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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月光和手機屏幕那一點點的亮度,就像他過往歲月的黑暗道路。把手機遞回去,他有些迷茫的看著許輕舟:“你也覺得我生病了嗎?”鎖屏的聲音并不大,卻正好能輕輕的震起此刻的空氣,有些東西會破碎。即使不承認也會破碎表皮顯示真相。“徐山暮的意思,大概是說你需要重新認識一下自己。”“我問你。不是問山暮?!?/br>許輕舟無奈的開口:“我覺得分校的人,沒有一個是健全的,就連自發(fā)跟過來的驚鴻也都有他得缺失點?!?/br>“你也有?!?/br>“肯定是有。不過我還沒發(fā)現(xiàn)?!?/br>萬里游雖然不愿承認,最后還是迷惑的發(fā)問:“其實我知道我自己有什么毛病??晌矣X得啊?!彼麩o可奈何的苦笑:“我沒有辦法面對真實的自己?!?/br>“……”萬里游說:“山暮說我的生活都是建立在他身上,這一點我不否認,被告知要來分校我第一反應(yīng)不是自己做錯了什么,而是想要知道,如果我去一個沒有山暮的地方,我還能不能活下去?!?/br>“他對你來說就這么重要嗎?”許輕舟不是很懂他們之間的羈絆。“你沒有被黑粉攻擊過,沒有被旁人沒有理由的厭惡過,更沒有經(jīng)歷過言語侮辱,家中冷暴力,被人徹頭徹尾的利用,也沒有被人惡毒的詛咒去死,沒在深淵里生活過,你當然不懂。那個時候突然出現(xiàn)的一點點陽光就是救命的繩索?!?/br>“你也有過輕生的念頭?”“有過,被山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解決了?!比f里游靠在鐵欄上,背脊上滿是寒意:“是他對我伸出手,把我拉回現(xiàn)實世界。告訴我再苦都能一起熬?!?/br>“你后悔了?”他問。“沒有。只是……覺得,要是沒有這么難熬就好了。”他意味不明的愁苦了表情,聚了眉頭:“人心不知足,一方面說著什么都不貪,一方面比誰都留戀,可是本事不足,留不住想要的東西。一邊害怕山暮對我失望,一方面又希望他能看穿我的心情,不聞不問的來幫我。”他笑:“怎么說呢,自尊心和求生欲在心里糾纏?”許輕舟笑了:“你覺得你自己能力不足?我看你舞臺效果很好,演技不差,為什么會這么說?”“出道快有十年了,我連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都沒有?!?/br>“那是你公司給你選擇方向的問題吧,演技派和偶像派你總要選一樣吧?!痹S輕舟歪頭:“魚和熊掌不可兼得,演員和流量,你總要抉擇一樣?!?/br>看萬里游的表情,許輕舟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,只能低下頭兀自笑道“兩個都想要的話,你就要付出旁人更多的努力,雖然很難但值得一試。”萬里游卻說了:“天賦上的差距,努力能填上嗎?”“填不上?!痹S輕舟對著漫天月色廳下盈盈積水笑道:“不過……我可是拼了命去努力的,誰也不用天賦來嘲笑我的付出?!?/br>許輕舟伸手去拍他的肩膀,站起身抱臂傲然道:“比起失敗,我更討厭什么都不做就自憐自艾的自己。凡事總要邁出一步之后,才有資格真正的后悔。要是有一天我連后悔的資格都沒有……那才更可悲吧。”他勸道:“我是不知道你從小到大經(jīng)歷過什么樣的事情,但是……徐山暮不惜把自己折騰到住院都要幫你懸崖勒馬,你就安心的去拼吧,他還能放棄你不成?就算我們這些人對你來說不算什么,徐山暮不是一直都站在你那邊嗎?”想到這里許輕舟不禁笑出聲:“你又不是一個人。有什么好怕的?!?/br>有什么好怕的?他緩緩抬眸,窗前的光色已經(jīng)比方才要亮上幾分,天的顏色是他最喜歡的絳藍色。記得高考結(jié)束那天他和徐山暮在家里喝酒一起看日出,也曾看過這種漂亮的顏色,這顏色靜的很,像是大海,像是夜空。他們不過是海上一葉輕舟,是星河之上的一顆塵埃,人人自危卻相依為命。一個人的日子很難熬,可他……好像不是一個人,一個人的日子已經(jīng)過去了。“對了?!弊叩介T口的許輕舟突然想起一件事,轉(zhuǎn)過頭對上萬里游恢復(fù)生機的雙眸,許輕舟有些不滿的開口:“本來驚鴻和我說好今天去城東看琴的。你們兩個這么一鬧,我和他行程要退后了。你們兩個打算怎么賠我們?”萬里游荒唐笑開,踩上鞋子一躍而起,拿起口罩帽子把自己包裹完整,帶著手機就出門。許輕舟靠在墻邊,笑看他意氣風發(fā)大步向前,不禁笑出聲:“去哪啊?!?/br>萬里游生出幾分活力與意氣:“去把驚鴻換回來。他現(xiàn)在回來睡,你們下午出門正好?!?/br>一聲嫌棄的嘆息響起,許輕舟咬著牙荒唐喊道:“你還真是一點虧都不能吃??!”眼看著少年下樓,隔壁兩個宿舍的門齊刷刷的打開,從中探出一張張的看熱鬧的笑臉。薛帆遠打頭問:“成功了?”何之跳出身:“沒事了吧?!?/br>楚云端也擔心的問:“勸好了?”許輕舟打著哈切,點頭:“他這不是去醫(yī)院了嘛?!?/br>然后眾人紛紛給他豎起大拇指。“厲害,厲害”他挑眉:“客氣,客氣。”陶忘言卻走出宿舍:“不過他一個大明星去醫(yī)院不要緊嗎?今天山暮辦出院,他不能露面吧?!?/br>眾人再次紛紛的舉起大拇指看向許輕舟。鄭南冠打著哈氣拍上他的肩頭:“幫人幫到底,送佛送到西?!?/br>李圓知和黃川暉也看熱鬧不嫌事大,異口同聲:“予人玫瑰,手有余香?!?/br>何之推了身邊的岳承恩一肘子,那少年也猶豫的開口:“你要不跟去?正好把他們接回來,驚鴻也一夜沒睡,你跟過去幫幫忙?”許輕舟看著眾人渴望的眼神,認命的嘆氣,打著哈切追上去,無奈啊無奈:“我這個命哦?!?/br>病房門前,萬里游稍作猶豫還是推開了門,床上有人正淺笑著,溫柔的注視著他所站立的方向,病中的人坐在晨光中,窗外那束淺黃色的光叫他的臉龐生出幾分薄如蟬翼的透明感。如履薄冰瞬間破碎。他總是這樣平靜,寬容。“你沒睡嗎?”萬里游走近發(fā)現(xiàn)他眉眼之間的虛疲。“你不是也沒有睡?!币驗榘l(fā)燒少年一向淡雅的聲音暗啞幾分,像是白紙摩擦時的顆粒聲。萬里游站在那里倒是沒有不自在,轉(zhuǎn)身走到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,他抬頭,只見熹光之中少年鴉羽般的睫毛上落了光,似是停了一只金燦的蝶。“驚鴻呢?”“他去燒水,我想喝水。”徐山暮看著他交疊在一起的十指,面上倒是沒些破綻,只是手上的糾結(jié)總做不了假。少年在晨曦下笑了,氣若幽蘭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