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久和林染一塊兒領(lǐng)著不知悔改的田蘿小朋友上山。一路都是挺寬敞的石階路,所以齊久是認真不相信她喊的“腿疼走不動”。“要不給抱抱?畢竟是小孩兒?!绷秩居行﹥邯q豫。“別抱,沒看她剛蹦得有多起勁兒嗎?!饼R久說。“你胡說八道,”田蘿歪山邊兒上去了,“我是真的…腿特別疼,快要疼斷了?!?/br>齊久打量過她,確信小姑娘是真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。“還一半就到了,再堅持十五分鐘?”齊久努力營造耐心。“不要,我真走不動了,騙你是小狗?!碧锾}撇了撇嘴。看她撇嘴林染就慌,孩子要哭了都不知該怎么解決。“我抱吧。”林染把書袋擱地上,嘆口氣蹲下來。“真的?”田蘿眼睛亮了亮,趕緊一瘸一拐朝林染跟前走。齊久看著覺得不爽,趕在林染抱上之前,一手把小人兒給撈了起來。憑的是種托舉煤氣罐兒的姿勢,讓田蘿成了個一飛沖天的阿童木,嚇得屁滾尿流地嗚哇鬼叫出聲。齊久骨子里沒準兒就是個真魔鬼,聽她鬼叫心里還暢快了不少。“不要你!我不要你!你好兇我不要你!”田蘿一邊掙扎一邊鬼叫。“警告你,給我蹲老實點兒,”齊久換了個姿勢穩(wěn)住她,“再叫我就把你賣了?!?/br>田蘿停止掙扎了一秒,直接就放聲大哭起來。林染跟在后頭笑得直顛顛,“哈哈哈九爺,你快把她給嚇死了?!?/br>“不許哭,”齊久繼續(xù)威脅她,單手抱著她轉(zhuǎn)身指指林染,“看見沒?就這個老想著吃的大哥哥,最喜歡抓你這么大的小孩兒熬湯喝——”田蘿哭得濕漉漉的小手搭齊久脖子上,看見林染緊接著也是一哆嗦。想哭不敢大聲哭,只有哽咽著啜泣,一張臉全給憋紅了。“哎cao九爺,她怕你就算了,還拖我下水干什么?!绷秩菊f,“以后’長得好看的大哥哥‘能成人家童年陰影。”“讓她長點兒記性好,”齊久覷著他,“畢竟長得好看的…可能還是個山霸王?!?/br>“我去,”林染笑了,“我現(xiàn)在就是個特正直的人,倒是你…”“我怎么?”齊久看著他。“沒什么,”林染怪得意的,“九曲十八彎啊?!?/br>-田蘿到底是小孩兒,走累了也哭累了,沒過一會兒就歪齊久肩上睡過去。倆人接著往半山腰的美術(shù)館走,這個點上山的路空無人煙,也就被他們?nèi)邪恕?/br>林染從后頭一把抱住齊久,朝他耳邊兒吹了口氣。“……”齊久顛了顛懷里的,偏頭就往林染嘴邊親了過去。一個濕濕涼涼的吻。怕把田蘿弄醒了,也就吻得怪小心翼翼的。“還要?!绷秩緭е难鼪]撒手。“不準要?!饼R久繼續(xù)往上走。“沒有不準要?!?/br>林染幾步繞他身前去,摁過齊久肩膀就往上親。齊久只覺得心跳就跟定時炸。彈似的,但林染唇舌間帶來的溫暖只讓他感到四肢百骸都叫囂著舒坦。抱著個小孩兒,就跟犯罪似的,偏偏又刺激得讓人打顫。“你大爺?!饼R久拿下巴推他。林染這才松開,拿手背擦了擦嘴角,得意地露出個笑來。“特別爽。”林染說。山霸王不管過多少年,都還是特別了不起的山霸王。“你看著,回去你就完了?!饼R久指指他。-美術(shù)館即將進入閉館時間,齊久把田蘿喊起來要帶她進去,結(jié)果到門口給工作人員攔下了。“再過半小時就要閉館了,看展明早八點再來!”