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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川暉聽著慵懶的貓叫,并未轉頭去看李圓知,而是對著貓輕輕的發(fā)問,他其實也有對李圓知迷茫的地方:“為什么呢?你為什么不是活在安全范圍之內的人?”李圓知頓了頓,突然笑了:“川暉?!笔悄敲纯嗟男θ荩骸澳阒榔接故谴笞飭??”“怎么突然這么說?”黃川暉知道壓抑在心底的那些事情,到底還是瞞不住了。有些猶豫的發(fā)問:“平庸為什么是大罪?”“可能吧,別的專業(yè)我不太清楚,但是……我們這個專業(yè)就是拼的天賦?!?/br>“你是在否定那些努力的人嗎?”黃川暉也握緊拳頭,似是在克制心中的不敢與悲憤。李圓知抱著貓取暖,蜷縮起身子,臉都皺在一處,抿唇開口道:“我不是這個意思。努力確實是有用的?!?/br>是暗香盈袖,是落花紅冷,這樣的天氣就是沒有半點子暖意。“可是……還是比不上?!彼f的那么平靜,如水中掙扎欲死的人最后無奈的嘆息,少年看著眼前綠葉揚揚灑灑化作土上塵,雙眸失焦的迷茫著:“就是比不上。”“努力是進入大門的條件。”李圓知說:“可天賦是進入大門之后行走的力量。小時候大人不是常說人生是一場賽跑嗎?我眼看著那些和我一同前來的人,緩緩的被落下,匆匆的被超過。每個人能走到的境界是不同的,我一直都對徐山暮這樣人抱有期待感和景仰感,真的很想知道他那樣的人到底能創(chuàng)造出什么樣的舞臺。我只要拼了命的去努力,是不是也能和他一樣在舞臺上那么耀眼?”“我真的拼了命了!”字字咬牙,李圓知妥協(xié)的笑了:“真的。期中考試之前我連覺都不怎么睡,想的全都是怎么把舞臺展現(xiàn)好,怎么能成為徐山暮的對手……但是……”他苦澀的連假笑都撐不?。骸八鸬谝粋€動作的時候,我就知道我追不上了。”黃川暉只能說:“山暮他到底和我們不一樣。他是天才,我們不應該拿自己和他比。”李圓知點頭:“我知道,可我真的不甘心,不甘心所以想要追上去。你看許輕舟也是天賦過人的家伙,他和驚鴻是一種人,雖然不是絕對的天賦,但是肯努力,能在自己擅長的領域里面將所有的優(yōu)點發(fā)揮到極致。擁有天賦又肯努力的人。他們這樣的人比徐山暮還要可怕?!毙《Y堂之中不斷的有絲竹樂音傳出,弦聲震動空氣,每一顫都刺激著他腦海中的悲涼。他像是凄厲的怨鬼,李圓知悲切的盯著那禮堂之中透出的光說:“驚鴻是全國冠軍啊,那是什么概念?是我一輩子都觸不到的高度,他這么年輕就蟬聯(lián)了好幾屆。還有許輕舟,他寫的音樂排行榜上高居不下的好歌,這次專業(yè)性的大賽也拿了第二,銀獎?!?/br>好像下一秒就要泣笑出聲,李圓知卻戛然而止,頓在那處,收斂了情緒:“川暉,那也是我一輩子都不敢去想的事情?!?/br>眼前的塵土紛紛沖著紅塵急急奔赴,李圓知覺得自己被風沙迷了眼睛,只能閉上雙眸,不忍的蹙眉:“川暉……”是深深的嘆息:“平庸是罪。是大罪?!?/br>黃川暉懂他的意思,卻還是不喜他如今的狀態(tài),只拉著少年問道:“所以呢?你打算放棄?”“放棄是不可能的?!崩顖A知說:“我只是先要承認現(xiàn)實而已。雖然不知道旁人會怎么想,可我還想再拼一次。”他心中因為不甘而燃得的火早已是燎原之勢。“我要拼一次。就算是輸,我也要輸?shù)妹髅靼装??!?/br>他知道李圓知對徐山暮有心結,只是黃川暉沒有想過,李圓知會被影響到這個地步。這種孤注一擲的勁頭一旦被打擊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后果……“你要干什么?”“我想和他比一次,輸成什么樣子我都做好了準備,無論別人怎么看我也無所謂,我要和他比一次?!鄙倌甑难壑蟹浩鸩徽5募t血絲,心臟跳動的節(jié)奏也亂七八糟,像是被逼迫到極點之后生出的怪異能力。不撞南墻不回頭,可是人活一輩子總要看看南墻長什么模樣是不是?人不能辜負自己。無論結局如何他都決定要拼一次。輸了就是輸了。至少要輸?shù)锰固故幨?,光明正大?/br>若驚鴻一臉焦慮的從禮堂走出來,只看到滿庭落葉之間李圓知和黃川暉不知道在說些什么,兩個人面上的表情都算不上好。“驚鴻?!秉S川暉愣神時發(fā)現(xiàn)少年的靠近,有些不知所措的喊了一聲他的名字。見這兩個人有點不太對勁的樣子,他出口問道:“你們兩個怎么了?輕舟呢?”“許輕舟說他不舒服已經回宿舍了,小吃攤都沒有去?!秉S川暉仰頭看了看漆黑的窗口:“估計已經睡了吧?!?/br>若驚鴻顧不上其他,只是多心的看了兩個人一眼,轉身往樓上跑去。“他怎么這么急?”李圓知也不懂。“可能是去祝賀許輕舟吧?!?/br>李圓知卻荒唐搖頭:“祝賀應該不是這種表情才對?!?/br>第三十二章你的完美是罪過步步都是謹慎,若驚鴻站在宿舍門前,猶豫著該不該進去,最后還是鼓起勇氣推門入內,冰冷的門把手將所有的寒意都刺進少年的心骨,連著他的背脊都一齊僵直下來,酸疼的他快要跌落在地,萬劫不復。屋中漆黑一片,連月光都不愿憐憫下光澤。“輕舟?”若驚鴻的眼睛稍微適應了一下漆黑一片的屋子,他并不打算開燈,只是對著坐在床邊的少年輕喚了一聲。“嗯?!?/br>許輕舟靠在床頭,好像一直在發(fā)呆,聽到動靜這才緩緩回神。若驚鴻關了門,走到他身邊,摸著黑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他面前。黑暗之中兩個人不必假裝表情,只可低頭自顧自的扮演著自己,反正誰也看不見誰。“對不起啊。”許輕舟說:“這次我沒能拿第一?!?/br>若驚鴻看不清他的表情,卻能很清楚的感覺到那個人的迷茫和酸澀,若驚鴻在無人發(fā)現(xiàn)的情況下?lián)u了搖頭。有一肚子話要說,卻不知道要怎么表達。“其實第二也不錯?!痹S輕舟覺得這樣的氣氛不對勁,有些不知所措的解釋起來:“我還是第一次拿第二呢。我……”若驚鴻的指尖顫顫的觸上他的手臂,少年的聲音帶著溫和的暖意,他選擇什么都不說,而是去問,要聽許輕舟親口告訴他是怎么回事:“他為什么會贏?”許輕舟在若驚鴻回來的時候就想好了無數(shù)個應對的辦法,無論他說什么,他都有能力轉移話題,可他沒有料到這個傻孩子會問這么聰明的問題。他一時無助起來,手臂僵直著。下一瞬,許輕舟又莫名的感覺到眼前少年正將他自己身體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