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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吭聲。鴻影咬唇,問:“爺……以后還回來嗎?”貫仲道:“你們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,別總想著我?!?/br>雪照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,鴻影也明白,他當(dāng)即拉著雪照跪下,驚恐道:“爺,我和雪照都是你花錢贖來的,你不能說不要就不要。”貫仲咬咬自己舌尖,他曾經(jīng)立誓服從效忠與枯榮山莊,這是一個屬于男人說誓言,是必須犧牲一切去捍衛(wèi)的誓言,他已經(jīng)這樣對自己說了兩個月,但是當(dāng)雪照和鴻影出現(xiàn)在他面前,他還是感到心口像是被人揍了一記重拳。貫仲眼里都爆出血絲了,他說:“你們回去吧,你們的賣身契早就毀去了,纏著我干什么?!?/br>雪照和鴻影的賣身契被贖下那一天就在他們面前撕去,若是那一紙文書還在就是低人一等的奴隸,待得撕爛了才回復(fù)自由身。雪照聞言又開始掉眼淚,鴻影也搖頭,說:“我們心甘情愿跟著爺。”這時候其他圍觀的人也瞧出地上跪著的是兩只兔兒爺,看門的與貫仲不熟悉,還當(dāng)時貫仲欺辱了這兩個年輕人,于是悄聲議論。司衛(wèi)長鵠立聞訊趕到,雪照和鴻影已經(jīng)被勸到門廳里,依舊低頭跪著,貫仲讓他們起來離開也不肯。鵠立聽了些只言片語,就有些明白了,問道:“貫仲,你的人么?”貫仲這回沒有猶豫,低頭道:“是。”鵠立心道:難怪不肯帶回來,居然是兩個小倌。他嘴上責(zé)備:“你也當(dāng)真是胡鬧了。”完全像是父親的語氣,貫仲把師父律回當(dāng)?shù)样]立當(dāng)半個爹,他在雪鴻兩人身邊也跪下,道:“他們什么都不知道,讓他們走吧,貫仲甘愿受罰?!?/br>雪照和鴻影其他的都不太明白,一聽“受罰”二字才知自己貿(mào)然跑來哀求居然是為貫仲惹來責(zé)罰了,也顧不得方才的傷心了,連忙抹眼淚,道:“我們這就走,求你們別罰他!”鵠立見這兩個年不及弱冠的青年人雖是干那行的,卻是一點不像想象中那樣扭捏,不但穿著得體,舉止也大方,雖然在哭,也是默默流淚,想來的確是遇到傷心事。鵠立對雪照和鴻影說:“你們以為枯榮山莊是什么地方,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?”雪照和鴻影嚇得抖了抖,貫仲連忙說:“大人,他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,饒了他們吧?!?/br>鵠立皺眉道:“貫仲,你為了外人連我都敢頂撞了么?”貫仲不吭聲,這時候身材高大的律回過來了,他鬢角已經(jīng)有幾點白霜,不過皮膚依舊黝黑,貫仲恭恭敬敬對師父將事情緣由敘述了,貫仲問鵠立:“你怎么看?”鵠立說:“你這徒兒占了人家便宜,要是女兒家給他娶來就是了,現(xiàn)在卻是不合適。若讓貫仲一直往外跑也不合適,我去求一求莊主吧?!?/br>陰朔星是鵠立看著長大的,故而對鵠立也很是尊重,他以前也任用過貫仲知道他可靠,于是說:“那就將貫仲去西邊,那是苦差,三年以后職位升一級,你就掉他去做個外頭暗莊的頭子?!?