工作人員趕他們。“不看展,您幫這小孩找找媽,說是在館內(nèi)走丟的?!绷秩沮s緊說。“今天下午沒有人丟孩子,”工作人員皺眉低頭打量田蘿,“你叫什么?”田蘿剛要開口,轉(zhuǎn)頭看見個人匆匆忙忙朝這邊跑。“mama!”田蘿蹦起來就是招手。齊久往那邊看,見到的竟然是穿著帶毛領(lǐng)黑色羽絨服的導(dǎo)師沈清萊。“讓你乖乖在服務(wù)站等到五點你偏不聽,下回再也不帶你出來了?!鄙蚯迦R氣急,揪著女兒胳膊往自己身邊帶,一抬頭看見齊久的時候愣了愣。“沈教授?!饼R久朝她點個頭。“啊…齊久?!鄙蚯迦R直起身子,拉著田蘿的手恢復(fù)了一貫嚴厲冷漠的模樣。“田蘿在下邊兒迷路了,我們把她帶回來。”齊久說。田蘿終于用很感激的眼神看了齊久一眼。“這樣,能遇上真是太巧了。”沈清萊勉強露出個笑,“田蘿太調(diào)皮,總讓人不省心?!?/br>“沒有,她很聰明?!饼R久低頭看田蘿一眼。小姑娘表面上一副做錯事兒的慚悔樣兒,實際嘴角都在往上揚。“你…”沈清萊看了會兒齊久,轉(zhuǎn)了口,“田蘿,跟哥哥說謝謝沒有?”“謝謝。”田蘿奶聲奶氣地道謝。齊久只覺得松了口氣兒,挺無奈地說了句“不客氣”。-“幸好沒給賣了。”齊久一回住的地方,就挺筋疲力盡地仰倒在了沙發(fā)里。沈清萊十年罕有的熱情,就是從山上下去以后,特地請齊久林染吃了頓飯。這頓飯吃得不自在,沈清萊每一個不經(jīng)意的眼神,都能讓齊久懷疑他建筑系館設(shè)計要掛了。“是你舍友對嗎,那個叫楚河的。你回去提醒一下他,期末考不夠八十就得掛科?!鄙蚯迦R臨走前特意說。齊久坐直,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,決定等明天再把這份新年大禮包給楚河發(fā)過去。距離新的一年還有三小時,齊久給自己倒了杯水,看見林染正歪在床上看小品。不知道為什么,他就特別喜歡這種感覺,只覺得整顆心都變得無比安定。房里很安靜,只有電視機的聲響,間或還有林染的笑聲。四舍五入是個家了。“九爺,”林染扔下遙控器,挺高興地看他,“我們還出去玩嗎?我想看煙花?!?/br>“不去了,外邊兒全是人?!饼R久朝他走過去。林染挺默契地伸手抱住了他,臉蹭進他頸窩里,“九爺?!?/br>“嗯?”齊久應(yīng)了聲。“你好暖?!绷秩菊f。齊久抱著他,林染的體溫和心跳都在懷里。“林哥,我們等十二點后再出去玩吧?!饼R久說,“今晚通宵,整條街都是我們的?!?/br>沒等林染答應(yīng),齊久就這么多抱了會兒。伸手熄掉電視機,再順勢把人給摁到了床上。林染吻上他,十分有耐心地讓唇舌互相糾纏。房里留了一盞小燈,沾了液體的手指是冰涼,連接起來卻只覺得炙熱。從床邊兒,到別致的藤椅,到布滿水霧的玻璃鏡上。“九爺,煙花?!绷秩纠死ぷ訂〉?。齊久停下來,在劇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聲中,確切地聽見了煙花綻放的聲音。這房間位居高處視角開闊,齊久仗著自個兒手長,將窗簾拉開了將近一半。煙火的光亮照了進來,黃的橘的,換著色彩映在彼此有些汗?jié)竦募∧w上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