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憶才對?！?/br>
“你就知道懟我。”

稍稍安靜之后。

萬里游用手肘推推他，他不回頭只笑問：“干嘛？”

“我明天要去日本拍mv你和我一起去嗎？”

“不去?！?/br>
“李圓知最近要找你的麻煩，我不在你身邊，你一個人應(yīng)付的來嗎？”

徐山暮擺擺手：“可以，都是成年人了，請給我一點人身自由，別一天到晚想著當(dāng)我爸。少學(xué)許輕舟，最近我和驚鴻說話都說不上幾句。”

“他是獅子座。”

“星座只是統(tǒng)計學(xué)而已，科學(xué)依據(jù)并不大。多的是巴納姆效應(yīng)。”

“……”萬里游無語的看了他一眼：“你能不能少看點書？”

徐山暮卻逆道而行，直接念出中的原文：“我年紀(jì)還輕，閱歷不深的時候，我父親教導(dǎo)過我一句話，我至今還念念不忘。每逢你想要批評任何人的時候，他對我說，要記住，這個世界上并非所有的人，都有你擁有的那些優(yōu)越條件?！薄?/br>
風(fēng)中少年半干的頭發(fā)漸漸冰涼，徐山暮說：“我沒有老爸，所以只能看書學(xué)道理。無可奈何哦。”

萬里游說：“我真是不懂你。”

徐山暮說：“我也不太懂你。”

因為夜風(fēng)太涼，有人被凍的嘴唇發(fā)紫卻還是貪戀萬丈紅塵，最后被萬里游拖著回去了樓道之中。邁步時徐山暮落了兩步停在萬里游的身后，看著少年俊美不凡的面容和清爽干凈的氣質(zhì)，淺笑了起來：“里游，這世上不是狼就是虎，我不在你身邊，你自己要小心一點?！?/br>
“擔(dān)心我和我一起去不就好了嗎？”少年回過身抱臂一臉不滿：“我包你?！?/br>
“……”徐山暮白了他一眼：“聽起來真不健康?！?/br>
黃川暉靠在轉(zhuǎn)角處像是一早就在等他們過來。他看著面前的兩個人，最后對萬里游開口：“有空嗎？咱們聊聊？”

徐山暮見這場面，如魚入水，轉(zhuǎn)身進去了宿舍拿著自己工具書和電腦披上外套就往圖書館的跑，萬里游想抓他都沒有抓到。

“跑的挺快。”

見一向不正經(jīng)的黃川暉都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，萬里游忍不住開口勸：“山暮他是好意，圓知那件事情，不能比。”

“我知道不能比。”黃川暉轉(zhuǎn)身皺了眉頭：“可是他可以換一種方式，不一定要這么直接?！?/br>
“這件事你怪山暮？”萬里游困惑的發(fā)問。

“是。”黃川暉直視過來：“如果不是徐山暮的話，圓知不可能是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。自從在總校他看過徐山暮的舞臺之后，整個人就不對勁?！秉S川暉說：“不怪徐山暮要怪誰？”

萬里游亦有冷意逼出眼角，他寒了語調(diào)：“話會傷人，你說話注意一點。”

“那徐山暮有想過他的話會傷害李圓知嗎？”

“你們不肯看驚鴻跳舞，有想過會傷害到驚鴻嗎？”萬里游口嘴不笨，半是被徐山暮訓(xùn)練出來，半是演藝圈起起伏伏他必須有一張會說話的嘴巴。

黃川暉一直都只看到萬里游被徐山暮壓制的場景，從來沒有想過眼前的少年會有這種咄咄逼人的一面，他愕然。

只看到萬里游隨意的在他對面靠下，揚著眉宇，傲氣四起的問道：“這個學(xué)校里面優(yōu)秀也是一種罪。平庸也是一種罪。你說山暮傷害了李圓知，那你覺得李圓知會不會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傷害山暮呢？”萬里游轉(zhuǎn)頭望著一個個緊閉的宿舍門，盡頭是黑暗，像是看到他們每個人心底藏滿情緒的具化映象，每個房門里面都不知道藏著什么心思。