/br>作者有話說:第25章第二十五章莊主既然放話了,貫仲就要去西邊沙海當(dāng)值三年。西北苦寒且多戰(zhàn)事,貫仲卻不讓雪照和鴻影跟他走。一則是有危險,二則是雪照和鴻影三年來,所有的心血都花在福鮮樓上了,若是一走了之福鮮樓該怎么辦?雪照和鴻影這回也不敢鬧了,回去就給貫仲備了冬衣和吃食,給貫仲送行那日雪照發(fā)燒,鴻影一直將貫仲送出城西行百里到了江邊,這才停下腳步,說:“爺,我還是想叫你爺?!?/br>貫仲說:“嗯,那就叫吧。”鴻影從懷里掏出兩塊用帕子包裹的玉佩,說:“雪照要我把他的玉佩給爺,說他生病不能給爺送行,也不能陪爺行千里萬里,所以希望爺能講玉佩帶在身上,權(quán)當(dāng)是他自己陪在你身邊,我也把玉佩給爺,我們兩個的心是一樣的,一直在硫縣等著爺回來,但求爺莫要忘了我們……”貫仲接過那帕子,他的手碰到鴻影的指尖,只覺冰涼一片,于是將鴻影的手抓在手里。鴻影摸到他熱烘烘帶著薄繭的手,眼淚就抑制不住流下來了,貫仲手里捏著玉佩和鴻影的手將他攬進懷里,這時候秋風(fēng)起了,河岸邊沙洲上的蘆葦蕩都被催黃,一蕩一蕩地招搖,一旁的馬匹也不安地跺著蹄子,像是在催促離人快行。貫仲卻不走,他對鴻影說:“你說的,風(fēng)箏飛得再高,風(fēng)箏線還在放風(fēng)箏的人手上?!?/br>到后來都不知究竟誰才是那放風(fēng)箏的人,誰又是風(fēng)箏了。鴻影鬢角的碎發(fā)被吹起來了,他含著眼淚笑,只笑得一雙桃花眼里眼波都破碎開一樣,他說:“爺?shù)倪@句承諾我會和雪照轉(zhuǎn)達的?!?/br>貫仲幫他理理亂發(fā),道:“我走了。”風(fēng)吹蘆葦蕩沙沙地響,那船就載著船上人慢慢動起來,鴻影牽著兩匹馬在岸上跟著小篷船走,他看見那船蕩開的水花沖擊在沙岸上,將細(xì)小的沙礫上推一下,又下沉,他的心也就和沙礫一樣沉沉浮浮,像是跟著那刻著自己名字一塊羊脂玉一樣,跟著貫仲在船上一起沉沉浮浮的。我和雪照都等你回來啊,爺……陰朔星將小小送到冬園,陰戟和炙冬恰好出游去了,幾天后回來,發(fā)覺家里多了個小孩兒,問小小,?。?/br>“我爹是小狼?!?/br>問他,你娘是誰,小小又說不出來。光是一瞧,就覺這孩子與大狼小狼小時候長得像,炙冬心中喜歡,抱起小東西逗著玩兒。炙冬指指陰戟,對?。?/br>“寶寶,叫爺爺。”?。?/br>“我爺爺在黑影閣。”陰戟一想起黑影閣偷他孩子的事情就憋悶,不爽道:“狗屁?!?/br>陰戟才剛四十歲,他身材高大,一板著臉還挺嚇人,炙冬不高興了,說:“孩子還小,你別嚇到他?!?/br>小小覺得炙冬好,于是炙冬親,往炙冬懷里挪了下,往他臉上吧唧親一口,炙冬笑起來,摸摸小小的腦袋,感嘆:“真是討人喜歡?!?/br>沒過多久,小小就發(fā)覺炙冬和爹爹一樣寵他,過不多久就開始闖禍了,安安靜靜的冬園也雞飛狗跳,陰戟拎著小崽子的后脖領(lǐng)子要揍,炙冬也攔不住,小小屁股不知道開了幾次花,終于長記性,不過只要是揍過他的,小小都記在心里,兩歲的小孩兒過不多久連親爹小狼都忘了,還記得陰朔星和陰戟揍過他,于是小小聲和炙冬嘀咕告狀。陰戟知道這事以后,他說小狼名字就取錯了,結(jié)果這小小狼更是只記仇不記恩,俗話說三歲看老,若是不好好管教還真是不好辦。這一日,炙冬正陪著小小識字玩兒,就看見陰戟氣沖沖進來,隨著年紀(jì)漸長,加上炙冬脾氣溫和,一直慣著他,陰戟脾氣就不免有些火爆,但是炙冬還是頭一回瞧