去年他見到王六郎,被他那彪悍的體型給嚇到了,一時沒忍住吐了個槽嗎? 他記性倒好,這時候耍起機靈了。 好在還會遮掩,弄出個‘外傳’,不然他這張臉?biāo)闶莵G大發(fā)了。 讓那些世家大族逮到他這語病,指不定怎么說他貶低世家,不尊重人。 耿直的黃門郎,果然還是值得信賴。 這位耿直的黃門郎:“不過也難怪蕭家娘子護(hù)弟心切,王六郎那體格,不護(hù)弟可能真讓人坐背過氣去了。” 第26章 磨人的小妖精 不光耿直,還厚道啊。 玉衡帝默,就王六郎那身量能坐死三兩個的! “虎父無犬女啊。”皇帝幾乎替蕭云老愛卿哭了,總算生出個像模像樣,能打的。 能把王六郎一腳踢飛,還用尋思?那就是幗國女英雄啊,功夫差一點兒王六郎沒飛,她腿得先折那兒。 “是啊,小的也見過王家六郎,那要不是一般人能動得了的?!甭牫鲈捯魞旱奈旱脛僦钡酱藭r才出來湊趣。 曲玉、張渝:“……” 這性質(zhì)就給定了? “謝卿,你看這事兒如何處置妥當(dāng)?”玉衡帝問。 “此事依臣看,很簡單,就是聚眾斗毆?!?/br> “蔡之章、周敦、王單等人侮辱人在先,毆打人在后,理應(yīng)重罰,以儆效尤?!敝x顯繼續(xù)劃重點:“且刻意拉對立面,打擊寒門庶族,分化人群。臣以為,此風(fēng)斷不可長?!?/br> 這話就好像照著玉衡帝心坎里扒出來的一樣,想什么來什么,讓他如何不愛? 如果不是怕在臣子面前失了身份,他都想拍巴掌叫好了。 這才叫水平,這才叫胸襟! 玉衡帝話沒說,眼神卻帶出來了,那股子神彩,低頭聆聽圣訓(xùn)不敢抬頭的曲張二人是看不著,但魏得勝在旁邊卻看得清楚,得,他家皇帝又給謝顯激出來深藏在血脈里的自卑又自傲的豪情了。 大梁太祖出身寒門,歷來對世家既自卑又自傲,極為矛盾地想要通過聯(lián)姻提升血統(tǒng),一方面又用盡一切打壓世族勢力,經(jīng)過一代又一代的努力,出了一個又一個制衡世家勢力的政策。 到了他們這位皇帝,完全是繼承了先祖?zhèn)兊墓鈽s傳統(tǒng),對世家又恨又愛。 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啊,魏得勝想到皇帝曾經(jīng)用來形容他目前那位寵妃的詞,用來形容皇帝對世家的觀感,還真是貼切呢。 “潘卿,你怎么看?” 直到玉衡帝詢問,整個御書房最沒存在感的給事黃門郎潘朔才正式出現(xiàn)在眾人的視野。 任誰忽略了他,玉衡帝也忽略不了,潘朔是太后她老人家的親親侄兒,太后的嫡親兄長死了,她對這侄兒就越發(fā)的疼愛,不只自己三五不時地有賞賜,還耳提面命提點他這個皇帝多關(guān)照—— ‘這個實心眼兒的’,太后的原話。 讓玉衡帝說,與其說他是個實心眼兒的,不如說他是個缺心眼兒的。要不然滿朝上下多少好差事,他也不必非把他放在自己眼皮底下。 謝顯做黃門郎,是皇帝倚重,看他養(yǎng)眼;潘朔那純粹是皇帝沒轍,放在他身邊最放心。 而且! 潘朔這貨正站在謝顯的旁邊,雖然從進(jìn)來就一直沒吭聲兒,可是整個人都跟打了雞血似的,隨著謝顯的話,他在那兒一會兒瞪眼睛,一會兒撐大鼻孔,握緊拳頭,要不是怕御前失儀,只怕繃的緊緊的胳膊還要往前揮上兩拳,玉衡帝想忽略都忽略不了。 總算聽到玉衡帝問他了,潘朔憋著的那口氣終于吐出來了。 太后姑母早吩咐他,皇帝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