“這里沒有一個人無辜?！比f里游諷刺的笑開：“如果天才與生俱來就是罪人，弱者也天生是罪人，川暉，你覺得我們學(xué)校里面誰又無辜了呢？”

黃川暉無話可說。

“山暮他吃的苦比你們想的要多得多?！比f里游冷笑：“他憑什么在自己都顧不好的情況下要對那些只會責(zé)備他的人和顏悅色呢？”

“覺得不甘心就去追。覺得追不上就放棄?！秉S川暉說：“放棄之后呢？是，你說的沒錯，這個學(xué)校里面沒有一個人無辜，可是……你憑什么叫別人放棄？就算是吧，就算是圓知氣度小，他也是拼了命的要去追上徐山暮的進度，徐山暮只要一句好話就能規(guī)勸好，為什么一定要說出那種話？！哪怕他不說出那種話，只要他拿出真的實力……只要見過一次，見一次！”

“憑什么徐山暮必須要回應(yīng)你們的期待？”萬里游突然明白期待兩個字的意義，像是魔咒一般，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都怪異的期盼著別人能活成自己眼底的樣子，無論什么年歲，只要別人與他想的不同，就會撒潑打滾，心生不滿。萬里游突然明白徐山暮對教室的厭惡來自什么地方。

他徹底沒有糾纏和規(guī)勸的意頭，少時見過無數(shù)的嘴臉與惡然，他本以為自己所在的環(huán)境極其安然，可是現(xiàn)在看來，也只是自我安慰而已：“黃川暉，你到底是為了李圓知來找的我？還是為的你自己來找的我？”

“都有?！秉S川暉說：“無論你怎么想，我都希望徐山暮能拼力展現(xiàn)一次?！?/br>
“全力？”

“圖書館的書?！比f里游靜靜的開口：“山暮全都看完了。學(xué)校傳給我們215G的舞蹈資料，他已經(jīng)全都扒完了，二十四本樂理，三十六本作曲，還有很多東西，他全都學(xué)完了。他不去教室是因為那些東西他早就學(xué)完了?！比f里游握緊了拳頭，忍不住的輕顫：“我們玩籃球，玩游戲，荒唐的過日子的時候，他一直都捧著書，帶著電腦?！?/br>
“他是天才沒錯，我也恨過他的天賦，討厭過被他丟下的感覺，可是！”萬里游幾乎是吼叫出聲：“他從來都沒有懈怠過舞臺，也從來都沒有馬虎過表演。你們看到的舞臺，是他多少年的知識，視頻，音樂，融會貫通下來的東西?！?/br>
“我不懂你們?yōu)槭裁匆恢庇X得他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？”萬里游諷刺的笑了笑：“果然砍柴的都以為皇帝挑的是金扁擔(dān)。難道他要和你們一樣每天都躲在練習(xí)室里面才算是拼了全力了嗎？！”少年愈發(fā)的咄咄逼人。

“看書和舞臺有什么關(guān)系？”

“驚鴻全國大賽拿冠軍的是從屈原的文章里面得來的靈感，許輕舟的是他看了旁人的游記寫下的感悟。上次我和山暮表演的舞臺是以上世紀(jì)百老匯為靈感創(chuàng)造出來的東西?！眱蓚?cè)涼風(fēng)寬寬動蕩，萬里游的聲音都添了幾分冷涼：“我不懂你們，可是我懂他，知道我在混蛋過日子的時候他在干什么。你們真的覺得山暮是什么都不做就成功的人呢？還是被嫉妒蒙了眼睛，選擇視而不見？”

這棟樓的隔音效果并不好，躲在屋中，各自為營的少年們，都將這句話收入耳中，每一個人都低著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